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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大将军府·内室

铜兽炉中最后几缕安神香挣扎着散尽,被浓重药味彻底吞噬。袁绍,雄踞河北的四世三公之主,冀州牧袁本初,此刻不过是一具在锦缎被褥中艰难起伏的躯壳。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动漏气的风箱,嘶哑而短促,每一次呼气则带着浑浊粘液滚过喉咙的粘腻声响。蜡黄的脸色在高烧的赤红与濒死的灰败间反复跳动,深陷的眼窝里,昔日睥睨天下的锐光早已涣散,徒留一片浑浊的迷茫与惊惶。

“咳咳…!”又一阵剧烈的呛咳撕裂了室内的死寂。侍立床头的侍女慌忙递上丝帕,袁绍痉挛般弓起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撕扯,丝帕瞬间染上一大团暗红发黑的血污。浓重的铁锈腥气猛地炸开,压过了所有药味。

“主公!”、“父亲!”守在榻边的刘夫人和跪在床尾的袁尚、袁熙失声惊呼。袁尚膝行上前一步,年轻英俊的面庞因焦虑和某种压抑的亢奋而扭曲。

袁绍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胸口,指尖几乎要抠进皮肉,喉咙里嗬嗬作响,眼神却反常地凝聚起来,越过眼前妻儿的头顶,投向虚空,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不…不对…账本…乱了…全乱了……钱…钱广进…我…”他的声音破碎,夹杂着粗粝的喘息,语无伦次。刘夫人紧紧攥住他的手,泪如雨下,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有袁绍体内那残存的一丝名为“钱广进”的现代意识在疯狂尖叫——他的精算系统崩溃了,庞大的河北“公司”资产正在他眼前化作飞灰!终极的失控感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恐惧。

袁尚急切地俯身:“父亲!冀州!河北!您…您属意谁?”他的问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那弥留之际的混乱。

袁绍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目光扫过袁尚因急切而涨红的脸,又掠过紧随其后的袁熙,以及更远处垂手而立、面如土色的谋臣审配、逢纪。他的嘴唇剧烈哆嗦着,挣扎着想要吐出那个足以定鼎乾坤的名字。然而,“钱广进”的恐慌与宿主袁绍根深蒂固的优柔寡断猛烈撞击,让他根本无从抉择。“嗬…尚…尚…熙…你…们…”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指向袁尚,又似乎想指向袁熙,最终只是无力地在空中虚晃两下,颓然落下,压在那染血的丝帕上。最后一丝光芒从他眼中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个模糊到极致的“尚”字余音,连同那摊刺目的黑血,构成一份充满致命歧义的“遗嘱”。

“父亲!!!”袁尚发出一声不知是悲恸还是狂喜的嚎叫,猛地扑在尚有余温的尸体上。袁熙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被身后的幕僚不动声色地扶住。审配与逢纪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骤然燃起的野火——主公走了,河北的天,要变了!

许昌·司空府·密室

没有窗户的密室里,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巨大的沙盘占据中央,黄河蜿蜒如带,河北广袤的平原与起伏的山峦清晰呈现。代表邺城的标识处,一只黑檀木雕刻的狰狞兽头(象征袁绍)刚刚被取下,随意地丢在沙盘边缘。曹操(林风)背对着众人,凝望着沙盘上冀州那片失去核心的空虚之地。他身形笔挺,手指无意识地在腰间的鲨鱼皮剑鞘上快速敲击着,发出一种奇特的、富有韵律的哒哒声——那是指关节在模拟敲击键盘的节奏,是他灵魂深处那个顶尖程序员在庞大决策树前高速推演的生理映射。

油灯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墙壁精细绘制的河北舆图上,宛如一个沉默的、蓄势待发的巨人。

