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突然 “噗嗤” 一声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抽抽嗒嗒地抬起头,用手背给她擦眼泪,哽咽着说:
“我一路都在想怎么道歉,在你门口我都在想,结果见到你,准备的台词全忘了……”
“我也是……”
小静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
“我本来想用微信给你道歉,结果打开你的头像就开始哭,哭得写不出来……”
客厅里,顾医生和陆队长坐在沙发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们俩互相道歉,又哭又笑的样子。
看我俩冰释前嫌,他俩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眼底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小静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胳膊,半侧着身子,扶着我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坐下。
她反手带上卧室门,隔绝了客厅的说话声。
然后蹲在我脚边,看着我打着石膏的脚踝,
“脚没事吧?”
她仰起脸,眼睛还肿着,手指在石膏边缘,想碰又不敢碰。
我连忙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你肚子里有宝宝,别蹲着。”
我使劲往身边拽了拽,
“快坐下,仔细压着孩子。”
她顺势靠过来,双臂缠上我的腰,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
“今天我去你家前,我爸我妈给我打电话,”
她的声音闷闷的,
“也说我吊儿郎当,怕以后养不好孩子,还让我好好对陆志浩,早日嫁给他。”
她往我颈窝里蹭了蹭,带着点儿委屈的颤音:
“我就烦闷了,给你打电话想和你诉苦的,结果你一提,我就炸毛了!”
我抬手拍着她的后背,轻轻抚摸着,
“知道你这段时间受苦了,”
我轻声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自己还是个爱撒娇的小孩子呢,突然间要揣着两个宝宝,换谁都慌。”
她在我怀里点了点头,肩膀轻轻抖了抖。
“别烦了,”
我用手擦掉她蹭在我衣领上的眼泪,
“有我呢。”
“嗯,小鱼和我还是世界第一好!”
她突然抬起头,脸颊在我脸边来回蹭着,蹭得我痒痒的。
“当然,”
我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
“我们说好了,永远站在对方身边的。”
话音刚落,肚子突然 “咕” 地叫了一声。
我拍了拍肚皮,
“小静,你还没吃饭吧?”
小静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回道:
“没呢,回来就趴在床上哭,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伸手把我拉起来,
“走,吃饭去!饿死我了!”
卧室门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饭菜香。
顾医生和陆队长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看到我们出来,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碗筷。
陆队长快步走到小静身边,顾医生则弯腰抱起我。
他把我放在椅子上,我和小静并排坐着。
我俩边吃边聊着。
对面的两个男人也没闲着。
陆队长时不时给小静添汤。
顾医生把鱼刺挑出来,再把鱼肉放进我的碗里。
小静忽然放下筷子:
“今天这气氛,高低得整两口酒!”
我和陆队长异口同声道:
“不行!!!”
小静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道:
“瞧你们紧张的,我当然知道我不能喝了。”
她瞥了眼我打着石膏的脚踝,
“小鱼这脚也受着伤,哪能沾酒?要不…… 你俩喝点?”
顾医生正给我夹着一块去刺的鱼肉,闻言动作一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开车来的。”
“怕啥?”
小静早有准备似的扬了扬手机,
“叫个代驾分分钟的事!就少喝点儿,意思意思呗?我这儿喝不了,还不能看着你们喝两口热闹热闹?”
陆队长跟顾医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无奈,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小静立刻眉开眼笑地摸出瓶白酒,给两人面前的小酒杯各倒了半杯。
这俩人显然都不是贪杯的人,慢悠悠地抿了快半个小时才见了底。
陆队长这会儿脸颊泛着层健康的红晕,话也比平时多了些,正跟顾医生聊着队里的趣事。
顾医生的反应更明显些,耳根通红,看人时眼神软乎乎的,没了平时那股清冷劲儿。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不早了,我跟顾医生先回去了。”
我扶着桌沿想站起来,顾医生立刻伸手扶住我的腰,力道比平时重了些。
代驾师傅很快就到了,是个话不多的中年男人。
顾医生打开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坐进去,手臂紧紧地环住我的腰。
驾驶座的代驾师傅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们两眼,又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
但那眼神里的探究还是让我脸颊一热。
我有些窘迫地拽了拽顾医生的衣角,小声解释:
“那个…… 师傅,我脚受伤了,他怕我坐不稳。”
顾医生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脑袋晕乎乎地歪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洒在颈窝里,带着淡淡的酒气。
他的脸蛋红扑扑的,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不该让你喝酒的,现在难受了吧?”
我低声嗔怪,语气里却带着点心疼。
他忽然抬起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颊。
“我没事。宝宝,不用担心!我清醒着呢!”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说话时,一股淡淡的酒气随着话语喷在我脸上。
话音刚落,他又把毛茸茸的脑袋埋了回来,这次没靠在肩膀上,而是在我脸颊上轻轻蹭了蹭,扫得我皮肤痒痒的。
前方的代驾师傅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这次我清楚地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意。
我的脸 “腾” 地一下更烫了,慌忙摆手解释:
“不好意思啊师傅,他…… 他喝多了,有点不清醒。”
顾医生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在我颈窝里蹭了蹭,闷闷地说了句:
“没喝多……”
代驾师傅低低地笑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没事没事,年轻人嘛。”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只能任由顾医生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