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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生铁树的根系在半空织成环形剧场时,沈观鼻腔里先灌满了腐木混着铁锈的怪味。

不是普通木头的腥气,是那种吸饱了血、泡透了腐肉的腻味,一呼一吸间都像有小虫子往肺里爬。他忍不住抬手捂嘴,指缝里却漏进更浓的异味,那味道黏在舌尖,发苦发涩,像吞了口陈年的血痂。

抬头望,999 具童魂胶囊正悬在穹顶。青灰色的荧光裹着半透明的胶囊壳,壳子里隐约能看见细小的人影在动,是缩成一团的孩童魂灵,有的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指甲在胶囊内壁划出细痕,却连一点声音都透不出来。那些胶囊晃啊晃,像悬在半空的烂星星,每颗 “星星” 底下都垂着一缕极细的黑丝,悄无声息地往树根里渗,渗进去的地方,树根竟会轻轻颤一下,像在品味什么。

沈观刚想往后退,脚踝突然一紧!

是根粗得像婴儿手臂的树根,表皮泛着湿滑的暗绿色,还沾着黏糊糊的黑液,触碰到裤管的瞬间,那黑液就像有生命似的,顺着布料往皮肤里钻,所过之处,皮肤立马泛起一阵针扎似的痒。

没等他反应过来,树根上的倒刺已经狠狠刮破了裤管!

“嘶 ——”

沈观倒抽口冷气,鲜血瞬间渗出来,刚碰到树根的木头纹理,就被吸得一干二净,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下一秒,一阵 “嗡嗡” 的低频震动从树根传过来,顺着脚踝往骨头里钻。不是机器的轰鸣,是活物满足的震颤,像饿了太久的野兽终于尝到了甜头,连树根的纹理都跟着鼓了鼓,像是在 “嚼” 那点血,震得他骨头缝都发麻。

沈观想挣开,可树根越缠越紧,勒得他脚踝骨头 “咯吱” 响,像再用点力就要碎了。紧接着,更多的根须从地面冒出来,有的缠他的小腿,有的勾他的手腕,像无数条冰冷的蛇,吐着分叉的 “信子”(根须尖端的黑丝),硬生生把他往剧场中央的巨大空洞里拖。

他的后背不断撞在交错的根须上,那些根须上的倒刺刮得衣服 “刺啦” 响,后背火辣辣地疼,可比起脚踝的剧痛,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根须上的黑丝正往他的皮肤里钻,像细小的针,扎进血管里,吸着他的血往树根里送。

空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洞壁泛着的暗红光晕在亮。沈观被拖到空洞中央时,才发现那洞壁根本不是石头做的,是一层薄薄的、泛着肉色的膜,一缩一鼓的,频率竟和他的心跳一模一样!

“咚 ——” 他的心跳重了一下。

“鼓 ——” 洞壁也跟着鼓了一下,膜上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

“咚 ——” 心跳慢了半拍。

“缩 ——” 洞壁也跟着缩了半拍,膜上的纹路变得模糊。

那种共振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着他的心脏往死里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被洞壁 “带偏”,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疼,胸口闷得像压了块石头。

“这根本是颗活心脏!”

沈观心里发毛,刚想抬头看穹顶的童魂胶囊,缠在他身上的根须突然动了,它们像血管一样,顺着他的胳膊往肩膀爬,尖端还在 “吐” 着细小的黑丝,那些黑丝粘在他的皮肤上,凉得像冰,要把他往空洞深处吞!

就在这时,四周的根须突然疯长!

“唰!唰!唰!”

无数根须往半空窜,速度快得像箭,在剧场两侧织成环形的阶梯看台。每一级看台都是由十几根树根拧在一起做成的,表面坑坑洼洼,还沾着没干的黑液;座椅缝里不断渗着黑糊糊的粘液,粘液滴在地面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还冒着细小的白泡,泡破后会散出一股腥甜的味。

下一秒

“咕嘟!”

一道粘液突然从看台的座椅缝里冒出来,在半空聚成一团黑影。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数百道黑影从粘液里钻出来,慢慢显成人形。粘液顺着他们的长袍往下淌,滴在看台上,发出 “滋啦” 的响,像是在腐蚀木头。

是 “胤氏三房” 的贵族虚影!

