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桌子上都或多或少地坐着一些喃喃低语的“幽灵”,凌天宇越过五六张桌子,一直来到一张相对比较偏僻的桌子前,轻轻地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坐在这里?”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头戴牛头面具的男子,慢慢地把玩着一只酒杯。
凌天宇喝干了杯中酒,笑着说道:“我这个人有很多不好的毛病,其中一个就是识人,有的人也许每天都和我见面,下一次再见我不一定认得,但是有的人也许只是一面,无论他怎么变化,我都会认得,尤其是一个差点害死我的人。诸汉予,这不会是巧合吧?”
诸汉予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是一个不祥的人,当然,如果不是你的擅自作为,也不会触动它的力量,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还活着?”
“活着不是挺好吗?你说的它的力量指的是什么?”凌天宇轻声道。
诸汉予摇了摇头:“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不如不说!”
“不,我相信,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里?”凌天宇笑了笑说道。
诸汉予轻声道:“算是回忆吧,一个人上了年纪总是会回忆起年少轻狂时的一些荒唐之事,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一个等待!”
“等待六日后的幽灵汽车?”凌天宇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诸汉予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猜的,你说过我活不过十天,六日后不就是最后一天吗?一个人知道自己死的日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了,你不也是想要知道自己体内那股力量的来源吗?”
“看来很多人都低估你了,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的!”诸汉予叹了口气说。
“说吧,你和十八地狱到底是什么关系?”凌天宇轻声道。
“没有关系,也可以说密不可分,你怎么看?”诸汉予笑道。
凌天宇无奈地说:“我是人,不是神,没有什么看法!”
诸汉予起身离开了,凌天宇并没有阻拦他,他的心中越来越迷惑,他所遇见的很多人似乎都和那个传说中的十八地狱有联系,可是仿佛又没有任何的关联。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放弃了心中纷乱如麻的想法。
“兄弟,一个人呀?要不要人陪呀?”一声嬉笑从身后传来,一个身材高挑,戴着一张恶鬼面具的男子已经坐在了凌天宇的身旁。
“不知道是怎样的陪法?”凌天宇有些好笑地问道。
“你当我什么人呀?我说的陪是陪伴,不是陪睡!兄弟,你这脑子可是太龌龊了!”男子有些恼怒地说,听他的声音年龄并不是很大。
“是有些龌龊,不过我一个人惯了,谢谢兄弟的好意!”凌天宇笑着说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来,我请你喝一杯酒!”青年笑道。
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另外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们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兄弟,你可真是胆大,竟然敢在幽灵俱乐部出手?”凌天宇背后站着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冷漠地说道。
青年没有丝毫的紧张,笑着说道:“各位兄弟,我想你们是误会了,不错,是有人在这里出手,可是并不是我,而是他!”他的手指着凌天宇。“我亲眼看见他将一块金表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凌天宇心中一动,右手伸入衣兜里,心中猛地一沉,惊讶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兄弟,不介意跟我们一起去扫描一下吗?”一个大汉彬彬有礼地说道。
凌天宇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金表,苦笑着说:“不用了,如果没有其他的解释,恐怕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窃贼了!”
“现在真相大白了,不用谢我,这是一个合格客人应尽的本分!好了,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凭据的,否则会寒了客人的心!”
青年笑吟吟地说道,站起身,看了凌天宇一眼,背负着双手,慢慢地离开了。
凌天宇无奈地说:“金表奉还,既然无法解释,还是走为上策!”他刚刚站起身,已经消失在三个大汉的眼前。
“兄弟,一起走走!”凌天宇一把抱住青年的肩膀,拥着他走出了幽灵俱乐部。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青年一把摘掉脸上的面具,目瞪口呆地说道。他年约二十岁左右,长相还算英挺,只是一双眼睛却显得有些贼头贼脑的感觉。
“就这样走出来的!兄弟,好身手呀,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金表放在我的身上!”凌天宇淡淡地笑道。
“混饭吃的把戏而已,兄弟见笑了,好了,既然你毫发无损,我们就此别过吧?”青年的神色有些尴尬。
“不急,我有一事请教,我们边走边说!”青年名叫曹元,确实是一名小偷。
夜风稍微有些清凉,凌天宇沉吟片刻,轻声道:“偷者和乞丐一般,在乡里民间最为熟悉,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了,我有一物,不知你可认识?”说着,他取出从辛萍家里得到的那张照片递了过去。
曹元扫视了一眼,撇了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这破烂呀,这是一个生了锈的铁链,而且是一半!”