脚步急促。郭嘉几乎是撞开了密室的门,带着一身寒气扑了进来,脸上惯有的洒脱不羁消失无踪,只剩下灼人的锐利。“邺城密报!八百里加急!”他声音低沉,将一枚染着风尘的蜡丸用力拍在沉重的檀木长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案头笔架上的几支狼毫都轻轻晃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荀彧(文若)离得最近,他沉稳地拿起蜡丸,指甲精准地掐开脆硬的外壳,露出里面卷成细卷的、几乎透明的丝绢。他迅速展开,目光如电扫过上面细密的墨字。随着阅读,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逐渐拧紧。

“袁本初,”荀彧的声音带着一种确认事实的冰冷沉重,“于一炷香前,薨了。”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临终可有明言嗣位?”程昱的声音像淬火的铁,硬邦邦地问道。这是核心中的核心。

荀彧轻轻摇头,将那薄如蝉翼的密报递向曹操:“仅有含糊呓语,指向不明。袁尚、袁熙皆在榻前。审配、逢纪已明里暗里拥立袁尚。邺城四门戒严,袁谭于青州必不甘休。河北,已成鼎沸之势。”

曹操终于缓缓转过身。他没有立刻去接那份密报,目光依旧停留在沙盘上冀州那块巨大的空白处,仿佛在凝视一个等待被读取的巨大漏洞。密室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上面没有惊愕,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他脑中的“进程”正在高速运转:袁绍(钱广进)的死亡意味着河北唯一具备宏观整合能力的现代思维彻底消失,庞大的资源和混乱的指令流失去了中央处理器。袁谭(青州)、袁尚(邺城)是即将互相争夺系统控制权的危险子进程,河北那些桀骜的世家大族和骄兵悍将,则是一个个充满未知变量的bug(漏洞)和潜在冲突点(死锁)。

“甄宓何在?”曹操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切入短暂的沉寂。他接过密报,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关于袁绍病况的细节描述上。“她有何说法?” 袁绍次子袁熙之妻甄宓(方晴),那个拥有外科医生灵魂的女人,是距离袁绍病榻最近的“变量”。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密报提及,甄夫人曾数次入内探视。最后三日,袁公病情急转直下,高热不退,血痰不止,心脉衰竭…其状甚异。甄夫人呈递了详细的脉案记录副本。”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据信,审正南(审配)已扣下原始脉案,仅对外言‘旧疾复发,药石罔效’。”

曹操的手指在密报边缘摩挲着,眼神深处仿佛有无数条0和1的代码流在无声碰撞。非正常死亡?一个变量被强行终止?甄宓(方晴)提交的报告副本…是真实数据,还是被精心处理过的日志文件?审配的遮掩,是袁尚一党的清除痕迹,还是针对来自“群星会”的、可能知晓袁绍(钱广进)真实身份的甄宓(方晴)的防范?疑点瞬间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可能性矩阵”。

“传令,”曹操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许褚、典韦,即刻整备虎豹骑,披甲待命。夏侯渊、曹仁,所部步卒进入临战状态,三日内完成粮秣辎重点验。乐进守许都,李典护粮道。”他的命令如同精准的代码指令,一条条发出。

他目光扫过几位核心谋臣:“文若(荀彧),以朝廷名义草拟吊丧谕旨,申明天子哀恸,准袁绍以王公之礼归葬。嘉(郭嘉),备好随军密谍,我要知道邺城每一柱香的动向,尤其是袁尚、袁谭、审配、逢纪、沮授、田丰这六人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微联络都不能放过。仲德(程昱),拟檄文稿——‘河北罹难,逆子相争,荼毒生灵。天子震怒,特遣司空曹操代行吊慰,兼平祸乱,以安北土。’” 这份檄文,将是披在铁拳上的丝绒手套。

“司空欲以何名义北上?”程昱追问关键点。名不正则言不顺。

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属于林风的理性计算与属于曹操的雄主野性完美融合的残酷:“吊丧,平乱,安境。袁本初乃天子钦命之大将军,河北乃大汉之疆土。其子相争,祸乱州郡,致使生灵倒悬,朝廷岂能坐视?吾奉天子明诏,代行天宪,吊祭忠魂,剿抚叛逆,为万民请命!此乃大义,顺天应人!”