暗紫色的长袍镶着金边,可那金边早就失去了光泽,泛着一层灰败的锈色,有的地方还破了洞,露出里面同样灰败的内衬;他们的手指细得像枯骨,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能看见清晰的骨节,手里攥着乌木算盘,算盘珠竟是一颗颗缩小的童骨,每颗骨头都泛着惨白的光,骨头上还能看见细小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有的珠子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

“咔嗒、咔嗒……”

不知是谁先拨了一下算盘,童骨珠碰撞的声音瞬间在空洞里炸开,脆得像碎玻璃。紧接着,数百道虚影同时抬头,他们的眼窝是空的!没有眼球,只有两簇绿幽幽的鬼火在里面飘着,鬼火随着他们的呼吸晃来晃去,死死锁定了被根须缠在半空的沈观,像饿了几百年的饿鬼看见了活人。

“开,税,场!”

齐声的吼声撞在洞壁上,震得整个剧场都在晃。上空的童魂胶囊晃得更厉害了,青灰色的荧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把里面的童魂摔碎;洞壁上的肉膜也跟着震颤,膜上的血管纹路变得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

沈观还没来得及站稳,三根水桶粗的主根突然从穹顶砸下来!

像三条巨蟒,带着破风的 “呼呼” 声,根须尖端的黑丝像蛇信子一样甩动。一根缠他的手腕,勒得他手腕瞬间失去知觉;一根勒他的腰腹,紧得他喘不过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还有一根绕着他的脚踝往上爬,根须上的倒刺刮得他脚踝的伤口更疼了,没等他挣扎,三根主根突然猛地一扯!

“唰!”

沈观被倒吊在了半空!

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大半视线。他用力晃了晃头,从头发的缝隙里往下看,铁树的主干上,竟钉着少年阿苦!

阿苦的手脚被粗根须钉在树干上,根须像钉子一样扎进他的皮肉里,鲜血顺着根须往下淌,滴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他浑身插满了透明的导管,那些导管的尖端扎进他的皮肤里,乳白色的 “善炁” 在管里缓缓流动,像牛奶一样,可每流一下,阿苦的身体就会轻轻颤一下,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咬得发白,看得人心里发疼。

更吓人的是,阿苦锁骨上的 “07” 编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原本深黑色的数字慢慢变浅,变成灰色,再变成白色,最后突然消失,留下一片浅浅的印记。紧接着,一道新的数字在锁骨上重印出来,先是 “998”,闪了两下,变成 “999”,最后定格在 “1000”!红色的数字,像用血写的一样,在阿苦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数字周围还泛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像在侵蚀他的皮肤。

“最后一个容器…… 齐了!”

沈观的心瞬间揪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和阿苦在半空呈十字对吊,中间的 999 具童魂胶囊突然转了起来,卷出一股阴冷的风,风里带着孩童的哭声,细细的,软软的,却像针一样扎在人的心上,轻轻吹在沈观的后颈上,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风越来越大,童魂胶囊转得越来越快,青灰色的荧光在半空画出一道圆环,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胶囊里的童魂影子晃动得更厉害了,有的甚至贴在胶囊壁上,像是在求救,可依旧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看台的每一层都升起了半透明的兽皮账簿!

淡绿色的光从账簿里透出来,晃得人眼睛疼,光里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兽皮没处理干净。账簿上的墨字自动滚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字迹龙飞凤舞,最后停在一行大字上,字体有拳头那么大,墨色发黑:

【童魂 999\/1000 缺额 1 预计收益 3000 年寿命】

“3000 年寿命!”

不知哪个贵族虚影先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贪婪,像发现了宝藏的强盗。紧接着,所有的虚影都疯了!

“噼啪!噼啪!噼啪!”

乌木算盘被拨得飞快,童骨珠碰撞的声音像暴雨一样砸下来,竟像是在给即将开始的行刑打拍子!有的虚影嫌算盘声不够响,竟直接把手里的乌木算盘往看台上砸!

“砰!”

算盘碎了!

