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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看着眼前这张带着爽朗笑容,衣着光鲜的年轻面孔。

怔了好一会儿。

记忆深处那个瘦小怯懦,总是低着头的杂役形象,才缓缓与眼前之人重合。

他眼中渐渐流露出恍然,与一丝难得的暖意,语气带着惊讶:

“小豆子?真的是你?!”

“是我啊,陈大哥!”小豆子笑容更盛,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下山后,去了何处?我当年也曾寻过你,只听说你回了老家,却不知具体去向。”

陈阳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旧友重逢的关切。

按照常理,像小豆子这样因伤下山的杂役,大多会选择在青木门周边的城镇落脚。

依靠对山上的一知半解或做些零工度日。

陈阳当初在附近打听却毫无消息。

小豆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带着些许自豪的神色:

“劳陈大哥挂心了。”

“我回家后,用积攒的一点银钱,开了间小布坊,起早贪黑地忙碌了几年,前两年总算有了些起色,铺面也扩大了。”

“这趟是带着货,来这李家镇做半个月生意,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开这边的销路。”

他说着,目光炯炯,全无当年那副畏缩模样。

陈阳上下打量着他,不禁摇头感慨:

“真是……真是没想到。当年那般瘦瘦小小的小豆子,如今竟是大变模样了!我险些认不出来。”

小豆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

“陈大哥,我那会儿上山修行时,才十五六岁,还是个半大孩子,自然瘦小。如今快五年过去了,风吹日晒,东奔西跑,总要长开些的嘛!”

他边说。

边侧身引着陈阳的目光,指向旁边停着的几辆马车。

那马车车厢以硬木打造,漆色光亮。

装饰虽不极尽奢华,却也透着殷实之气。

后面还跟着两辆载货的板车。

上面堆放着捆扎整齐的布匹和一些日用杂货,两个穿着干净短打的仆人正守在车旁。

见到小豆子看来,连忙恭敬地躬身。

“瞧,那就是我家里小小的商队了。”小豆子语气中不无得意。

陈阳顺着他的指引看去,点了点头。

目光随即落回到方才小豆子坐的那张桌子旁,那三位一直安静坐着,好奇观望这边的年轻女子身上,眼中露出探询之色:

“这三位是……?”

小豆子见状,脸上笑容更显。

带着一种成了家,立了业的男人的满足感,主动上前一步,挨个介绍起来:

“陈大哥,这三位都是我的娘子。”

他先指向一位看起来最为年长,气质也最沉稳温婉的女子。

“这位是慧娘,三年前嫁与我,如今家中内务和一部分账目,都是她在帮忙打理,是我的贤内助。”

那名叫慧娘的女子闻言,站起身。

朝着陈阳福了一福,动作娴静得体。

小豆子又指向旁边一位眉眼伶俐的女子:

“这位是萍娘,两年前进的门,手脚麻利,性子也爽利,铺子里一些需要抛头露面,与人打交道的事务,多亏了她。”

萍娘也起身行礼,笑容爽朗。

“这位是秋娘……”

小豆子最后介绍那位看起来更为年轻,带着几分羞涩的女子:

“一年前才过门,性子最是安静,女红极好。”

秋娘红着脸,也连忙起身见礼。

小豆子这才转向三位娘子,语气郑重地介绍道:

“慧娘,萍娘,秋娘,这位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陈阳陈大哥!我当年在山上修行时,最照顾我的朋友!”

三位女子闻言,再次齐齐敛衽行礼,声音清脆:

“见过陈大哥。”

陈阳看着眼前这阵仗,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将记忆中那个蔫巴巴,被人欺负了也只敢躲在角落的小豆子,和眼前这个拥有三位娘子,一个小有产业的商人联系起来。

这反差实在太大。

让他错愕之余,又觉得有些……

奇妙!

