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的目光落在我羞红的脸上,
“不要担心了,越着急,宝宝越不来的啊。”
说着,他微微倾身,带着磁性的低语凑到了我耳边,
“再说,这二人世界,我还没过够呢。”
他说话时的呼吸轻轻扫过我耳侧的碎发,细软的发丝被吹得贴在脸颊上,痒痒的。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跳又快了几分。
定了定神,我问道:
“哦,那我之前买的那些排卵试纸,不用不就浪费了吗?”
顾医生笑着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想用就用,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你看,这几个月你的经期都规律了,排卵时间基本就正常了,不用跟着网上学那些排卵期跳绳、算时间的方法,太折腾自己了。”
他顿了顿,眼神认真起来,握着我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们不苛求,慢慢来,等着宝宝自己来,好不好?”
说话间,他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了我光着的脚上。
地板是微凉的,我刚才光顾着和他说话,没注意。
顾墨临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等我反应,就起身快步走到鞋柜旁,从里面拿出一双米白色的毛绒袜子。
这是他前几天特意给我买的,说冬天快到了,在家穿暖和。
他拿着袜子走回来,顺势单膝蹲在我面前,把我的脚抬起来套进袜子里。
毛绒的温暖瞬间驱散了凉意。
他一边帮我把袜口整理好,一边轻声念叨:
“这几天天气转凉了,注意保暖,别再光脚穿拖鞋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看着他低着头,认真为我穿袜子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我用力点了点头,干脆地应道:“好!”
顾墨临帮我穿好袜子,站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你啊…… 也是个小坏蛋,每次说什么都答应得好好的,真干起来可就不是你了。
上次让你别喝冰奶茶,转头就偷偷买了一杯。别以为我不知道。”
被他戳穿小秘密,我也不恼,反而笑着从床上站起身,手脚并用地扑到他身上,像只黏人的八爪鱼一样,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腿也缠在他的腰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托住我的屁股,防止我掉下去。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笑意:
“没办法,谁让你宠我的!”
顾医生抱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认命似的说道:
“嗯,对,没办法,是我宠的。”
说着,还忍不住回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周五下班时,顾医生特意去加了油。
说好了本周末去他爸爸妈妈家过两天。
周六,天刚蒙蒙亮,顾医生就把行李箱都放进后备箱了。
坐进副驾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还像挂了铅一般。
“困就去后座躺会儿,”
我钻到后座躺下,顾医生把自己的风衣披在我身上,四周都掖好,
“睡吧,到了我叫你。”
车子平稳地驶上高速,车的低鸣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我缩在后座,风衣裹住全身,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起来。
我猛地惊醒,惺忪的睡眼里还带着朦胧的水汽。
手在衣服口袋里摸索半天,才掏出震动的手机,是小姨打来的。
“小姨,周六快乐啊!”
我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随手点开扬声器,把手机贴在耳边,双手又飞快地缩进温暖的风衣里,还没完全清醒。
小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犹豫,
“小鱼,你…… 你回来一趟吧……”
我的困意瞬间消失,猛地坐直身体,后背瞬间绷紧,
“怎么了小姨?出什么事了?”
“你姥姥不太好,你回来吧,她不让我和你说……”
小姨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可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蕊蕊姐姐焦急的呼喊:
“妈,姥姥又吐血了……”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随后,电话 “咔嗒” 一声被挂断。
我的眼泪瞬间涌满眼眶,视线模糊一片。
车子突然缓缓停下,顾医生转身看向我。
他伸手擦掉我脸颊的泪水,
“别担心,现在我们过去,很快就到!”
话音刚落,他已经快速调转车头,车子朝着姥姥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还是不放心,又拨通了小姨的号码。
“嘟… 嘟… 嘟…”
绵长的忙音在耳边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剩机械的女声提示 “无人接听”。
心瞬间沉了半截,我深吸一口气,又慌忙找到姥姥的号码。
第一次,忙音;
第二次,依旧是忙音;
直到第三次,电话那头终于传来熟悉却虚弱的声音:
“乖乖…… 咳……”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每一声都砸在我心上。
“姥姥……”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只喊出两个字,眼泪就先涌了上来。
抽抽搭搭的哽咽声透过听筒传过去,立刻让姥姥慌了神:
“乖…… 咳咳…… 别哭,乖乖…… 姥姥没事……”
“姥姥,我不哭,我想去看看您!”
我用力抹掉眼泪。
可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模糊的 “呕”,
随后便是蕊蕊姐姐带着哭腔的惊呼:
“姥姥,你咋又吐血了… 你快…”
话还没说完,“咔嗒” 一声,电话突然被挂断。
我举着黑屏的手机,手指还僵在耳边。
姥姥到底怎么了?
顾医生的视线扫过前方路况,空隙间却特意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
刚才停车的间隙,我从后座调整到了副驾驶位上。
下一秒,他腾出右手,覆在我冰凉的手背上,把他的温暖通过手掌传过来。
“很快就到了,先别担心,陪我说会儿话吧。”
说完又抬眼扫了眼中控旁的纸巾盒,抽了张纸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嗯,姥姥肯定没事的。”
话刚说完,记忆却突然涌了上来,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轻声开口:
“你知道吗?小时候妈妈罚我站,我怕得不行,就偷偷拉着姥姥撒娇,让她帮我站在原地,我趁机跑出去和大鱼一起玩。”
“结果姥姥真的乖乖替我站了一个小时,直到妈妈回来发现,她还笑着替我打圆场,说我是被她叫去帮忙摘菜了。我哪里会摘菜啊?”
说到这里,嘴角刚勾起一点笑意,眼泪却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砸在膝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