每一句话都如同精确的锚点,牢牢钉死在道义与法理的制高点。这不仅是军事行动,更是程序启动前必须完成的合法性认证和环境初始化。

“诺!”荀彧、郭嘉、程昱齐齐躬身,眼中精光闪动。一场席卷河北的飓风,已在许昌这间密室里完成了第一道指令的输入。

邺城·大将军府·偏厅(距袁绍断气不足半个时辰)

素白的帷幕尚未挂起,但死亡的气息已经如同冰冷的蛇,无声地缠绕在雕梁画栋之间。偏厅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方是袁尚,在审配、逢纪一左一右如同哼哈二将般的拱卫下,挺直腰板坐在主位下首。他年轻的脸上强行压抑着悲戚,但眼底深处那份被巨大馅饼砸中的晕眩与兴奋,却像水下的暗流,隐约可见。另一方是袁熙,脸色苍白,紧抿着嘴唇坐在对面,身后站着几位依附于他的袁氏远支族老和几个脸色惶惑的中下级军将。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沉寂,只有袁熙身旁,他的妻子甄宓(方晴)低垂着眼帘,纤长的手指以一种超越时代的稳定,在一卷空白的竹简上快速写下一行行娟秀而精准的小字——那是关于袁绍临终症状、用药反应及她初步判断的详细记录副本。她手腕沉稳,呼吸平缓,仿佛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与她毫无关系,只有专业记录的本能在驱动。她的这份冷静,在此时此地,显出一种格格不入的诡异。

“二哥,”袁尚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哽咽,打破了沉默,“父亲…父亲临终遗言,声声呼唤于我…其意昭然!”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逼视袁熙,“值此危难之际,你我兄弟理应同心同德,共扶危局!请二哥助我,承继父业,安定河北,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瞬间将袁熙置于两难之地——要么承认袁尚继承的“合法性”,俯首称臣;要么,就是违背“父意”、破坏“兄弟同心”的不义之徒。

袁熙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尚未答话,旁边一位支持他的族老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三公子此言差矣!主公临终之言含混不清,岂可仅凭片语断定属意?长幼有序,大公子(袁谭)尚在青州,手握重兵!即便不论长幼,二公子(袁熙)亦在邺城,勤勉侍奉,岂可轻忽?”

“勤勉侍奉?”逢纪立刻嗤笑一声,语带讥锋,目光却像毒蛇般扫过袁熙身边的甄宓,“侍奉得好,主公何以骤然崩逝?脉案何在?可有疏失?” 这已近乎赤裸裸的指控!

袁熙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猛地站了起来,身体气得微微发抖:“逢元图!你…你血口喷人!”

甄宓(方晴)手中的笔尖在竹简上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如同精密仪器瞬间的卡顿,随即又流畅地继续书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她的眼帘依旧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盖了所有情绪。然而,她笔下那份脉案副本的最后几行字迹,却比之前任何一处都要深重、清晰,力透简背——那是她对袁绍最后阶段高热、血痰、心脉衰竭远超寻常“旧疾”烈度的、极具专业指向性的描述,如同无声的辩护与证据。

“够了!”审配霍然起身,须发微张,一派凛然之威,声音如同重锤砸下,“主公新丧,尸骨未寒!尔等便在此争执不休,成何体统!三公子(袁尚)乃主公临终亲口呼唤,近在榻前,此乃邺城上下皆闻之事!当此危局,正需名正言顺之主,以定军心民心!” 他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吾意已决!即刻拥立三公子袁尚,承继大将军之位,总领河北四州!以正名分,以安大局!若有异议者……”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袁熙及其身后的支持者,“即视为乱臣贼子,休怪军法无情!”

