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不二周助在坤月于体内流转的清凉气息中准时醒来。洗漱、用餐、与家人道别,一切如常,只是临出门前,他特意将坤月温养过的那串玉珠戴在了腕上。珠串触感温润,隐隐散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宁气息。
在路口与佐伯虎次郎、真田弦一郎汇合后,三个少年沿着熟悉的街道向学校慢跑而去。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呼吸间满是清新。真田跑在最前,步伐沉稳有力;佐伯居中,不时调整着呼吸;不二跟在最后,看似轻松,思绪却又蔓延到其他地方去了。
快到校门口时,三人默契地停下脚步,微微喘息着平复心跳,最后一段路,他们改为步行,融入渐渐增多的人流。
路上,不二问佐伯:“小丸子现在还是没跟你住么?”
佐伯:“嗯,跟她妈妈搬出去一段时间了。”
奇怪,上回在迹部家也没遇到她呀。
不二对迹部凌施最近的动向略微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课堂上,语文老师正抑扬顿挫地讲解着文言文。对于不二而言,这些需要背诵记忆的文科知识几乎过目不忘,他的思绪便不由自主地开始飘散。当老师讲到某处,感叹古文精妙却难免“晦涩难懂”时,体内坤月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响起:“谬矣!古文凝练,意蕴深远,岂是‘晦涩’二字可蔽之?”
不二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这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老师听到了他的笑声,但喊得却是:
“菊丸英二,你来说一下,这句话的解释在书本上哪一页?”
被点名的菊丸立刻站起来。人在尴尬的时候手上动作总会下意识地多起来,他忙碌地在这节课包含的两张纸中翻来翻去。
不二:啊哦,今天我是真的没听额……
同样开小差地不二周助没有跟以往一样给出提示。
边上的真田叹了口气,还是选择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他悄悄凑上去,用低得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57页第5段。”
菊丸如蒙大赦,赶紧照做,顺利过关。坐下后,他回头冲真田和不二悄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老师无奈地拍拍黑板,提醒道:“要注意听讲啊同学们。”
不二和菊丸立刻同步坐直,摆出“我们一定认真听讲”的无辜表情,默契十足。
下一节数学课。
数学课对不二来说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很多时候知识要在他的脑海里转个弯才能被他完全摸透。
所以他也不敢随时随地开小差。
这时,偶尔会来偷看一下不二的管理者又悄无声息地来了。看着认真听讲不二周助,管理者稍稍有点内疚——把一个已经学过一遍的人的记忆清空了让他从头再学一次,好残忍好残忍。
心虚的管理员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挪了一片云过来,让直射的阳光照到不二课桌的时候不要那么强烈。
但不二在原世界大学可是走金融学的人,怎么可能对数字不敏感,其实不过是比起语文稍显薄弱而已。
靠窗的真田被一阵微风拂过,瞬间感觉提神不少。
午休时分,教室里一片宁静。有人伏案小憩,有人静静阅读,教室里安静地只能听到偶尔的翻书声。
叮铃铃~
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响了,大家都一一醒来。
“啊疼疼疼。嘶……”佐伯龇牙咧嘴,右手托举着左臂,表情痛苦地对自己的同桌开口:“快帮我看看,我感觉我左手臂要觉醒超能力了,现在全部经络都好像在分裂重组!”
忍足侑士面无表情地翻过一页手中的书,精准吐槽:“手麻了就起来甩甩,再这样,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隔着一个位子的菊丸刚醒来,迷迷糊糊间听到什么脏东西附体了,瞬间瞪大眼睛,转身问不二:“什么么脏东西附体了?”
不二跟真田也都刚醒,一脸茫然。
体内的坤月出声反驳:“周遭气息纯净,并无异常。”
下午部门活动开始之前,忍足侑士从自己的网球包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罐子,里面装满了包装是花花绿绿的螺旋状糖果。
他手举在36小分队中间摊开,示意小伙伴们一人拿一条:“这是最近超火的百味糖,说是不同颜色不同味道,你们一人拿一条尝尝?”
不二等人一起伸手拿了一条,菊丸拿最后一条的时候忍足眼疾手快地握拳包住对方的手,关西腔里带着戏谑:“我看到咯,一人一条呀。”
“嘿嘿,原来我拿过了呀。”菊丸收回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五人同时撕开糖纸,将色彩斑斓的糖果塞进嘴里。下一秒——
“yue~”
菊丸和真田脸色骤变,直接弯腰干呕起来。
“yue~”佐伯和不二也紧随其后,表情扭曲。
“yue……忍足郁士你……yue~要谋杀啊yue……”菊丸掐着脖子一边干呕一边指控面色如常的忍足:“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舍不得给我两条yue~我谢谢你啊yue~”
真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强忍着呕吐感,额角青筋直跳。
佐伯冲到自己水杯放着长椅旁,抓起自己跟不二的水杯就跑回来递给不二。
两人duangduangduang的牛饮,试图冲淡那难以形容的怪味,结果水刚入口就“噗”地全喷了出来。
“yue~~”
压不住的呕吐感,太难吃了这东西。
忍足镜片一闪一闪,一脸平静地开口:“我昨天吃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只有再吃我这个颜色的糖才能压住之前的味道。”
说完他从罐子里挑出刚才自己那条同颜色的糖,再次递给大家。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难吃的糖还舍不得给我第二条呢。”菊丸一边吐槽一边接过糖果。
不二皱着眉头看着忍足,若有所思地也接过糖。
几人再次扭开糖往嘴巴里塞,只是这次多了一点迫不及待。
下一秒——
“yue~~~~”更猛烈、更持久的呕吐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网球场。。
“逮着我们杀啊你?yue~~~~”
菊丸真田还有佐伯掐着脖子跪在地上,一脸土色。
真田看着唯二站着的忍足和不二,挣扎着上前要给忍足一拳,忍足欠欠地躲走了。
然后,忍足硬生生压抑了好一会儿的呕吐感一瞬间爆发出来:“yue~”
不二难以维持笑脸,嘴巴里奇怪的味道让他话都说不说来,他艰难地朝着同样跪趴在地的忍足开口:“你何必呢?”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乾跟大石小跑过来,担心大家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不二将刚才没吃的第二条糖递给大石——他刚才就觉得忍足的表情不对,所以第二次没有吃。
大石虽然知道不能吃,但忍不住好奇到底有多难吃,于是怀着悲壮的心情咬了一口——
“yue~~~~”
他将咬了一口的糖递给乾贞治,自己掐着脖子加入了跪着干呕的人群。
拿到毒药的乾贞治先是好奇地闻了一下,嗯,没有味道。
心里实在好奇,真的有这么难吃?太夸张了吧。于是——
地上的人再加一个。
场边,部长大和佑太看着跪倒一地的部员,忧心忡忡地拢着手,考虑是不是该给卫生部门打电话。
缓过来的忍足开始再次推销自己的糖果。
众人明明知道真的很难吃,但是都偏要自己亲身尝试到底是有多难吃。
于是——青学网球部的呕吐声更响了,隔壁路过的篮球社都没忍住过来拍拍大和的肩膀询问情况。
不二躲在最后面,看向拿着空瓶子的忍足。对方的脸上流露出一脸可惜,不二想他大概知道忍足在可惜什么。
可惜没把整个青学给药趴下。
在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乾贞治的镜片闪过阵阵白光,他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拿着笔,跪在地上开始奋笔疾书。
啊,原来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味道啊。
青学网球社全体成员莫名开始后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