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北港煤场,清晨五点的天刚蒙着层灰蓝,像被墨汁洇湿的宣纸边缘。煤堆连绵成赭黑色的山,棱角在熹微天光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风卷着煤屑打在铁皮板房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混着远处货运火车的汽笛,像钝器在耳膜上缓慢摩擦。空气里飘着硫磺与铁锈混合的味道,吸进肺里带着细小的颗粒感,连落在煤堆上的麻雀都沾了满身黑灰,只有眼珠是亮得惊人的琥珀色。
亓官黻蹲在煤场西北角的旧传送带旁,胶鞋陷在半指深的煤渣里,裤脚沾着的煤末子被晨露打湿,结成硬邦邦的黑壳。他手里攥着块边缘磨得发亮的铁皮,正低头分拣卡在传送带齿轮里的塑料碎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煤渣被踩得“咯吱”作响。
“亓哥!出事了!”段干?的声音带着颤,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沾着荧光粉的淤青——昨晚为了还原丈夫遗物上的指纹,她熬了整整一夜。她的头发用根黑皮筋扎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眼睛通红,手里紧紧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
亓官黻直起身,铁皮在掌心硌出道红印。他看着段干?跑近,煤屑在她的工装裤腿上划出浅痕,忽然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穿件深灰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兜帽压得很低,露出的下巴线条锋利,嘴角紧抿着,手里拎着个黑色的铝合金箱子,步伐稳得像踩在钢板上。
“这位是?”亓官黻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把磨得发亮的折叠刀,是当年狱友瘦猴送他的“防身家伙”。
“他叫‘不知乘月’,”段干?喘着气,把信封塞进亓官黻手里,“是环保组织的志愿者,他手里有化工厂当年污染的关键证据,说要找咱们合作。”
不知乘月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的眉毛浓黑,眉骨高突,左眼下方有颗米粒大小的痣,眼神像淬了冰的钢刀,扫过亓官黻时带着审视的锐利。“你就是亓官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质感,“三年前在废品堆里找到化工厂文件的人。”
亓官黻捏着信封,指尖能摸到里面硬邦邦的东西,他没立刻拆开,反而往后退了半步,挡在段干?身前:“证据呢?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不知乘月冷笑一声,打开铝合金箱子。箱子里铺着黑色的绒布,放着个巴掌大的银色仪器,屏幕上闪烁着绿色的光点,旁边还摆着几张透明的检测报告。“这是便携式重金属检测仪,”他指着仪器,“报告上的数据,是我上周在煤场地下水源取样的结果,汞含量超标三十倍,和当年化工厂事故后的污染数据完全吻合。”
亓官黻的目光落在报告上,上面的红色印章刺得他眼睛发疼。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废品堆里找到的那份带血的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笑容憨厚,和段干?丈夫的遗物上的照片一模一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他深吸一口气,煤屑的味道呛得他咳嗽起来。
“你想要什么?”亓官黻盯着不知乘月,“这种事,为什么找我们?”
“因为你们是唯一敢和秃头张作对的人。”不知乘月关上箱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且,我需要你们帮我找到当年事故的目击者——老烟枪的儿子。”
“老烟枪?”段干?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惊喜,“你知道他儿子在哪?”