“审正南!你安敢擅权!”袁熙身后的军将按捺不住,手按佩刀,怒目而视。

“锵啷啷!”几乎在同时,厅外长廊传来甲胄碰撞与沉重脚步的密集声响!一队顶盔掼甲、手持利刃的亲卫士兵,在几位神情肃杀的将领带领下,如同钢铁洪流般涌入偏厅,瞬间将所有人包围!锋利的矛戟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为首的将领眼神冷漠,目光在袁熙及其支持者身上重点停留。这是无声的武力背书!

支持袁熙的族老和军将脸色骤变,瞬间噤若寒蝉,按在刀柄上的手无力地松开。袁熙看着眼前寒光闪闪的刀丛,身体晃了晃,被甄宓不动声色地轻轻扶住手臂,才勉强站稳。他环顾四周,那些原本还为他说话的面孔,此刻都畏缩地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审配、逢纪,早已用严密的行动告诉他,在这邺城之内,“名分”和“武力”,都已在袁尚之手。

袁尚在士兵的拱卫下缓缓站起,脸上悲戚更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父亲英灵不远,请诸位以大局为重!审公、逢公,为河北肱骨,拥戴之心,天日可鉴!二哥,”他看向面无人色的袁熙,放缓语调,“你我骨肉至亲,值此危难,更需同舟共济。请二哥助我!”

这已是最后的通牒,也是看似温情的台阶。是屈服,还是玉石俱焚?

袁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弟弟那张酷似父亲却写满陌生的脸,看着审配、逢纪那冷酷的眼神,看着周围沉默的刀锋和低垂的头颅。千钧重压之下,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攫住了他。他闭上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然后猛地睁开,那里面只剩下空洞和灰败。他挣脱了甄宓的搀扶,深深地、屈辱地弯下腰,对着袁尚的方向,拱手,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臣…袁熙…谨遵大将军号令!愿…效犬马之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血沫。

大局已定!

审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逢纪嘴角微扬。袁尚深吸一口气,脸上那沉痛的表情似乎真挚了几分,他上前一步,扶住袁熙的手臂:“多谢二哥!”随即,他转向厅中诸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新主登基般的威严:“传令!邺城全城举哀!发丧天下!布告各州郡,袁尚,承父遗志,继位大将军,总领河北四州军政!召各郡太守、军中校尉以上,即刻入邺,共商国事!另——”他的声音骤然转冷,目光如刀锋般扫向厅外,“加派精兵,严守四门!无大将军令符,任何人不得擅出!飞马传讯青州,命大公子袁谭,即刻回邺奔丧,共襄父丧!”

“谨遵大将军令!”审配、逢纪率先躬身,声音洪亮。厅内厅外的将领士兵齐声应诺,声震屋瓦。袁尚在震耳欲聋的应诺声中挺直了脊背,仿佛瞬间褪去了所有的青涩与不安。

甄宓(方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权力交接的血腥哑剧,默默卷起手中那份写满了专业判词的竹简副本。她垂着眼帘,无人能看到她眼底深处飞速掠过的一丝冰冷计算——袁尚、审配急于掌控全局,严密封锁邺城,这固然是针对袁谭和内部不稳势力,但焉知不是为了控制某些信息的外泄,比如袁绍(钱广进)真实的死因,又比如她这个无法被完全掌控的“异数”?封锁如同防火墙启动,而她刚刚记录下的“异常日志”,如何才能穿透这层隔离?

冀州边境·通往青州的官道上

一匹通体乌黑、四蹄如雪的雄健战马正沿着官道向东方狂奔。马背上的骑士浑身浴血,肩甲破裂,露出翻卷的皮肉,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才冲破重围。他死死咬着牙,不断用鞭子狠狠抽打马臀,在身后扬起一路烟尘。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却也隐藏着无尽的追杀。

就在昨夜,他收到了来自邺城的密信——袁绍病危!信使是他安插在邺城的死士,拼死送出。紧接着,天还未亮,他设在邺城外围的隐秘联络点就被大批不明身份的甲士突袭、血洗!幸好他机警,提前一步率亲卫突围,但一路东归,身后如同跗骨之蛆的追兵从未断绝!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邺城有变!而且是针对他袁谭的剧变!