乌木的碎片和童骨珠溅得满地都是,童骨珠滚在看台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响声,像在哭。可还没等珠子停下来,看台边缘的根须突然 “唰” 地缠过来,像无数条小蛇,飞快地把碎片和童骨珠卷住,然后吸进根须里,连一点木屑都没剩下!

那些根须吸完碎片后,竟微微变粗了一点,表皮的暗绿色也深了几分,根须上的倒刺变得更锋利了,那种贪婪的样子,让人看得作呕,沈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沈观刚想骂出声,突然觉得左眼一疼!

“嘶 ——!”

一根细得像银针的树根,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耳边窜过来,速度快得像箭,精准地扎进了眉骨上的孽镜框缝隙里!那树根的尖端带着一股寒气,扎进缝隙的瞬间,沈观感觉左眼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

没等他闭眼,树根突然发力,硬生生把金属制的孽镜框往两边撑开!

“咯吱 ——”

金属变形的声音刺得耳膜疼,像是指甲刮在铁板上,沈观疼得浑身抽抽,身体像被抽走了力气,只能任由那根细树根折腾。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镜框的边缘在刮他的眉骨,皮肉被一点点掀开,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画出五道细细的血痕,像五条红色的小蛇,从眉骨爬到下巴,再滴落在倒吊的衣服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衣服很快就被血浸透了,黏在皮肤上,凉得像冰。

就在这时,空洞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音。

没有来源,像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带着机械的冷漠,没有一点感情:

“检测到创建者权限,执行第三照?血开花!”

话音刚落,沈观的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不是树根扎刺的疼,是像被烧红的烙铁捅进了眼球里!灼热感从眼球蔓延到太阳穴,再顺着太阳穴往脑子里钻,每一秒都像在被火烤,他感觉左眼快要被烧熟了。他想闭眼,可眼皮像被粘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痛苦蔓延。

黑色的裂纹从瞳孔往外爬,每爬过一道虹膜的纹路,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眼球。裂纹的缝隙里还渗着细小的银色光点,像碎掉的星星,那些光点飘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温度,是他前世记忆的温度。

光点刚飘出来,沈观就看见了画面 ——

胤朝的集市挤满了人,青石板路上到处都是摊位,卖包子的老板在喊 “热乎的包子嘞”,声音洪亮,蒸汽从蒸笼里冒出来,带着淡淡的肉香;挑着担子的货郎在摇拨浪鼓,“咚咚锵” 的声音混在人群里,格外热闹;还有几个小孩在路边追着玩,手里拿着糖人,糖人的甜香味飘得很远。

突然,一阵 “沙沙” 声传来,是龙骨笔在纸上划动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紧接着,一个女孩的哭声钻进了耳朵里

“爹娘!我不走!我听话!我会洗碗!我会喂猪!别卖我!”

女孩扎着羊角辫,辫梢上还系着一根褪色的红头绳,蓝布裙子上缝着好几块补丁,膝盖上还沾着泥土和血迹,显然是刚才被推倒时蹭破的。她的指甲死死抠进母亲的衣角,指节都泛白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混着脸上的灰,画出一道道脏痕,看起来格外可怜。

可这些光点刚飘到半空,就被缠在沈观胳膊上的根须卷走了!

根须像细小的触手,轻轻一勾,就把银色光点裹住,然后飞快地往铁树主干里送,每吸走一个光点,铁树的树皮就会亮一下,暗红色的纹路也清晰一分,树干上还会传来一阵 “咕嘟” 的响声,像是在 “喝” 这些记忆。

“我的记忆……”

沈观急得想骂,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 “嗬嗬” 的声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自己的前世记忆被一点点吸走,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些记忆里有他的快乐、他的悲伤,是他作为沈青衡的证明,可现在却成了铁树的 “养料”。

没等疼劲过去,撑成五瓣花的孽镜金属片突然往里收!

不是慢慢收,是猛地往中间挤,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的眼球挤碎,像是要把炸碎的虹膜重新拼回去!可那些用来缝合的 “线”,根本不是线,是纯粹的痛苦!