不知乘月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在煤场的传送带旁,手里举着个破旧的足球。“他叫烟小墨,现在在煤场附近的汽修厂当学徒,”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秃头张的人也在找他,据说老烟枪临终前,给了他一样能扳倒秃头张的东西。”
亓官黻接过照片,指腹摩挲着男孩的脸,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三年前,他因为追查化工厂的事,被秃头张的人报复,废品车被烧毁,女儿吓得高烧不退,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把女儿带在身边。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攥紧照片,指节泛白。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段干?急切地问,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现在就去。”不知乘月拎起箱子,转身走向煤场门口,“不过,你们最好做好准备,秃头张的人,可能已经在汽修厂等着了。”
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亓官黻把照片塞进怀里,又摸了摸腰间的折叠刀,然后跟着不知乘月往门口走。风越来越大,煤屑打在脸上生疼,远处的火车汽笛再次响起,悠长而凄厉,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警。
三人刚走到煤场门口,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不知乘月脚步一顿,低声说:“小心点,是秃头张的车。”
亓官黻握紧了拳头,段干?则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荧光粉——这是她昨晚调配的,遇到紫外线就会发出蓝色的光,能在黑暗中留下痕迹。
越野车的车门忽然打开,下来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领口别着银色的徽章,脸上带着墨镜,手里拎着黑色的棍子。“亓官黻,段干?,”其中一个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张总请你们过去谈谈。”
“我们不去。”亓官黻挡在段干?身前,眼神锐利如刀,“有什么事,在这里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个男人冷笑一声,举起棍子就朝亓官黻打来。亓官黻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从腰间掏出折叠刀,“唰”地展开,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别以为你有刀就了不起。”穿西装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挥着棍子再次打来。亓官黻压低重心,脚步灵活地避开,同时用刀划向对方的手腕。男人吃痛,棍子掉在地上,手腕上流出鲜红的血。
另一个男人见状,立刻冲了上来。不知乘月突然动了,他侧身挡住男人的去路,抬手抓住对方的胳膊,手腕一拧,只听“咔嚓”一声,男人发出一声惨叫,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是谁?”穿西装的男人惊恐地看着不知乘月,声音里带着颤抖。
不知乘月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寒意让男人不由自主地后退。“滚。”不知乘月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捡起地上的棍子,狼狈地钻进越野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亓官黻看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不知乘月:“你身手不错。”
不知乘月收起脸上的寒意,淡淡一笑:“以前练过几年武术。”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得快点去汽修厂,他们肯定会搬救兵。”
三人加快脚步,沿着煤场旁边的小路往汽修厂走。小路两旁长满了枯黄的野草,风一吹,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路边的排水沟里积着黑色的污水,散发出刺鼻的臭味,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
走了大概十分钟,就看见前面有一间破旧的汽修厂,红色的招牌上写着“南门汽修”,字迹斑驳,掉了好几块漆。汽修厂的门口停着几辆待修的汽车,车身沾满了油污,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男孩正蹲在地上,给一辆摩托车换轮胎。
“那就是烟小墨。”不知乘月指着男孩,低声说。
亓官黻点点头,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好,请问你是烟小墨吗?”
男孩抬起头,露出张稚气未脱的脸,额头上沾着油污,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他的眼睛很大,带着点警惕地看着亓官黻:“你们是谁?找我有事吗?”
“我们是你父亲老烟枪的朋友,”段干?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关于当年化工厂事故的事。”
烟小墨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低下头,继续换轮胎,声音闷闷的:“我爸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爸临终前,是不是给了你一样东西?”亓官黻追问,语气急切,“是关于化工厂污染的证据,对不对?”
烟小墨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又迅速被警惕取代:“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秃头张派来的?”
“我们不是秃头张的人,”不知乘月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烟小墨,“我们是环保组织的,想帮你父亲讨回公道。”
烟小墨接过名片,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三人,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一些。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油污,说:“你们跟我进来吧。”
三人跟着烟小墨走进汽修厂的车间,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汽油的混合气味,地上散落着各种工具和零件。车间的角落里有一个隔间,烟小墨推开门,里面是一间简陋的卧室,一张单人床,一个破旧的衣柜,还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老烟枪的照片。
烟小墨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亓官黻:“这是我爸临终前给我的,他说,要是有人来找他,就把这个交给他们。”
亓官黻接过红布包,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黑色的U盘,上面刻着“真相”两个字。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就是他们找了三年的证据!
“谢谢。”亓官黻抬头看向烟小墨,眼里充满了感激。
烟小墨摇摇头,眼神里带着点悲伤:“我爸就是因为这个,才被秃头张的人害死的。他说,这个U盘里有化工厂当年的污染数据,还有秃头张贿赂官员的录音。”
段干?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的丈夫,也是因为这个,才被秃头张陷害,背上了污染的黑锅。
不知乘月走过来,拍了拍段干?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我们一定会让秃头张付出代价的。”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得赶紧把这个U盘交给媒体,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车间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男人的呵斥声。烟小墨脸色一变:“不好,是秃头张的人来了!”