“快!再快!”袁谭嘶吼着,声音因焦急和愤怒而扭曲。他仿佛已经看到邺城那个位置,那张原本属于父亲、如今却被弟弟袁尚占据的座位。审配!逢纪!一定是这两个老贼!还有袁尚!那个乳臭未干的弟弟!竟敢如此!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焚尽。

“大公子!前面…前面就是渡口!过了漳水,就快进入平原郡(袁谭势力范围)了!”一名紧随其后、同样浑身浴血的亲兵队长指着前方朦胧水光和隐约可见的简陋渡口轮廓喊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袁谭精神一振,眼中爆射出狼一般的凶光。到了平原,就是他的地盘!他立刻就能点起青州数万雄兵!审配、袁尚…我要你们付出代价!父子之情?兄弟之谊?在权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草纸!一股暴戾的杀意取代了愤怒,充斥了他的脑海。

“夺船!过河!”袁谭厉声下令,一马当先冲向渡口。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渡口不足百步时,两侧原本寂静的芦苇荡中,骤然响起凄厉的号角!

“呜——呜——呜——”

无数火把瞬间燃起,如同从黑暗中骤然睁开的地狱之眼!密集的箭矢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有埋伏!!!”亲兵队长目眦欲裂,凄厉的吼声被淹没在箭矢入肉的噗嗤声和战马的惨嘶声中。冲在最前的几名亲卫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轰然倒地。

“袁尚!审配!老匹夫!吾誓杀汝——!!!”袁谭在亲卫拼死用身体组成的盾牌后狂吼,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他猛地拔出佩剑,砍断一支射向面门的箭矢,眼神已彻底疯狂。河北大地之上,袁氏兄弟阋墙的血火,在这漳水河畔,由第一波致命的箭雨和袁谭这声撕裂夜空的毒誓,血腥地拉开了序幕。

许昌·密室

油灯的光芒稳定地燃烧着,将曹操的身影轮廓清晰地印在墙壁的舆图上。墙壁上,属于河北的那片巨大区域,已被他用朱砂笔狠狠划上了一个交叉的、狰狞的血色大叉,触目惊心。

“袁尚矫命继位,封锁邺城,召袁谭‘奔丧’。”郭嘉的语速极快,如同精准的军情简报,“袁谭于邺城外围据点遇袭,突围东走,在漳水渡口遭袁尚部将预设之伏兵截杀!死伤惨重,袁谭仅以身免,遁回平原!审配、逢纪已挟袁尚之名,传檄河北各郡,斥袁谭‘不忠不孝,意欲作乱’,令诸郡发兵‘讨逆’!河北诸郡,骑墙观望者有之,依附袁尚者有之,亦有零星投向袁谭者,乱象已成!”

室内的空气仿佛被这连串急报点燃,充满了无形的硝烟味。

程昱抚须冷笑:“袁尚小儿,自毁长城!檄文已成,司空吊丧平乱,名正言顺!”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兴奋。河北的混乱,正是天赐良机。

荀彧则更关注细节:“袁绍死因,疑点重重。审配封锁脉案,极力遮掩。甄宓(方晴)身处漩涡,其安危及手中那份副本…需做打算。”他的目光望向曹操。甄宓的身份和能力,在群星会中并非秘密。她的医学记录,可能是揭开袁绍(钱广进)死亡真相的唯一钥匙,也可能是引发新一轮风暴的引信。曹操静静听着,手指依旧在剑鞘上敲击着那无声而迅疾的节奏,如同稳定运行的处理器内核。所有的信息流都在他脑中汇集、分析、推演。沙盘上,代表袁尚的黑色小旗插在邺城,代表袁谭的青色小旗插在平原郡,两者之间,大片代表着混乱和未知的区域,如同待开发的战场缓存区。

“乱得好。”曹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蕴含着一种即将喷发的熔岩般的力量。他走到长案前,拿起那枚代表袁绍的狰狞兽头木雕,在掌心掂了掂,然后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袁尚杀兄,自绝于人伦。袁谭失据,困守青州。二竖相争,河北无主。”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沙盘上那片充满漏洞的战场,“此乃天赐之机!传我军令——”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决断:

“三日之后,大军开拔!北上冀州!”