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突然扎进眼球里,还在里面来回搅!沈观倒吊的四肢瞬间绷得笔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掌心滴下来,落在半空,和脸上淌下来的血混在一起,像一道道红色的细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虹膜在被一点点拼合,变成了万花筒的形状,里面的纹路有红的、黑的、还有银色的,像一幅混乱的画,可每一道纹路里,都裹着钻心的疼,疼得他眼前发黑,意识都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咔!”

刚缝好的孽镜框,突然再次撑裂!

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猛了十倍!

鲜血从沈观的左眼喷出来,像一道细小的喷泉,在空中凝成了半透明的花瓣,那些花瓣飘啊飘,在落地前突然定型!竟是一朵 “骨白蔷薇”!

五片花瓣,每片都泛着惨白的光,像用骨头做的,边缘还滴着细小的血珠,血珠落在地上,发出 “嗒” 的轻响。花瓣上印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血纹,像用针刻上去的诅咒,弯弯曲曲的,看不懂是什么字,却让人觉得阴森森的,看一眼就浑身发冷。

每炸一次花瓣,沈观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被拉成长长的 “嘶啦” 声,像旧磁带倒带时的杂音,慢得让人窒息。他甚至能数清楚心跳之间的间隔,一秒,两秒,三秒…… 每一秒都像在熬刑,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意识越来越模糊,随时都会晕过去。

看台侧面的兽皮账簿上,突然跳出来一行红色的数字。

42%→61%→79%!

红色的数字越来越亮,最后几乎要从账簿里跳出来,这是他的痛苦值!数字每跳一下,空洞里的温度就升高一分,铁树主干上的纹路也亮一分,看起来越来越狰狞。

“79%!”

一道惊呼声从贵族虚影里传出来,声音里满是兴奋。紧接着,铁树的主干突然亮了!暗红色的灯纹从树根爬到树顶,像血管一样在树皮上跳动,最后在树干中央跳出四个绿色的大字:

【能源满载】

绿色的字体闪得刺眼,每闪一下,空洞里的空气就震动一下,连地面都跟着微微发抖。那些贵族虚影看到这四个字,眼窝里的鬼火晃得更厉害了,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看起来格外吓人。

“原来…… 我的痛苦,是这刑台的燃料!”

沈观心里发寒,疼得快晕过去了。眼前的画面开始重影,贵族虚影的脸、阿苦的脸、还有前世集市的画面,全都混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他终于明白,这刑台根本不是为了惩罚谁,而是为了榨干他的痛苦,来给这些贵族虚影提供寿命,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 “燃料罐”!

就在这时,沈观左眼的万花筒突然放大!

“嗡 ——”

一道强光从万花筒里射出来,瞬间把整座刑台都罩住。强光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胤朝集市的景象像活过来一样,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青石板路上挤满了人,叫卖声、哭声、笑声混在一起,闹得人耳朵疼。集市中央搭着一个高高的木台,木台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风吹过的时候,招牌晃了晃,上面的字看得沈观瞳孔骤缩:

“卖子收税”!

四个金字,每一个都泛着冷光,像是用鲜血染过一样,字的边缘还沾着一层灰,看起来有些陈旧,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木台上站着一个穿玄色判官袍的男人,他的脸,和沈观一模一样!

只是那双眼睛,冷得像冰窖里的冰,没有一点温度,像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活生生的人。是他的前世,沈青衡!

沈青衡手里攥着一支白骨做的龙骨笔,笔杆上刻着细小的花纹,像是无数个孩童的名字,那些名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他的笔尖悬在半空,墨汁顺着笔尖往下滴,在半空凝成一道黑色的线,然后缓缓写下一行字:

“凡亲者,可交易;凡子者,可量化。”

每个字落下的时候,都有一道黑气从台下钻出来,像小虫子一样钻进笔尖里,笔杆上的花纹就亮一分,像是在吞人的命!那些黑气里,还夹杂着细微的哭声,是孩童的哭声,细得像蚊子叫,却格外清晰。

台下突然乱了!

一对衣衫烂得露肉的夫妇,正使劲把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往木台上推。女孩扎着羊角辫,辫梢上还系着一根褪色的红头绳,蓝布裙子上全是补丁,膝盖上还沾着泥土和血迹,显然是刚才被推倒时蹭破的。她的指甲死死抠进母亲的衣角,指节都泛白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混着脸上的灰,画出一道道脏痕:

“爹娘!我不走!我听话!我会洗碗!我会喂猪!别卖我!”