就在这时。

又一个清脆却带着几分嗔怪的女声从街角传来:

“小豆子!你怎么半天还不过来?我在前边路口等了你老半天了!都不晓得来接我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容貌俏丽,看起来年纪最轻的女子,正气鼓鼓地快步走来。

脸上带着娇嗔之色。

小豆子一见她,脸上立刻堆起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对陈阳解释道:

“陈大哥,这是阿芸,我的发妻。我上山修行之前,我们就已成亲了。”

那叫阿芸的女子走到近前。

目光先是在小豆子脸上转了一圈。

又狐疑地扫过陈阳,最后落在小豆子身上:

“你不是说就来吃碗馄饨吗?怎么半天不走?他是……?”

小豆子连忙拉过她的手,笑着道:

“我不是正要去找你嘛,碰巧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就多说了两句。”

“阿芸,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在山上修行时的朋友,陈阳陈大哥!”

“你不是一直好奇,想见识一下真正的修行之人是什么样子吗?”

阿芸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一双大眼睛立刻好奇地上下打量起陈阳来。

她的目光在陈阳那身再普通不过的粗布麻衣上,停留了片刻。

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疑惑。

歪了歪头,似乎想说什么:

“什么啊,小豆子,你不是说山上修行的人都是……”

她话说到一半。

或许觉得当面质疑不太礼貌。

又或许是被小豆子悄悄递过来的眼神制止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那表情分明在说……

眼前之人的形象,与她平日从小豆子口中听到的关于仙人的描述,实在相去甚远。

陈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在意。

只是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

一般来说,都是凡人仰慕,敬畏山上的修士。

可此时此刻……

看着小豆子这一大家子人,看着他们之间那种鲜活,真实,带着烟火气的互动,陈阳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一丝……

羡慕。

羡慕这种简单,安稳,有着明确归属感的生活。

“陈大哥,你……你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待会儿随我一起回家吧?去我家做客,让我们好好招待你!”

小豆子热情地发出邀请,眼中满是期待。

陈阳闻言,微微一怔。

他此行下山是为了寻找李炎探寻情蛊真相。

结果疑团未解,反而更深。

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前几日离去的林洋。

此刻就算立刻返回青木门,恐怕也是毫无头绪。

唯一可能知道更多内情的杨天明以及赵嫣然,却又远在南域……

于是……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忙。”

小豆子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启程吧!”

他说着,就引着陈阳走向那辆最华贵的马车。

走到车前。

小豆子拍了拍车厢,带着几分炫耀道:

“陈大哥,上来吧!我这马车可是请老师傅特意打造的,用的都是好木料,里面还铺了厚厚的褥子,坐着可平稳了,一点都不颠!”

陈阳看着这凡俗的代步工具,倒是生出几分新奇之感,点了点头,跟着小豆子钻进了车厢。

阿芸也撇了撇嘴,跟了进来,坐在两人对面。

马车缓缓启动,果然如小豆子所说,行驶得颇为平稳。

小豆子笑道:

“看吧,陈大哥,我说很稳吧?”

陈阳感受着身下轻微的摇晃,点了点头。

语气带着一丝奇特的意味:

“嗯……很平稳。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坐马车。”

坐在对面的阿芸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看向陈阳的目光更加古怪。

那里面混杂着惊讶,和一种更深的落差感。

连马车都没坐过的……仙人?

她一张俏脸上表情复杂。

似乎心中的某个幻想正在悄然崩塌。

陈阳并未在意这小姑娘的目光,他忽然想起一事,转向小豆子问道:

“对了,小豆子,你……最近可见过李炎?他如今,就在这镇上。”

听到李炎这个名字,小豆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目光平静,看不出太多波澜:

“半个月前我刚到这里时,在街上匆匆见过他一面。他当时推着泔水车,样子变了很多,我看了他两眼,他大概……没认出我来。”

“那你……”

陈阳想问他对李炎是否还有恨意。

小豆子却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语气平和:

“陈大哥,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

“不瞒你说,我下山后头两年,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想着总有一天要找他报仇。”

“后来……”

“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偶然回到这附近,恰好撞见他被一群人围着殴打,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蜷缩在地上像条死狗……”

“我当时就在远处看着,看着看着,心里那股憋了多年的气,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散了。”

他顿了顿,总结道:

“看到他活得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堪,我也就……懒得再去计较了。”

陈阳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随着出城的人流,缓缓行驶到了城门口,却缓缓停了下来。

前面开路的仆从小跑过来,掀开车厢门帘,脸上带着为难之色:

“主子,钱不够啊!”