凌天宇仔细地看了一下照片,不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如果将照片上的残铁缩小,不就是铁链的一部分吗?他有些疑惑地问:“有这么粗的铁链吗?”如果按照图片上残铁的大小,这条铁链足有桶口般粗细。
“怎么没有?锁龙井里的铁链就是这么粗的!”曹元随意地说道。
“带我去锁龙井,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凌天宇笑着说道。
“守护来了!”曹元突然惊恐地大声叫道,凌天宇下意识地回过头去,随即心有所悟,回过头的时候已经不见曹元的身影。
“大哥,看什么呢?”林豪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过来。
凌天宇笑道:“林豪,不至于吧?看你的样子就好像大病一场一样?”
林豪走了过来,苦着脸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简直就像是一个老虎,而且是饿了很长时间的老虎,差点就将我吃了。如果放在从前,我一定会查一查是哪个美女会如此饥渴?”说着,林豪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凌天宇心中一动,身随意起,飘身向后退去,但是已经迟了,林豪的双手闪电般击在了他的胸膛。凌天宇强忍住胸中的血气翻腾,神色之间一片冷峻。
“大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会打你?”林豪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凌天宇轻轻拭去嘴角沁出的一丝血迹,淡淡地说道:“没想到我还是着了你的道了,柳玉衡,你是不是应该将衣服还给我了?”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柳玉衡依然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灿如朗星的明眸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白皙娇柔的俏脸上却仿佛笼着一片隐隐的哀怨。
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表现出自己刹那间的绝世芳华,在林豪的眼里,此时的柳玉衡就是整个时空。清冷而柔弱的气质,魅惑而清高的神态,飘然而诱人的身材,在昏暗的路灯下仿佛是一个真实的幽灵仙子。
“想要做一个好人真的很不容易,我的本意是将你打成重伤,这样你就能够体会出我的温柔,你真是不解女人心呀!”柳玉衡悠悠地说道,十足一个满腹惆怅的小女人。
凌天宇苦笑道:“我这个人粗枝大叶惯了,很难消受女人的温柔,我们也算是故人了,喝咖啡吗?”
林豪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从两人说话的口气中能够听出,他们绝非朋友,却又好像不是敌人。
“林公子,我那位妹妹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呀,她让我告诉你,说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呢!”柳玉衡笑吟吟地说道。
林豪笑道:“我可是出了老力气了,有这样的评价,值当了!大哥,我先回去找姗姗了,长夜漫漫,要好好珍惜呀!”
看着林豪驱车离去,柳玉衡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凌天宇的右臂,轻声道:“故人依旧,情景不同,这一次是你受了伤,这样走走会不会更舒服呢?”
凌天宇无奈地苦笑:“是舒服了不少,只是心里却一直没有踏实,如果你这次的目的和上一次一样,恐怕又要失望了,总是让一位漂亮的女士失望,实在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柳玉衡笑道:“我就不能只是来看看你吗?不过你是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一个普通的无良青年,不仅会和那些人称兄道弟,现在竟然又和首府城四大金公子之一的林豪搅到了一起,看样子,他似乎对你很尊敬呢!”
凌天宇笑着说道:“我怎么就是一个无良青年了?”
柳玉衡用力抱了抱他的手臂:“一个死刑犯难道不是无良青年吗?”
“是不是你们天师会对每一个人都要进行调查?”凌天宇问道。
柳玉衡轻声道:“当然不是,不过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很多人是例外,而这种例外往往会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外,可惜,我们只知道你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具体去干什么却没有丝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