母亲却猛地甩开她的手!

女孩 “咚” 地摔在青石板路上,膝盖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渗出来,染红了地上的灰。可母亲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男人身后,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累赘。

男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官差递过来的一张银票。那银票皱巴巴的,边缘都卷了起来,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可男人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抓不住,只能死死攥在手里,飞快地塞进怀里,然后拉着女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人群外跑,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躺在地上的女儿,仿佛那个女孩不是他们的孩子,只是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东西。

下一秒 ——

女孩的哭声突然断了!

不是被人捂了嘴,是被沈青衡手里的龙骨笔吸走了!

沈青衡抬起笔,笔尖对准了地上的女孩。女孩的哭声像是被无形的线扯住,一点点往笔尖飘,最后变成了笔尖上的一滴黑墨,那黑墨亮得吓人,像一颗黑色的珍珠,顺着笔杆慢慢滑进了旁边的墨水瓶里。

“咕嘟!”

墨水瓶里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瓶身上的花纹也亮了起来,那些花纹像是无数张孩童的脸,看起来格外诡异。

倒吊在半空的沈观喉咙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看着地上的女孩,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沈青衡,看着那对狠心的夫妇,不受控制地做了个 “爹娘” 的口型,没有声音,可两个时空的画面突然重叠在一起。

女孩的哭声、沈观无声的口型、沈青衡冰冷的眼神,在空洞里叠成了一根针,狠狠扎在沈观的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这根针扎破了,疼得喘不过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血哪是泪。

台上的沈青衡突然抬头!

他的目光穿透了强光,穿透了百年的时空,直直对上了倒吊在半空的沈观!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一双冷得像冰,一双疼得发红,隔着无数的岁月,通过孽镜的光,紧紧叠在了一起!

沈观看见,前世的自己抬起了手,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要碰什么东西,或许是地上的女孩,或许是那支龙骨笔,或许是远方的什么。他也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穿过那道冰冷的强光,却什么都没碰到,只有一片刺骨的冷,从指尖传到心里,冻得他骨头都疼。

“我们像镜子里的人…… 永远碰不到!”

沈观的心里像被堵住了,疼得喘不过气。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前世会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为什么要制定这样残忍的条例,为什么要让这些无辜的孩童承受痛苦。

就在这时,系统音突然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像在看一场好戏:

“建立者,得受同等痛苦,才能接着看哦~”

“你当年写的条例,现在正一口一口啃你的灵魂呢,舒服不?”

话音刚落,沈观左眼的万花筒突然飞快地转了起来!

“嗡 ——”

空中飘着的骨白蔷薇花瓣,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飞快地聚在一起,凝成了一道白色的虹光!那虹光泛着淡淡的暖意,和之前的冰冷截然不同,像是带着希望的光。

“唰!”

白虹从沈观的瞳孔里射出去,带着破风的声音,精准地砸向了阿苦的胸口!像一把锋利的光刀,却没有一点杀伤力,花瓣扫过的地方,阿苦身上的透明导管突然发出 “咔嗒” 的响声!

一根、两根、三根…… 所有的导管都断了!

断口处渗着乳白色的善炁,像细小的白雾,慢慢飘在空中,却没有伤到阿苦分毫,甚至连他皮肤上的针孔,都在慢慢愈合,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点血色。阿苦的身体不再颤抖,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看起来舒服了很多。

“这导管…… 像被剪了的脐带!”

沈观松了口气,连左眼的疼都忘了一半。他看着阿苦身上的导管一根接一根地断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点。他知道,自己做对了,至少现在,阿苦暂时安全了。

阿苦的眼皮突然颤了颤!

先是轻轻的,像蝴蝶扇动翅膀,然后越来越明显。之前被线缝住的眼皮,突然 “崩” 地一声裂开!细小的血珠挂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像沾了血的雪花,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缓缓睁开了眼。

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茫,到慢慢清明,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看周围的根须和童魂胶囊,眼神里满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倒吊的沈观身上时,突然亮了起来,像黑暗中看到了光,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依赖。

阿苦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像羽毛一样飘在空洞里:

“哥……?”