亓官黻立刻把U盘塞进怀里,对段干?和不知乘月说:“你们带着烟小墨从后门走,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段干?拉住亓官黻的胳膊,眼神坚定,“要走一起走。”
不知乘月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掂了掂,说:“不用慌,我来对付他们。”他看向烟小墨,“后门在哪?”
烟小墨指了指隔间后面的一扇小门:“从那里出去,能到煤场的后山。”
不知乘月点点头,对亓官黻和段干?说:“你们带着烟小墨先走,我随后就来。”
亓官黻还想说什么,段干?已经拉着他和烟小墨往后门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棍子和刀。
“想跑?没那么容易!”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挥着刀朝亓官黻砍来。
不知乘月立刻冲上去,用钢管挡住刀,“铛”的一声,火花四溅。他趁机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几个男人见状,纷纷冲了上来。不知乘月身手敏捷,手里的钢管舞得虎虎生风,几下就把几个男人打倒在地。但对方人多,而且手里都有武器,不知乘月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亓官黻看着不知乘月被围攻,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腰间的折叠刀,又看了看身边的段干?和烟小墨,咬了咬牙,对段干?说:“你们先走,我去帮他。”
“不行,你不能去!”段干?拉住亓官黻,眼泪掉了下来,“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证据,不能在这里出事。”
“可是他是为了帮我们才受伤的。”亓官黻挣脱段干?的手,从腰间掏出折叠刀,冲了上去。
段干?看着亓官黻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怕。她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荧光粉,眼睛一亮,对烟小墨说:“你有没有打火机?”
烟小墨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递给段干?。段干?打开打火机,对着荧光粉瓶子喷了一下,荧光粉遇到火焰,发出蓝色的光,她把荧光粉撒向那些男人,男人的眼睛被蓝光刺得睁不开,纷纷后退。
不知乘月趁机用钢管打倒了两个男人,亓官黻也冲上去,用折叠刀划伤了一个男人的胳膊。
“快走!”不知乘月大喊一声,拉着亓官黻和段干?,跟着烟小墨从后门跑了出去。
后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路,两旁长满了荆棘,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四人沿着小路往山上跑,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声和脚步声。
跑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座废弃的灯塔,塔身斑驳,爬满了藤蔓。
“我们进灯塔里躲一躲。”烟小墨指着灯塔,气喘吁吁地说。
四人跑进灯塔,关上沉重的木门。灯塔里面很昏暗,只有顶部的小窗户透进一点光。里面堆满了破旧的桌椅和杂物,灰尘在光线下飞舞。
不知乘月靠在门上,喘着粗气,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段干?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包扎伤口。
“谢谢你。”不知乘月看着段干?,眼神里带着感激。
段干?摇摇头,继续帮他包扎:“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
亓官黻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没有看到追兵的身影。他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烟小墨:“你爸有没有告诉你,这个U盘里具体有什么内容?”
