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的夜风裹着冷意,吹得祭台边的娑罗树叶沙沙作响。
萨蒂守在灵苗田旁,娑罗花根的花瓣突然泛出细碎的银光。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异象,她刚要伸手触碰,花瓣的光突然刺向东方,那里正是梵天须弥山的方向。
“不对劲。”
萨蒂心头一紧,摸向腕间的蛇鳞,鳞光里映出灵脉深处的景象:
无数黑色丝线正顺着地底灵脉往祭台钻,丝线中心裹着一颗暗黑色的珠子,正是弥生说的“混沌怨丝核心”,而核心周围,竟缠着一缕达刹的灵气!
她转身就往宫殿跑,刚到门口就撞见达刹,他手里攥着一块达刹族的灵脉玉佩,脸色苍白:
“萨蒂,刚才……刚才我好像听到梵天的声音,说只要我帮他‘稳住’祭台灵脉,就能保住达刹族的灵脉主导权……”
“父亲!您又被他影响了!”
萨蒂急得抓住他的手,蛇鳞的光映出达刹掌心的玉佩。
玉佩上缠着与混沌怨丝同源的黑纹,“您的灵气被混沌怨丝缠上了,梵天是想借您的手,让怨丝核心钻进祭台灵脉!”
达刹猛地攥紧玉佩,玉佩上的黑纹刺得他指尖发痛:
“我没有答应他!可……可达刹族的灵脉主导权,是创世初就定下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
那是他残留的“生主权威执念”,正被梵天的怨丝悄悄唤醒。
就在这时,护生盟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赶到时,灵苗田中央的地面已经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混沌怨丝从缝里喷涌而出,像黑色的喷泉,所过之处,灵苗瞬间枯萎。
阿宁举着双生灵果,金绿光罩被怨丝压得不断缩小,孩子们吓得躲在他身后,齐声喊:“导师!快救救灵苗!”
弥生的身影在佛光中闪现,他刚从凯拉萨山回来,青铜钵还沾着业火的余温:
“梵天用达刹的灵气做‘钥匙’,打开了灵脉缺口!生主,快用你的灵气引开怨丝,别让核心钻进祭台!”
达刹这才彻底清醒,他将灵脉玉佩往空中一抛,玉佩爆发出金色的灵气,像一道光绳,缠住混沌怨丝的尾端:
“我不会再让你利用我!”
可怨丝的力量远超预期,金色灵气绳很快被黑丝染透,达刹的嘴角溢出一丝血,他的灵气正在被混沌怨丝吞噬。
“萨蒂,引萨克蒂元神!”
弥生厉声喊道,百八菩提念珠在空中结成“法源锁灵阵”,挡住怨丝的扩散,
“你的元神能净化执念,只有你能切断达刹灵气与怨丝的联系!”
萨蒂闭上眼,集中精神催动元神。
身后的萨克蒂虚影突然暴涨,红裙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虚影的手轻轻抚向达刹的灵气绳。
指尖的红光碰到黑丝,黑丝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像冰雪遇到烈火,慢慢消融。
“这是……萨克蒂的净化之力!”
达刹又惊又喜,趁机加大灵气输出,金色光绳重新变得纯粹,将混沌怨丝往灵脉缺口外拉。
可混沌怨丝核心却突然加速,想挣脱光绳钻进祭台。
阿宁见状,突然将双生灵果往空中一抛,灵果金绿光与弥生的佛光、萨蒂的元神红光缠在一起,化作一道三色光柱,狠狠撞向怨丝核心。
“砰”的一声,核心被撞得停滞在半空,黑丝瞬间萎靡了大半。
“就是现在!”
弥生举起青铜钵,诵起《疾瘴经》:“凰焰正炁,濯身祛邪。诵持本灵,弥生遂护!”
钵底涌出金色的凰焰,裹住混沌怨丝核心,核心在焰中剧烈挣扎,却慢慢被烧成了一缕黑烟,消散在灵脉风中。
怨丝失去核心,瞬间失去活力,被达刹的灵气绳彻底拉出灵脉缺口,化作细碎的灵气,滋润着枯萎的灵苗。
阿宁冲过去摸了摸灵苗的根须,惊喜地喊:“导师!灵苗的根须在动!它们活过来了!”
达刹却瘫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被染黑的指尖,眼神里满是愧疚:
“我还是差点毁了灵脉……若不是你们,我早就成了梵天的帮凶。”
弥生蹲下来,用青铜钵的光净化他指尖的黑纹:
“执念残留不是错,重要的是你能及时回头。梵天这次没成功,下次肯定会用更狠的手段,我们必须尽快加固灵脉缺口。”
正说着,娑罗鸟突然从空中落下,嘴里衔着一片焦黑的业火叶,是大天派来的:
“大天说,他在灵脉缺口处种了娑罗树苗,用业火炼过,能暂时堵住缺口,还让我转告导师,梵天手里还有‘灵脉结晶’,是用创世初的灵脉碎片炼的,他想在马祭当天用结晶引爆灵脉!”
弥生接过业火叶,叶片的焦痕里藏着细微的灵脉纹路:
“灵脉结晶……那是能毁了整个达刹领地灵脉的东西。
看来马祭前,我们得去一趟须弥山外围,找到结晶的藏身处。”
萨蒂扶起伏在地上的达刹,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坚定地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次,我要亲手毁掉梵天的阴谋,为之前的错赎罪。”
护生盟的孩子们围过来,手里捧着刚恢复生机的灵苗:
“导师,我们也想帮忙!我们能感应灵脉的动静,说不定能找到结晶的位置!”
弥生看着眼前的众人,达刹的愧疚与决心,萨蒂的成长与勇敢,阿宁和孩子们的纯粹与坚定,还有青铜钵里跳动的佛光与业火,突然笑了:
“护生从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有我们在,梵天的阴谋永远不会得逞。”
夜风吹散了灵脉缺口的黑烟,娑罗树苗在缺口处慢慢扎根,业火的余温让树苗很快冒出新叶。
恒河的灵脉水重新变得清澈,倒映着祭台边的身影。
弥生握着青铜钵,萨蒂扶着达刹,阿宁和孩子们围着灵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满是希望。
只有弥生知道,这只是梵天阴谋的又一次失败。
他摸了摸青铜钵,钵底映出须弥山深处的景象:
梵天正站在灵脉结晶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结晶的光映着他的脸,满是疯狂。
他还有更可怕的后手,正等着马祭那天,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弥生轻轻叹了口气,将青铜钵收进袖中: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须弥山。这场破执护生的仗,还没打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