这一声喊,刚落进空气里,就被没断干净的导管放大了,“哥…… 哥…… 哥……”

无数道孩童的声音从导管里传出来,汇成了一场清亮却裹着哭腔的合唱!声音越来越大,震得整个圆形剧场都在抖,连上空的童魂胶囊都晃得更厉害了,青灰色的荧光里,能看见里面的童魂在慢慢舒展身体,像是得到了安慰。

“啪嗒!”

贵族虚影手里的算盘,突然全都停了!

童骨珠从算盘上滚下来,“叮叮当当” 地落在看台上,像在抗议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的虚影还维持着拨算盘的姿势,绿幽幽的鬼火在空眼窝里晃来晃去,显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上满是错愕。

兽皮账簿上的数字突然疯了!

绿色的 “缺额 1” 瞬间变成了红色的 “缺额 0”,紧接着,“满载警告” 四个大字开始疯狂闪烁,晃得人眼晕,红色的光映在贵族虚影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原本显示的 “花期提前 00:05:59”,开始一秒一秒地往下掉00:04:30→00:02:15→00:00:59!

最后,数字停在了 00:00:59!红色的数字像在倒计时,每闪一下,空洞里的气氛就紧张一分,贵族虚影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窝里的鬼火晃得更厉害了。

可贵族虚影们愣了几秒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

“提前收工!能早点拿寿命了!”

“太好了!不用等花期了!”

他们往前探着身子,空洞的眼窝里飘着的绿光越来越亮,像饿狼盯着眼前的肥肉,根本没人注意到,铁树主干上的暗红灯纹闪得越来越不正常,忽明忽暗的,像是随时都会熄灭;更没人看见,上空悬着的 999 具童魂胶囊,青灰色的荧光正在慢慢变成血红色!从胶囊的边缘开始,一点点往中间渗,原本半透明的胶囊壳,慢慢变成了暗红色,像被血泡过一样,看起来格外诡异。

“轰隆!”

突然,铁树的主干剧烈摇晃起来!

根部裂出了一道大大的缝,黑色的粘液从缝里渗出来,还冒着白泡,泡破后散出一股刺鼻的气味。紧接着,一朵巨大的骨白蔷薇从缝里慢慢升起来,直径足足有三米!

花瓣层层叠叠的,泛着冰冷的骨白色,像用无数根骨头拼起来的,边缘还在往下滴着金色的花粉。那些花粉落在地上,“叮” 的一声轻响,竟变成了一个个小巧的 “亲情税” 公章!银色的公章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 “叮叮” 的响声,像在催命,每滚过一处,地面上就会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那印记像是在腐蚀地面,慢慢往地下渗。

最吓人的是蔷薇的花蕊,根本不是花蕊!是一颗微型的婴儿头骨!

眼窝是空的,黑洞洞的,看起来格外阴森;下颔却在一张一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很清脆,却透着刺骨的寒气,听得人浑身发僵,连手指都动不了,仿佛被冻住了一样。

突然,婴儿头骨不笑了。

空洞里的系统音再次响起,这次变成了稚嫩的童声,却比之前的电子音还要渗人,像有个小孩在耳边低语,声音里满是诡异:

“痛苦转化率 100%,可提取 3000 年寿命,要现在收割吗?”

“收割!快收割!”

贵族虚影们彻底疯了!他们往前挤着,有的甚至从看台上跳了下来,绿幽幽的鬼火在空眼窝里晃来晃去,声音里满是急切,像是怕晚一秒寿命就会消失:

“别等了!快收割!”

“那是我们的寿命!谁都别抢!”

沈观的意识开始模糊,左眼的疼已经快没知觉了,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灼热感。他看着那些疯狂的贵族虚影,看着阿苦还钉在树干上的手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阿苦变成下一个 “容器”!就算自己撑不住了,也要保护好阿苦!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 A4 纸,是之前从胤氏祠堂里带出来的 “亲情凭证”!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纸的边缘也有些破损,可 “自愿放弃”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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