谢雨臣当下就想先撤离这里,却被贺舟拉住,不知道为什么贺舟似乎已经有所预感,这个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他们两人没有动作,张海碦和张海楼也没有离开,而是稳稳的站在正在缓缓上升的石阶上。
这场变动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山体内的机关转动声音才彻底停止。
而原本这个石洞中倒着的金字塔形状变成了正常的金字塔形状,中心区域也由四臂猿猴的石像,变成了很多块拼接起来的浮雕。
浮雕上既不是三龙环首图,也不是八卦盘,而是一些杂乱堆积的线条。
乍一看像是水泥条乱糟糟的粘在地面一样。
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些线条并不粗糙,反而非常光滑。
张海碦站在石阶上歪头看了半天才不太确定的开口:“这是字吗?”
“字?”贺舟转头看向他。
张海碦指了指其中一块浮雕:“这个有点像‘口’的其中三分之一。”他又指了指另外一块:“像宝盖头一角。”
蹲在石阶上的张海楼伸手摸索着那些浮雕说道:“这些是可以移动的。”
“华容道。”谢雨臣在旁边说出自己的看法。
贺舟一脸菜色的看着对方,他是知道谢雨臣喜欢玩俄罗斯方块,没想到也玩别的游戏吗?
收回视线,他低头看着这片中心区域,大概两米多的方形区域里的浮雕,一种上学时的头痛涌上来:“我讨厌要动脑筋的游戏。”
张海碦噗嗤一声:“贺爷不愧是武斗派。”
贺舟挪动眼珠子看向满脸戏谑的人:“你要试试武斗派吗?”
“啧。”
“啧。”
谢雨臣揉了揉眉心说道:“说是华容道其实不太准确,这个东西应该只有一个答案。”
张海楼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把这些浮雕组成一个逻辑正确的字。这地方不可能没头没脑的让组成字。”
他看向贺舟说道:“一定有什么线索。”
贺舟也头疼:“这下面应该是离开的地方。”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还会有机关出现,只能说明接下来是离开的路,这是索氏的一贯作风。
张海楼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不可能随便拿出来几个字让他们猜。
可是这一路过来,他们并未发现任何相关的提示,别说相关了,一个字都没瞧见。
“这些线条太多了,不像是一个字或者词能弄出来的。”谢雨臣说道:“汉字结构无非就是上下,左右,半包或全包,即便是繁体或者篆体也不外乎如是,除非是更早的字体。”
贺舟却没有立刻回应谢雨臣的问题,他看着这些似乎杂乱无章的线条陷入沉思。
张海碦笑盈盈的凑到贺舟身边:“贺爷,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灵光乍现。”
贺舟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闲就多练练,免得武斗派都没你份。”
“啧。”
“啧。”
“噗——哈哈哈!”张海楼毫无形象的坐在石阶上,笑得前仰后合,他指着贺舟又指着张海碦,最终一个字都没说的出来。
谢雨臣叹了口气,心累的也坐在台阶上,不过还是看着那些浮雕,尝试解读。
张海碦被噎了两下,暂时熄火,坐到张海楼身边喝了口水。
贺舟却保持着看浮雕的姿势没动,眼睛不停的扫过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
良久,他忽然向张海楼伸出手:“借用一下纸笔。”
张海楼愣了一下,把包里的纸笔递给对方。
贺舟就趴在石阶上在纸上勾画,他终于明白了这些线条为什么会这么杂乱无章。
在张海碦提醒他,这上面的浮雕可能是字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一个字肯定是无法用到这么多线条的,那就只可能是词甚至更多字。
但脑子里演示了无数种可能之后都被推翻了,于是他开始想,会不会是跟第一层那个蛇和潦草的浮雕一样。
是由某几个字和图组成的?
可是很快这个结论也被他推翻了,这些线条都很平均,或有一些简单的粗细变化,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介于字与图之间呢?
会是象形字吗?
就在想到此处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或者说,从最开始,张海碦说像字的时候就走入了一个误区。
他原本就应该换一个思维方式,不是去想这个‘字’到底是什么,而是应该站在建造者的角度上去想。
如果自己是建造者,那么会留下什么东西?
不常见,但又能最大程度上给真正的后人提示?
想象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龙脉、索氏、八卦、兑位、青铜帝钟!这些全部都是道门的东西。
那么还有什么是道门的东西?
符箓啊!
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无论是引魂灵璧,还是青铜帝钟,这些上面都有异常繁复的符箓。
符箓不就是介于字与图之间的东西吗?
他这么想着,拿着从张海楼那里借过来的纸笔开始在上面画符。
托这两个东西在他手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福,虽然贺舟对此并不精通,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是不懂,但依葫芦画瓢还是会的,当初为了研究那青铜帝钟,他天天都在四合院南房里拿着端详,都快盘包浆了。
很快就把青铜帝钟上的符箓全部画了出来,他把本子递给谢雨臣:“这几个符箓,我标了优先级,虽然还没有确定,但八九不离十就是这里面其中一个了。”
说罢,贺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着对方:“华容道这个游戏,我一生之敌,真的不行,所以……”
谢雨臣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那我来吧。”
前者扬起笑容凑到谢雨臣身边,一脸讨好:“花儿爷万岁。”
“别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