小豆子一愣:

“不就是几辆马车的过路费吗?我算好了的。”

那仆从苦着脸道:

“不行啊,守门的军爷说,咱们马车上装的是货物,除了车马税,还要再收一笔城门税!”

小豆子皱了皱眉,也探出头去。

这时。

两个穿着陈旧皮甲,手持长矛的门兵走了过来。

态度倨傲,嚷嚷着说:

“规矩就是这样!只要是带货出城,就得另外交钱!”

坐在车厢里的阿芸一听就坐不住了,也探出脑袋,争辩道:

“军爷,我们这车里装的又不是拿来卖的商货,都是自家采购的油盐酱醋,日常用的东西!

“我们进城的时候已经缴过一笔钱了,怎么出城还要缴?”

“这不是重复收钱吗?”

小豆子见状,连忙拉了拉阿芸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说。

自己则从腰间解下钱袋,准备破财免灾:

“好了好了,阿芸,少说两句,几位军爷辛苦了,我们按规矩办就是……”

然而。

就在他准备掏钱的时候。

身后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支车队正从不远处疾驰而来,那车队装饰极为华丽,护卫随从前呼后拥,气势非凡。

守在城门口的两个门兵一见那车队旗帜,脸色顿时一变。

也顾不上收小豆子他们的钱了,其中一人更是粗暴地一把抢过仆从手中的马缰绳,狠狠地往路边拽去,嘴里呵斥道:

“快让开!快让开!别挡着道!”

这动作突如其来,力道又猛。

拉车的马儿受惊,猛地向旁边踉跄了一步。

车厢随之剧烈一晃。

正探出半个身子的阿芸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门框上。

疼得她瞬间捂住了额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小豆子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

“阿芸,你没事吧?”

陈阳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目光转向那支正快速接近的华丽车队。

阿芸一边揉着发红的额头,一边委屈又气愤地抱怨: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应该排队出城吗?他们怎么能这样?”

小豆子一边查看阿芸额头的伤势,一边压低声音道:

“嘘……小声点!那是太守府的车驾!我们惹不起的。”

他转头对那两个门兵赔着笑脸:

“哈哈,军爷,没事没事,我们先让,先让便是了,我们懂得规矩,懂得规矩!”

那抢缰绳的门兵闻言,哼哼了两声,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算你识相!赶紧把车靠边!要是怠慢了太守家的贵人,有你们好果子吃!”

阿芸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囔着:

“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但她也知晓太守府的份量,不敢再大声争辩。

她猜测,这太守家的人突然来到这偏远的李家镇,多半是为了拜访镇上的修真家族李家。

毕竟李家有子弟在山上修行。

在凡人眼中,那也是了不得的仙家门户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仙人又多了几分好奇与崇敬。

这自然是平日里听小豆子念叨多了的缘故。

不过……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车厢内安静坐着的陈阳。

心中那种幻想与现实的割裂感愈发强烈了。

陈阳只是默默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太守车队,脸上并无太多喜怒。

这等权贵出行,凡人避让的场景,在他还是凡人时早已司空见惯,内心并无多少波澜。

他只是觉得……

小豆子虽然穿着锦衣,经营着商队。

但在真正的凡俗权贵面前,似乎依旧显得势单力薄,欠缺几分底气。

看着那车队仪仗已经到了近前。

陈阳收回目光,转而问小豆子:

“对了,小豆子,从这儿坐马车到你家,大概需要多久?”

小豆子估算了一下,笑着答道:

“很快的呢,陈大哥!大概半个月左右就能到了!”

“半个月?!”

陈阳闻言,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这个时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小豆子却没察觉他的异样,依旧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对呀,我家距离这李家镇,差不多有六百多里地呢。”

“我这些拉车的马,都是精心挑选的好马,耐力足,在平地上一天跑个百来里问题不大。”

“不过路上有些地方是山路,比较险峻难走,速度就得慢下来不少,所以总的要半个月。”

旁边的阿芸也揉着额头插嘴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方才受惊后的委屈,以及一丝对自家马车的炫耀:

“已经很快啦!要是抓紧时间赶路,十二三天就能到呢!到时候跑起来,我怕陈大哥你还会觉得头晕呢!”

