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死死贴在工事后面,目光锁着山下——当匪兵的身影彻底落入步枪有效射程,他立刻压低声音下令:“当过兵的架好枪!开枪!”
“砰砰砰!”枪声骤然炸响,冲在最前的五个直接中枪倒地。
可后面的匪兵非但没退,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他们纷纷仰着脖子往寨墙上打枪,子弹“嗖嗖”划破空气,砸在工事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寨墙上的三个流民探头射击,停留时间过长,直接被人爆头。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寨墙上的枪声猛地稀疏下去。
只有十几个当过兵的还在交替射击,剩下的流民大部分都是双手发颤,装子弹都费劲,好不容易把子弹推上膛,举着枪却不敢露头,只是胡乱放枪。
匪兵的脚步越来越近,距离寨墙只剩五十米,赵大山大喊道:“谁他妈缩在后面装死!不开枪,老子崩了他!”
吼声穿透枪声,二十多个流民浑身一震,瞬间回过神。
他们照着之前教的要领,快速探身射击,动作虽生疏,却总算有了章法。
匪兵们瞅着这毫无准头的射击,笑得更嚣张了,他们扯着嗓子大喊:“臭要饭的!赶紧把寨门打开投降!我们团长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等我们冲上去,扒了你们的皮喂狗!”
金义趴在沙土袋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匪兵的脚步,手指紧紧扣着手榴弹的拉环。
当第一个匪兵踏入三十米范围,他猛地嘶吼道:“拉弦!数三秒再扔!”
四十多颗手榴弹被攥在手里,可有的人忘了数秒,还有几个更是慌了神,没拉弦就甩了出去,砸在匪兵脚边。
“轰轰轰!”爆炸声终于响起,四十多颗手榴弹,最终只炸倒了八个匪兵。
保安团的士兵开始散开,趴在地上朝寨墙射击。
他们都是练过的,子弹像长了眼,四五个流民刚探出头,就被击中头部,鲜血溅在工事上,寨墙上的枪声瞬间哑了。
赵大山看着缩成一团的流民,气得踹了脚旁边的沙土袋:“都给我起来开枪!现在躲着,等会儿匪兵冲进来,你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流民们这才哆哆嗦嗦地拿起枪,重新开始装弹、探头、扣扳机,动作笨拙得让人心急。
赵大山咬咬牙,也扣下了手中的扳机——“哒哒哒……”捷克式轻机枪的咆哮声瞬间盖过所有声响。
此时匪兵离寨墙只剩三十米,机枪子弹像密集的雨点扫过去,成片的匪兵应声倒地,惨叫声、哀嚎声混着枪声,在山谷里回荡。
就在这时,左侧山包上传来“突突突”的冲锋枪声,何雨柱扣着扳机,子弹精准扫向匪兵侧翼,七八个匪兵瞬间被击倒,滚下山坡。
冯连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侧翼火力打懵了,他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嘶吼着往前冲:“怕什么!他们就一挺机枪!冲上去就能破寨!”
“连长!机枪太猛了!”一个排长喊道。
“拿炸药!炸大门!”冯连长眼睛通红,早已杀红了眼。
一个匪兵被逼着扛起炸药包,猫着腰就往寨门前冲。
“不好!”寨墙上的金义一眼瞥见,立刻举起盒子炮,枪口稳稳对准那个扛炸药包的匪兵。
“砰!”子弹正中炸药包,“轰——”一声巨响震得山体都在颤,气浪瞬间掀飞了周围五个匪兵,尸体落地时早已血肉模糊。
赵大山的机枪枪管已经烧得通红,青烟顺着枪管往上冒,可他依旧死死扣着扳机。
金义则握着盒子炮,死死盯着寨墙,只要有匪兵靠近寨墙,他的子弹就会立刻射过去。
可匪兵实在太多,越来越多的钩子被挂到墙上,已有两个匪兵快爬到墙头。
“该死!”赵大山的机枪突然“咔哒”一声卡壳,他气得把机枪往旁边一扔,一把从流民手里抢过三八大盖,拉栓上膛一气呵成,对准爬墙的匪兵扣动扳机,同时怒吼:“再躲着不开枪,老子现在就崩了你们!”
掩体后的三十多个人被吼声震慑,终于鼓起勇气,纷纷举枪朝下面射击。
何雨柱在山包上看得清楚,流民的火力根本挡不住匪兵,他立刻从空间拿出另一挺机枪架在石头上,“哒哒哒”的枪声再次响起。
这第二挺机枪的出现,彻底击垮了保安团的底气——他们原本以为耗到第一挺机枪停火就能突破,如今后背完全暴露在火力之下,没人再敢往前冲,纷纷转身往后退。
翟团长站在后面,看着冯连长倒在血泊里,手下的人也死伤过半,吓得腿都软了,拉着两个护卫就往山下跑:“撤!快撤!”
何雨柱早就盯上了他,见他要跑,立刻调转机枪枪口,对准三人扣动扳机。
“哒哒哒……”一个弹夹打空,翟团长和两个护卫先后倒地,翟团长的尸体顺着陡峭的山坡往下滚,最终“扑通”一声掉进了山涧,没了踪影。
剩下的匪兵见长官全死了,彻底没了主心骨,转身就想逃,可何雨柱的机枪早已封死了退路。
他们慌不择路,瞥见不远处有块巨石,立刻蜂拥过去,躲在石头后面,连头都不敢露。
寨墙上的流民见匪兵没了气势,也渐渐敢探出头,子弹“砰砰”地往巨石方向射,有人还壮着胆子扔过去一颗手榴弹,吓得石头后的匪兵都不敢开枪了。
何雨柱见时机刚好,指尖悄悄按下口袋里的遥控按钮。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巨石被藏在底下的炸药炸的滚动起来,直接滚到山涧里。
躲在后面的匪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气浪掀飞。
寨墙上的人全被这声爆炸震得坐在地上,手里的枪“哐当”掉在地上,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刚才还近在咫尺的危机,怎么转眼就没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震天的欢呼声从寨墙上爆发出来,有人激动得哭了,有人抱着身边的人又蹦又跳。
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流民们兴奋地涌出去,围着地上的枪支、弹药争抢起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赵大山则拎着刺刀走过来,对着流民们下令:“都过来!每个人用刺刀捅一遍匪兵的尸体!不敢捅的,等会儿分大洋的时候,半块都别想拿!”
流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闭着眼,双手颤抖着把刺刀捅进尸体;有人刚靠近,就被血腥味熏得不行,转身蹲在路边狂吐起来。
何雨柱没有凑这个热闹,他从山包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往山寨里走。
刚走到路口,就看见丁莉拎着一把铜壶跑过来,看见他完好无损,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哥!你没事太好了!快喝点水,刚才听着枪声,我都快担心死了!”
“我没事。”何雨柱接过铜壶,仰头喝了一大口。
“刚才的爆炸声,可吓死我了!”丁莉拍着小胸脯说道。
“外面还乱着,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娘,别出来了。”
“知道啦!”丁莉点点头,拎着铜壶快步往家走。
这时,赵大山拎着那挺卡壳的机枪走过来,脸上又气又笑:“这破机枪,关键时候掉链子!要不是你那挺机枪救场,咱们这山寨今天就守不住了!”
“不是枪不行,是你应该换一下枪管。”
“刚才太着急了,把这事儿给他们忘了。”赵大山拍了拍自己脑袋说道。
这时,金义快步跑回来,说道:“柱子,有十几个后勤兵跑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去帮救兵?”
“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先不要想这些了,先庆贺胜利!”何雨柱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