烟小墨摇摇头:“我爸没说,他只说,这个U盘能让秃头张身败名裂。”
不知乘月包扎好伤口,站起身,说:“我们得尽快把这个U盘交给媒体,不能再等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秃头张的人肯定还在外面搜我们,我们得想个办法出去。”
亓官黻点点头,走到灯塔的角落里,翻开一个破旧的箱子,里面放着一些旧报纸和杂志。他拿起一张报纸,看了看日期,是三年前的。忽然,他眼睛一亮,指着报纸上的一篇报道说:“你们看,这上面说,煤场后山有一条秘密通道,能通往市区。”
段干?和不知乘月凑过去看,报道上写着,这条秘密通道是当年煤场工人为了方便上下班挖的,后来煤场倒闭了,通道就被废弃了。
“太好了,我们可以从这条通道出去。”段干?兴奋地说。
烟小墨却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条通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而且,里面可能很危险。”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试试。”亓官黻眼神坚定,“总比在这里等着被秃头张的人抓住好。”
不知乘月点点头:“我同意,我们现在就去找通道。”
四人走出灯塔,按照报纸上的描述,在山后面找了起来。山上的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到处都是乱石。他们找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山洞的入口被藤蔓遮住,看起来很隐蔽。
“应该就是这里了。”亓官黻拨开藤蔓,露出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不知乘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洞口里面,里面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我走前面,你们跟在我后面。”他说。
四人依次走进山洞,山洞里很潮湿,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脚下的石头很滑。不知乘月用手机照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岔路口飘出阵阵霉味,地面隐约可见杂乱的脚印,右边则漆黑一片,只有水滴声在空旷中回响。不知乘月蹲下身,用手机光照着地面,眉头微蹙:“左边的脚印很新,像是刚有人走过,可能是秃头张的人搜山时留下的。”
烟小墨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发颤:“那我们走右边?可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万一有陷阱怎么办?”
亓官黻摸了摸怀里的U盘,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抬头看向众人:“右边虽然未知,但至少没有追兵的痕迹。我们把手机亮度调低,互相拉着走,小心脚下就行。”
段干?从口袋里掏出荧光粉,往右边岔路撒了一点,蓝色光点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轨迹:“这样能留个标记,万一走错了还能回头。”
不知乘月打头,亓官黻牵着烟小墨走在中间,段干?断后,四人手拉手顺着右边岔路往里走。洞壁越来越窄,只能侧着身子挪动,头顶的岩石不时滴下冷水,打在脖子上让人打颤。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碎石滚落的声音。
“不好,是塌方!”不知乘月猛地停住脚步,将身后的人往回拉。可已经晚了,洞口处的石块纷纷坠落,瞬间堵住了来时的路,只有零星的蓝光从石缝中透出。
烟小墨吓得哭出声:“我们被困住了……”
段干?拍了拍他的肩膀,强作镇定:“别慌,既然是工人挖的通道,肯定有出口。我们再往前找找,说不定前面有别的路。”
四人继续往前走,不知乘月的手机电量渐渐不足,光线越来越暗。就在这时,亓官黻的脚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弯腰摸了摸,是一块生锈的铁板,上面还带着把手。“这里有个盖子!”他大喊一声。
不知乘月立刻凑过来,用手机照着铁板周围,发现边缘有缝隙。两人合力将铁板掀开,一股新鲜空气涌了进来,下面传来隐约的车鸣声。“是市区的方向!”段干?惊喜地说。
洞口只有半米宽,不知乘月先跳了下去,确认安全后,伸手将烟小墨、段干?依次拉了下来。最后亓官黻抱着U盘跳下,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秃头张的人竟然追进了山洞。
“快走!”不知乘月拉着众人往路边跑,正好看见一辆出租车驶过。他挥手拦下,四人钻进车里,报了市报社的地址。
出租车疾驰而去,透过车窗,能看到秃头张的越野车在后面紧追不舍。不知乘月掏出手机,拨通了报社记者的电话:“我们有化工厂污染的关键证据,现在就在去报社的路上,你们一定要派人接应!”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报社门口,几名记者早已等候在那里。亓官黻刚掏出U盘,秃头张的越野车就停在了不远处,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拿着棍子冲了过来。
“把U盘交出来!”为首的男人嘶吼着。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至,下来几名警察,迅速将秃头张的人控制住。原来,不知乘月在来的路上,已经悄悄报了警。
记者接过U盘,激动地说:“太好了!有了这个证据,我们就能曝光秃头张的罪行!”
亓官黻看着被押上警车的秃头张手下,长长地舒了口气。段干?擦了擦眼泪,看着烟小墨:“你爸爸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烟小墨望着报社的招牌,眼里闪着光:“我就知道,爸爸做的事是对的。”
不知乘月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晨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煤场的阴霾,也照亮了通往真相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