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次日,个人战进入更为激烈的第二轮淘汰赛。经过首轮的筛选,剩下的弟子实力明显高出一截,比试也变得更加精彩和胶着。
纪清歌的对手是一名筑基四层的剑修弟子。对方剑法凌厉,攻势迅猛,一上来便试图以快打快,压制纪清歌。
然而,纪清歌的身法远比对方预想的要灵动。《流光剑指》在她手中愈发纯熟,不再仅仅是点穴破招,更能以指代剑,划出锐利的流光,与对方的剑刃硬碰硬,发出“叮叮”的清脆交击声。她甚至偶尔穿插《藤缚术》,虽不足以完全束缚对手,却能有效地干扰其步伐和节奏。
她的战斗方式简洁、高效,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动作,总能以最小的消耗化解对方的攻势,并寻机反击。这种战斗风格,与寻常弟子乃至凌天然那种追求视觉效果的打法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
最终,她找到对方一个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破绽,一记凝练的指风点在其手腕上,击落长剑,轻松获胜。
再次干净利落地晋级。
台下观战的弟子们,看向她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好奇、惊讶,逐渐转变为凝重和重视。这位纪家大小姐,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只是个骄纵的草包,其实力深不可测。
纪清歌面无表情地走下擂台,对于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目光扫视着其他擂台,寻找着值得关注的对手,也留意着苏婉辞所在的裁判席。
苏婉辞今日负责监察甲字擂台的数场关键比试。她端坐于裁判席上,身姿挺拔,面容清冷,目光专注地落在擂台之上,偶尔会出声判定胜负或指出一些违规之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广场,清晰而冰冷,不带丝毫个人感情。
纪清歌注意到,当一些弟子施展出精妙招式或表现出色时,苏婉辞的眼神会微微专注一些,但很快又会恢复平静。她似乎真的只是在履行裁判的职责。
然而,在一次纪清歌刚刚结束比试,走下擂台的那一刻,她似乎无意间抬眼,目光穿越喧闹的人群,极其短暂地与纪清歌的视线有过一瞬的交汇。
那目光依旧清冷,如同雪山顶上终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纪清歌却莫名觉得,那一眼,似乎比看其他弟子时,多停留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刹那。
是因为她赢得太快?还是因为她的打法特殊?
纪清歌无法确定。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像是她的错觉。
她收回目光,不再多想,继续观察其他比赛。
凌天然和许安然的比试也相继进行。
凌天然依旧赢得毫无悬念,他的对手甚至没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他展现出的实力远超普通筑基期弟子,引得台下惊呼不断。每次获胜后,他都会风度翩翩地对对手抱拳示意,赢得一片赞誉。
许安然的比试则依旧充满了“戏剧性”。她的对手似乎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各种小意外,或是她自己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攻击,最后往往是以一种看似勉强、实则运气极佳的方式获胜。台下支持她的弟子们为她揪心不已,也为她的“顽强”和“好运”欢呼喝彩。凌天然在她获胜后,总会投去鼓励和赞赏的目光。
纪清歌冷眼看着这一切。天命之女的气运,真是强大得有些不讲道理。
她又留意到,沈俞儿和江疏影也参加了个人战。沈俞儿的打法灵动多变,依靠灵藤的控制和骚扰,也成功晋级了一轮。江疏影则凭借精准的冰系术法控制,稳扎稳打,同样晋级。她们二人的比试虽然不如纪清歌那般干脆,也不如许安然那般“惊险”,却显得扎实而富有技巧,也吸引了不少注意。
一天的比试结束,晋级的弟子只剩下不到四十人。真正的强手开始逐渐浮现。
纪清歌顺利进入下一轮,这对她而言毫无意外。她更在意的是,下一轮的抽签结果。
当对阵名单再次出现在玉璧上时,广场上响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纪清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瞳孔微微收缩。
“明日,辰字擂台,第三场,纪清歌,对,许安然。”
终于对上了么?
纪清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高台之上,正准备离去的苏婉辞,目光似乎也在那份对阵名单上停顿了一瞬。她的视线在“纪清歌”和“许安然”两个名字上掠过,清冷的眉眼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她起身离开的速度,似乎比平时慢了一分。
夜幕缓缓降临,笼罩了喧闹了一日的演武广场。
明日,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