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白瑾眼里闪烁着几分看戏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忙不迭的接话道:“妹妹,我们已经有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刘屠夫,他的娘子是个悍妇,力大如牛,脸皮比城墙还厚,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闹的人尽皆知,真要是动手打起来。史寡妇那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哪里是她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其实这个人选是白瑜想出来的,此刻白瑾只字不提,当这是自己想出来的好主意,直接将这一份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人选竟然是刘屠夫,白青青震惊不已,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刘屠夫也是自己选中的人,他真是倒霉的家伙。
让白青青意外的是,自己与二哥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个人竟然选的是同一个人,这般巧合的事,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白青青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她语气轻快的说道:“大哥,二哥,三哥,我看这人选的确实不错,史寡妇养伤也有半个月,估摸着差不多该好了。临近年关,让史寡妇再次受伤,正好让她安安分分躺在床上过年,省得出来蹦哒碍眼。”
正如白青青所预料,史寡妇伤口已经好了大半,都能行动自如,他脸上那一道伤口,还是没有愈合,她每日对着铜镜照好几次。史寡妇心里七上八下,她总是担心脸上落下疤痕,若是真的留下疤痕,以后该怎么见人。
这般想着,史寡妇心里难受不已,整日愁眉苦脸,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她只觉得心情烦躁,感觉糟糕透顶了。
史寡妇带着一股子火气,她语气里满是不耐与怒火,他大声吼道:“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做饭,老娘都要饿死了,你是不是皮痒了,想讨打是不是呀!”
这段时间史寡妇心情不好,她女儿的日子更加难过,前段时间史寡妇被揍的起不来床,她看什么都不顺眼,稍有不顺心,就对女儿斥责打骂,整日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氛围,女儿大气都不敢出,走路都要踮着脚,生怕触到了娘亲的霉头,她整天战战兢兢,眉眼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愁绪。
史寡妇的女儿名叫梅花,她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秦绣冬衣,像是蒙了一层灰尘,看着不打眼,针脚细密,只是绣的花样,被这灰底色盖的不明显,瞧着瞧着有些旧,像是穿了好多年,被烟火熏得没有了原先的模样。只是这灰扑扑的颜色,衬得她脸色有些寡淡。
梅花算不上顶顶漂亮,在古槐村,却比其他小姑娘漂亮得多,梅花眉清目秀,带着一股沉静的灵气,哪怕穿着不起眼的灰色冬衣,也难掩那一份藏在骨子里的俏丽。远远瞧见,比其他小姑娘耐看几分。
梅花先将两碗冒着热气的稀饭,轻轻放在正屋的饭桌上,她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厨房,她赶紧端着一盘咸菜,一盘炒青菜,往正屋跑去。
梅花害怕的心跳加速,她太清楚娘亲的性子,自己若是动作慢了半分,不仅会招来劈头盖脸的责骂,指不定还会被打,那火辣辣的疼痛,她不想再尝试一次。
梅花走到史寡妇面前,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意,小心翼翼地说道:“娘亲,饭菜已经做好了,我给您端过来了,您快点吃吧!”
梅花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手掌心,她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恨得牙根痒痒。
若不是白家人,娘亲怎么会把心中的怒火与恨意,全都撒在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娘亲才会对自己非打即骂,日子过得度日如年,全都是拜白家人所赐。
梅花心中的怒火不停的翻涌着,她不敢发作,只能咬牙忍着,那一份强压下的怒火,也会顺着眉眼间涌出来。让梅花原本清秀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戾气,硬生生破坏了那一份沉静的美丽,只剩下眼中委屈与愤怒。
梅花将所有饭菜都端上饭桌,上面有两碗能照出人影的稀饭,一盘寡淡无味的炒青菜,还有一盘干硬的咸菜,连一点油星子都瞧不见。
史寡妇扫了一眼饭桌,脸“唰”地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梅花,她眼中满是对这个女儿的嫌弃与厌恶,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史寡妇拿起饭桌上的筷子,“啪”一声,抽在梅花的手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端着碗的手一哆嗦,却不敢躲避,只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史寡妇一脸嫌弃看着这个女儿,她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着:“臭丫头,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明明知道我受了伤,要吃点好的补补身子,你做的这叫什么玩意儿,一点油星子都没有,这是人吃的吗?跟猪食一样。”
这段时间史寡妇受伤,梅花为了给娘亲补身子,她忍痛杀了两只老母鸡。从那以后,史寡妇舍不得杀剩下的那几只老母鸡,家里本就没有养多少鸡,个个金贵着呢。
有些日子都没有沾过荤腥,史寡妇嘴巴都要淡出鸟来,她现在非常馋肉,瞧见饭桌上没有一点油水的饭菜,她心中怒火“噌”一下子冒出来,史寡妇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心里堵得慌。
梅花泪水在眼中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她仰起脸,声音里带着哭腔,一遍遍小声解释着:“娘亲,真的不关我的事,油罐子快要见底了,家里实在没有多少油,我才放的少了一点。”
梅花手背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缩回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垂眸一看,手背上红了一大片,那道红痕在皮肤上格外显眼。
梅花觉得手上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委屈与愤怒, 她头垂的更低了,泪水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梅花死死咬着嘴唇,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她知道,如果现在哭了出来,只会招来娘亲更加厉害的恶语相向与肆意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