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光如水银般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不二周助的房间里。白日里冰帝后山球场的喧嚣、商场餐厅的暗流涌动,此刻都已沉淀为记忆的碎片。
不二刚刚结束晚间的轻微拉伸,洗漱完毕,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他并没有立刻上床,而是习惯性地走到了窗台边。
那里,摆放着他心爱的宝贝——一盆形态各异、长势喜人的仙人掌群落。形态各异的“星兜”、“金琥”、“乌羽玉”在窗边静静伫立,尖刺泛着微光,像是沉默的守护者。
在月光和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这些披着尖刺的小生命显得格外安静而坚韧。
“小仙,我回来了。”不二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每日仪式般的安宁。他拿起旁边一块干净的软布,蘸了点清水,开始极其专注地擦拭一株“星兜”仙人掌上几乎看不见的尘埃。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婴儿的皮肤。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呢。”他一边擦拭,一边用只有自己和仙人掌能听到的音量,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述,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昨晚跟你们说过我今天有个计划。嗯,现在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虽然跟我预期有些诧异,但是结果我还是很满意的。”
他细致地描述了今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
完成了对今日事件的“汇报”,不二放下软布,指尖轻轻点着另一株“金琥”的刺座,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好了,现在来梳理一下我们目前的‘客人’名单吧。”他低声自语,语气变得冷静而条理分明:
“1. 迹部凌施(小丸子): 状态稳定,暂无异常动向。”
“2. 迹部丛刃: ‘借命’能力者,危险系数高。不过,现在已经成功‘移交’了。”
“3. 迹部紫藤: ‘言灵’能力,具体效果和威胁程度不明。”
“4. 平真龙: 暂无交集。”
“5. 陌云婴,”不二的指尖在“乌羽玉”上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这个对裕太的可爱简单虎视眈眈的人,还是让我觉得苦恼啊……”
“6. 清浅原叶: 后续再观察。”
“7. 佐藤敕修: 暂无交集。”
“8. 豚昱: 完全未知,行踪成谜。”
“这么一算,要处理的事情还真不少。”他轻叹。
就在不二沉浸于战略规划时,体内坤月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响起:“汝每日对此无知无觉之草木言语,可是因觉天地之大,唯己独行,故寻一物以寄情乎?莫非那天道觉汝孤寂过甚,方将吾遣入汝身,相伴左右?”
(是不是天道觉得你只能自言自语太孤单了,才会把我投放至你的体内来陪你?)
不二闻言,失笑摇头。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爱宠,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株仙人掌的绒毛,语气轻柔:“我只是觉得小仙一天都待在家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可能会觉得寂寞。我跟它们说说一天的见闻,它们或许也能感受到一点热闹吧。”他的眼神纯净,仿佛真的相信这些植物有灵。
坤月保持沉默,把未开智的生物当灵宠,在他的认知中,这不正常行为的人也需要再开开智。
与仙人掌和坤月的交流告一段落,不二终于躺上了床,戴上了他习惯的眼罩。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入睡。在一片黑暗中,他集中精神,尝试在心中呼唤管理员。
但等了很久,房间里依旧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回应。
夜深人静的,管理者似乎真的没有在他身边,他的呼唤始终未被回应。
不二觉得自己今天的干预,至少有一个主宰者的路被偏移了,这重大突破居然未得到管理者的奖励。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当即摘下眼罩,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不二思考了一下,拿起手机,熟练地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不二以为对方已经睡熟时,终于被接起,传来佐伯虎次郎带着浓重睡意、含糊不清的声音:“嗯?周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