陈阳眨了眨眼,看着这对小夫妻。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忽然。

那辆最为华丽的太守马车,在路过他们这辆停在路边的马车时。

车厢侧面的丝绸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了里面坐着的人。

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

面色有些苍白,眼神游移,似乎正心神不宁。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路边这辆普通的马车。

扫过探出头的小豆子和阿芸,然后……

猛地定格在了车厢内,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神色平静的青年脸上!

正是陈阳!

那青年的目光与陈阳视线接触的刹那,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

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急剧收缩!

“停……停车!快停车!!”

那青年猛地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声音充满了惊惶。

马车尚未完全停稳,他便手忙脚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车。

跌跌撞撞地朝着小豆子的马车狂奔而来!

小豆子和阿芸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小豆子下意识地将身边的阿芸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全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冲过来的青年。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那华服青年冲到马车前,竟“噗通”一声,直接双膝跪倒在了泥土地上!

不顾身份的尊贵,不顾路人的目光,朝着车厢方向,如同捣蒜般“砰砰”地磕起头来!

“孙……孙公子!您这是干什么?!”

旁边的两个门兵也傻了眼,慌忙想要上前搀扶。

小豆子更是愣住了,孙公子?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是本郡太守的独子,身份尊贵。

他这次来李家镇做生意,还曾想过能否有机会结识一下这位太守公子。

毕竟若是能搭上这条线,对他这布坊生意将是极大的助力。

可他连门路都还没找到,此刻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守公子,竟如同见了阎王一般,跪在自己马车前磕头?

“仙师!仙师饶命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冒犯了仙师虎威!求仙师大人大量,饶了小人性命吧!”

那孙公子涕泪横流,声音颤抖,磕头不止,额头很快就沾上了泥土。

小豆子瞬间明白过来,对方口中恐惧求饶的仙师,绝不可能是自己或者车上的任何一位女眷,只可能是……

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阳。

“你干什么?”

陈阳微微皱眉,看着脚下磕头如仪的孙公子,语气平淡。

“仙师!小人……小人方才在河边酒醉失态,冒犯了仙师!”

“酒醒之后,回想起仙师手段,方才悔恨万分,自知罪该万死!”

“小人……小人已备下薄礼,本打算立刻上山,寻访仙师踪迹,当面叩首赔罪!”

“没想到……没想到竟在此处得见仙师金面!”

孙公子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至今仍不知陈阳具体身份。

但哪怕对方只是青木门一个普通杂役,也绝非他一个凡俗太守之子能得罪的。

杂役弟子已能施展些许法术,在凡人眼中近乎鬼神。

若对方是外门弟子,乃至更高……

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对了!仙师请看!”

孙公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朝后面跟着的仆从挥手:

“快!快把献给仙师的礼物抬过来!”

几名健仆闻言,立刻从后面的马车上抬下几个沉甸甸的描金红木箱子,快步搬到陈阳的马车前。

当众打开。

刹那间。

珠光宝气,金光耀眼!

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锭锭马蹄金。

还有各色珍珠,玛瑙,翡翠,宝石,以及雪白的银锭。

将几个箱子塞得满满当当!

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芒。

陈阳的目光被这夺目的光芒晃了一下。

心绪微动。

若是几年前,他还是那个普通乡民时,骤然见到如此多的金银财宝,恐怕会兴奋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但此刻……

这些黄白之物在他眼中,与路边的石子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

然而。

他注意到了身旁小豆子,阿芸,以及后面马车里探头出来的慧娘,萍娘,秋娘那瞬间瞪大的双眼。

以及那无法抑制,混合着震惊与渴望的急促呼吸。

“望仙师务必收下这些微薄心意!千万……千万不要怪罪小人之前的冒犯之罪啊!”

孙公子又是一阵猛磕头。

脑袋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去。

陈阳见状,神色依旧淡然,摆了摆手:

“好了,起来吧。我本就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箱子,淡淡道:

“至于这些东西……搬到这辆车上来吧。”

那孙公子闻言,如蒙大赦,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宽宏大量!快!快帮仙师把箱子搬上车!”