“以天子之名,吊唁忠良!”

“以雷霆之势,荡平逆乱!”

“以万民之愿,安定河北!”

他猛地将手中那颗象征袁绍的兽头木雕狠狠掼在沙盘中央的邺城标识上!

“啪!”

那黑檀木雕应声碎裂,木屑飞溅。

“目标,邺城!”曹操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斩钉截铁,“我要袁尚、审配、逢纪…一个不留!”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小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密室门口,手中捧着一支细小的竹管。荀彧快步上前接过,验看封记无误,迅速抽出里面的薄绢。他目光一扫,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异样,随即走到曹操身边,将密报递上,声音压得极低:“司空,江东‘燕子’(情报代号)密讯,‘群星会’核心成员蔡琰(苏清)通过旧日渠道,向甄宓(方晴)发出紧急联络信号——‘群星黯淡,各自珍重。袁公遗事,留痕待查。’”

曹操展开那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用特殊药水写就的、只有特定方式才能显出字迹的密码暗语。他的目光在那些奇特的符号上停留片刻,那是只有他们这些曾经来自“群星会”核心成员才懂的、融入了简体字变形和斐波那契数列规律的加密文字。蔡琰(苏清)在传递一个极其隐晦却至关重要的信息:联盟已名存实亡,各自保重。同时,她似乎也在暗示甄宓,关于袁绍(钱广进)死亡的秘密,需要甄宓设法保留关键证据(“留痕待查”)!

蔡琰(苏清),那个历史学博士,在许都的文化沙龙背后,她的触角竟然已经能如此隐秘、如此迅速地伸入风暴中心的邺城!这是来自旧日盟友的示警,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监视。她传递的,是关心,是情报,还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即便联盟解体,她们(尤其是女性成员)的情报网并未停摆?

曹操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无比,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缓缓将那份密报凑近油灯跳跃的火焰。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丝绢边缘,迅速蔓延,橘红色的光芒映亮了他半边冷峻的脸庞,也照亮了他眼中那复杂难明的光芒——有对蔡琰能力的评估,有对甄宓处境的算计,或许还有一丝对那个曾经短暂存在的“群星会”的、冰冷的告别。丝绢在火焰中卷曲,变黑,化作几缕青烟和微不可见的灰烬飘散。

他凝视着那转瞬即逝的火光,声音低得只有近旁的荀彧能够听清,如同冰面下的暗流:

“蔡文姬…好快的‘信鸽’。” 话语间听不出褒贬,只有一种深沉的、被无形触动的警觉。

荀彧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他知道,邺城的血火,袁氏兄弟的厮杀,仅仅是河北乱局的表象。那竹简脉案副本中的生死疑云,蔡琰这跨越千里、穿透封锁的示警密讯,还有那些散落各方、掌握着未知力量的“神启者”们…这些隐藏在铁与血之下的暗流,才是真正席卷而来、足以吞噬一切的未知巨浪。

北上的大军,在明。

而真正的风暴眼,在暗。

卷末悬念

袁绍之死真相成谜,甄宓手中脉案副本是唯一钥匙,她如何自保并送出情报?

蔡琰的“群星黯淡”密讯暗示女性同盟悄然行动,她们如何在乱世中编织自己的网?

曹操那句“袁公遗事,留痕待查”是关切还是杀意?当“群星”彻底破碎,曾经战友是否终成死敌?

河北平原血火已燃,曹操铁骑指向邺城,袁尚兄弟的骨肉相残能否抵挡这蓄谋已久的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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