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和巫凡顺着阿洛小手指的方向,几乎将脸贴到了石板上,才看清那些之前被完全忽略的、密密麻麻的细微刻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一丝尴尬——他们两个大人研究了半天,竟然都没发现这个细节,反而被贪玩的阿洛一眼瞧见。
“这些点点……”巫凡用手指轻轻抚摸过那些刻痕,触感清晰,绝非天然形成,“肯定有意义,不是随意刻上去的。”
陈胜抱着侥幸心理,蹲下来看着阿洛,用引导的语气温和地问道:“阿洛真棒,观察得真仔细!那阿洛觉得,这些小人,还有他们脚下的这些点点,连起来看,像在做什么呢?或者让你想起了什么?”
阿洛听到胜哥的夸奖,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她歪着小脑袋,看看石板上欢呼的小人,又看看那些数不清的小点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孩童独有的、不受拘束的想象力。
她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用一种带着点不确定、却又觉得很有趣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嗯……我觉得……他们好像不是在打架打赢了才开心……”阿洛用小手指点着画面,“你看呀,胜哥,他们跳得好高好高,手都举到天上去了!有点像……有点像我们以前在雾林部,秋天收了好多好多粟米,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时候,大家围着火堆跳舞的样子!”
她越说越觉得像,语气也肯定起来:“这些地上的小点点,密密麻麻的,是不是就是他们收到的……亮晶晶的宝贝?或者……是好甜好甜的果子?因为只有拿到好多好多好东西的时候,大家才会这么一起跳舞开心呀!”
丰收?宝贝?果子?
阿洛这个充满童真、完全跳出了“战争”框架的猜想,像一道灵光,瞬间劈中了陈胜和巫凡!
两人几乎同时身体一震,再次猛地看向那幅石画!
如果把这些欢呼的小人理解成庆祝丰收,或者庆祝获得了大量战利品……那么之前缺失的“战斗过程”似乎就说得通了!
号角响起,不是预警外敌入侵,而是宣告某种“收获”的开始或结束?全民拿起武器,不是为了对抗外敌,而是为了……争夺?保护?或者进行某种集体的狩猎或采集活动?
而最后庆祝的,不是战争的胜利,而是满载而归!
这个解释,一下子将整个事件的逻辑从“防御性战争”扭转成了“主动性获取”!
陈胜猛地抬头看向巫凡:“如果阿洛猜的是对的……那号角声代表的可能不是危险,而是……机会?一种能让整个骸骨港都动员起来的巨大‘收获’?”
巫凡的眼神也亮了起来,她快速思索着:“骸骨港靠海……冬天……能让所有势力都保持默契、甚至共同参与的巨大收获……难道是……‘冰潮渔汛’?不对,渔汛不至于让所有男人武装起来……或者是……某个只有在特定时节才会出现、蕴含着巨大财富或资源的……‘秘境’开启?或是某种珍贵至极的深海巨兽搁浅?”
越想越有可能!只有这种涉及巨大利益、且需要集体力量才能获取的事情,才符合石画的逻辑,也才能解释为什么骸骨港中立却可以全员武装而不引发外界干涉——因为这可能是一种被默许的、周期性的“集体狩猎”行为!
“我们需要立刻确认!”陈胜当机立断,“如果真是某种巨大的机遇,我们或许能从中找到对你我都有用的东西!比如稀有的药材、或者对付拓跋氏的线索!”
之前的困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新可能的兴奋和紧迫感。阿洛无意间的一句话,可能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剧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