仆人们连忙动手,将几个沉重的箱子费力地往小豆子的马车上搬。

而小豆子和他的一众家眷,此刻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

阿芸更是用手捂住了嘴,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方才她还觉得陈阳这个仙人名不副实,连马车都没坐过。

此刻却被这太守公子跪地求饶,献上金银的一幕彻底震撼了。

就连那两个准备收税的门兵,也彻底傻了眼,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这出城税还该不该收。

箱子刚装完。

一个仆从试着拉了拉马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孙公子低声道:

“老爷……这……这马车恐怕……载不动啊……这几个箱子太沉了,马匹怕是……”

小豆子闻言,也看向了那明显下沉了一截的车轴,脸上露出担忧。

陈阳却摇了摇头,对还有些发懵的小豆子说道:

“无妨。小豆子,等会儿你只需告诉我家的方向便是。”

然后。

他不再多言。

双手在身前迅速结了一个简单的法印,口中低诵了一句晦涩口诀。

刹那间。

一道无形却磅礴精纯的灵气自他体内涌出。

如同温和的水流,瞬间将小豆子商队的前后几辆马车,连同拉车的马匹,稳稳地包裹,托举了起来!

御空飞行之术,陈阳当年炼气七层时便已掌握。

此术本身并不算极其高深。

但寻常炼气后期修士,想要托举自身飞行尚可……

若要像这般同时托起数辆满载货物,重达数千斤的马车,并且保持平稳,却是极为艰难。

对内息和灵气的掌控要求极高。

然而。

如今的陈阳已是炼气十层大圆满,体内灵气浩荡磅礴。

驭使这点重量,可谓是举重若轻。

内息平稳如常。

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哎?!我……我的马车!飞……飞起来了!!”

阿芸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劲。

她只觉得车身轻轻一震,随即那种熟悉的轻微颠簸感彻底消失。

她下意识地透过车窗向下望去,只见地面正在迅速远离!

她顿时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双手紧紧抓住了车厢壁。

小豆子和其他几位娘子,以及车下的门兵,还有那跪在地上的孙公子,全都骇然抬头。

眼睁睁看着那几辆马车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轻飘飘地离地而起。

悬浮在了离地数尺的空中!

“走。”

陈阳言简意赅。

随着他心念一动。

包裹着马车的灵气流光芒微闪。

一行车马如同被清风推送,倏然间加速,化作数道流影,在无数道震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径直朝着城门外的天空疾驰而去。

转眼间便化作几个小黑点,没入了远方的云层之中!

城门口,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仰着头,张着嘴,久久无法回神。

那孙公子瘫软在地,望着天空,嘴里不住地喃喃:

“仙师……果然是真正的仙师……”

随即又反应过来,朝着陈阳消失的方向,更加卖力地磕起头来。

那两个门兵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而城中街道上。

无数行人,商贩也被这惊天一幕所震撼。

议论声,惊呼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居住在此的李家族人,更是心中巨震。

他们族中最强的族长也不过炼气九层,不用法器,带七八个弟子飞行已是极限。

何曾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松写意地托举着数辆沉重马车,直上青云?

这该是何等深厚的修为?

在街角一处不起眼的阴影里。

一道佝偻的身影默默倚着墙壁,仰头望着马车消失的天际。

正是李炎。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个陈阳赠予的玉瓶,望着那早已空无一物的蓝天,目光复杂无比。

其中有茫然,有追悔。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法逾越的仰望。

恍惚间……

他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懵懂的孩童时期,第一次抬头,仰望到青木门掌门欧阳华御剑凌空,仙姿绝尘的一幕。

正是那一眼,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无比炽热的向道之心。

而如今……

他看着陈阳远去的身影,心中清楚地知道,对方与自己,早已是云泥之别。

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低头。

看着掌心那冰凉的玉瓶,丹药的清香隐隐透出。

许久。

他用力握紧了玉瓶。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天空,许下了一个沉重而卑微的誓言:

“陈阳……这份恩情……我李炎,今生恐怕是无力偿还了。”

“若有来世……哪怕是为你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我李炎,也认了!”

“这……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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