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兴冲冲地乘坐着穿梭机,抵达了作为测试平台的那艘星空垒级驱逐舰。
她好奇地打量着舰桥内部的一切,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台巨大的“赫卡忒之座”上,围着它转了好几圈。
所谓的“坐上去”并不准确。
赫卡忒之座的核心是一种无形的绑定机制,通过向线结网络输入变化的电流, 就可以与最近的银河典范建立一种玄学的链接。
绑定完成后,银河典范只需处于设备的一定有效范围内,其特质便能持续发挥作用。
白牧辰操控着控制台,先解除了与安洁莉卡的绑定,然后重新激活绑定电脉冲。
确认绑定成功后,白牧辰再次操控星舰,进行了一轮与之前完全相同的性能测试。
期间,她继续刻意地将自己注意力移开,不关注赫卡忒之座,避免反灵能特性意外生效,干扰测试结果。
经过一整套流程,最终汇总到主屏幕上的数据与绑定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星舰的性能没有丝毫提升。
“欸?为什么没用啊?”伊芙琳看着毫无变化的数字,完全不信任这个结果:“难道我不是银河典范吗?怎么可能。”
伊芙琳乘坐穿梭机返回空间站。
格莉默看着她气恼的样子,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看来伊芙琳小姐并没有修正星舰性能的战斗类特质,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存在效应类特质的可能性。”
所谓的效应类特质,不直接修正物理设备的参数,而是影响某个行为或事件的“过程”。
比如说,加快勘探星球的速度,或者提高组建间谍网的效率。
它们不作用于实体,而是作用于“现象”本身。
“一位典范拥有什么样的特质,很大程度上与他的个人经历有关,甚至可以说,特质就是他们长期从事某项技能的固化。”格莉默进一步解释道:“比如我的工程学专长,就是在我拿到星际工程学相关的博士学位后才出现的。”
“伊芙琳小姐您是如此强大的灵能者,又在希玛瑞斯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神明,您的特质几乎可以肯定是行政管理类型的,只会对整个星球的社会结构、稳定度和产出效率生效。”
“原来是这样呀……”伊芙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流露出些许失望:“我居然不是全能的……”
“修正星球的、修正星区的、修正国家的,根据范围分了领袖槽位类型与等级可还行?”白牧辰回忆起海索斯隐修会的资料,吐槽起不同层级的领袖槽位。
“没有分级和分类才不合理吧?”格莉默有些凡尔赛地说道:“我们联邦的议会可是配备了完整的国家级领袖槽位,星区、星球槽位一应俱全,没有这些,在星际政治舞台上可是没法上桌吃饭的。”
“格式塔文明没有议会,只有节点。”安洁莉卡适时介入,带着一丝讥讽的语气指出格莉默的小错误:“白牧辰小姐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格式塔,她自己肯定有特质,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安洁莉卡的话点醒了白牧辰。
她想到,在《群星》游戏的代码层面,“物种特质”和“领袖技能”属于同一类型。
那么,自己那bug般的“心智云端”,是否也可以被视为一种强力的“银河典范”特质?
这个想法让白牧辰陷入了沉思,然后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抛开自己后天学习积累的知识与经验,在过去的科研与决策中,有多少“灵光一闪”是真正源于自己的思考,又有多少是被这种潜在的“特质”所引导的结果?
继续深入思考一番,白牧辰悲哀地发现,以现有的技术手段,她根本无法将两者区分开来。
格莉默观察着她的表情,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由得感慨道:“唉,是不是感觉很麻烦?科研相关的特质,到现在都还有阴谋论说根本不存在,研究速度提升只是安慰剂效应,只是科学家为了提高自己地位编造的谎言。”
对此格莉默也很无奈,因为在奈法莉娅联邦的官场上,她也曾被政敌用类似的言论攻击过。
“无所谓。”白牧辰很快从这种无解的哲学思辨中挣脱出来:“不管有没有特质加成,科研总是要做的,与其纠结这些,不如关注结果。”
看到话题结束,伊芙琳立刻将注意力转回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
“那……那个能覆盖整个星球的...赫卡忒...还是叫领袖槽吧,什么时候能做好呀?”
“和安装在飞船上的不同,星球级的领袖槽是个极其复杂的大家伙,目前还在试做阶段,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白牧辰回答道。
不同范围的领袖槽,其电涌线结在构造上天差地别,不是单纯的放大缩小或功率大小的差异。
白牧辰猜测,这大概是因为在某种玄学的层面上,“星球”与“飞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听到这个消息,伊芙琳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格莉默又适时地补了一刀。
“而且,就算造出来,也未必能测出伊芙琳小姐的特质,因为希玛瑞斯星可能早就已经在她的特质影响之下了,没有对照组,很难区分哪些是自然状态,哪些是得到加成的结果。”
伊芙琳先是一愣,然后反驳道:“可是我家里也没有领袖槽啊?”
“典范之座的起源早已不可考。”文明分布的空间范围太广,存在时间太过漫长,就是这么麻烦。
典范之座,是两大文明圈对领袖槽的称呼。
格莉默抛出了自己知道的猜测:“但主流有三个猜测:虚境实体赠予、先驱者遗迹,以及……从原生灵能文明中学习和模仿。”
“你是说,潘多拉的植物神经网络中,可能存在天然形成,具备领袖槽效果的电涌线结构造?”白牧辰立刻反应过来。
潘多拉那遍布全球的植物根系神经网络其复杂程度远超想象,某些部分恰好构成了领袖槽的结构,也并非不可能。
“哦?”安洁莉卡也来了兴趣:“那岂不是......如果我们找到了,我们也可以掌握国家范围的典范之座技术!”
“额……”伊芙琳回想起自己围观时看到的典范之座内部结构:“我很确定我的庭院中不存在那么复杂的线结构造,至于地脉网络的话……不确定,我不知道整体的地脉网络结构是什么样的。”
拜托,谁会去观察、记忆这个啊。
也没见哪个普通人去关心自己的毛细血管是个什么走势。
“喂~我们合作怎么样?”格莉默娴熟地凑到白牧辰身边,眼中闪烁着精光:“借我一艘科研船,我扫星球有速度加成,发现异常也有概率加成,反反复复扫个十年,肯定能发现一些端倪!”
现实不是游戏,一颗星球可以不止被扫描一遍。
“等找到后,如果你成功复现出来,可以考虑投资一下我啊。”格莉默看起来很想把自己卖了:“我还是有点党羽的,到时候我拿出国家级典范之座振臂一呼,直接成立一方小势力,当你的买办,成为你进军双子莉娅文明圈的桥头堡!”
“都是老熟人了,和我合作总比找新人好呀。”罕见非但不知耻,还十分自豪。
对于格莉默这偶尔真情流露的拜金表现,安洁莉卡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果然,教国是正确的。
放任联邦那些资本家自由发育早晚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