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车队风驰电掣,驶入那处戒备森严的疗养院。
顶层的特护病房外,气氛凝重。几位国内顶尖的医疗专家,包括神经内科、心血管和国手级的中医泰斗,正聚在一起低声讨论,个个面色沉重,摇头叹息。
看到陆南返回,那位为首的疗养院院长,也是国内神经内科的权威李教授,连忙迎上前,语气沉重地汇报:“陆老,您可算回来了。夫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颅内压持续升高,多器官功能出现衰竭迹象,生命体征极不稳定,随时可能……我们专家组已经尽力了,但……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南顿时心焦如焚,也顾不上多做解释,直接道:“李院长,各位专家,辛苦你们了。现在请让楚先生进去试试。”
这时李院长和几位专家才注意到陆南身后跟着的楚风,一个穿着普通、面容俊朗的年轻人。
“陆老,这位是?”李院长疑惑地看向陆南,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这位是楚先生,是我请来为内人治病的高人”陆南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解释道。
“什么?让他诊治?”一位脾气稍急的心内科专家忍不住脱口而出,上下打量着楚风,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毫不掩饰的轻视,“陆老,您没开玩笑吧?夫人现在的情况,任何一点不当干预都可能是致命的!这位……年轻人,是哪家医院的?师从哪位名家?有行医资格吗?”
另一位资历最老的中医泰斗,唐远山老先生,也抚着花白的胡须,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委婉:“陆老,三思啊!您夫人此刻元气溃散,经脉紊乱如麻,已是油尽灯枯之兆,这位小友年纪尚轻,即便医学上有些天赋,恐怕也难以驾驭如此凶险的症候。若是有一点差错,恐怕顷刻间便会……”他行医一甲子,见过太多因鲁莽施治而酿成的悲剧,实在不忍见陆老因心急而做出悔恨终身的选择。
其他专家虽未明说,但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怀疑和担忧。有人甚至觉得陆老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而病急乱投医了。
面对众口一词的劝阻,陆南脸色一沉,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各位的好意,陆某心领了!但楚先生是我请来的,我信他!一切后果,由我陆南一力承担!请各位让开,不要耽误楚先生救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让还想再劝的专家们瞬间噤声,只能无奈地让开道路,但眼神中的不信任和忧虑丝毫未减。李院长甚至对旁边的助手使了个眼色,示意准备好所有急救设备,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医疗事故”。
楚风自始至终神色平淡,对周围的质疑和轻视恍若未闻,仿佛那些声音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他随着陆南走进病房,一股混合着消毒液和生命衰败特有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病床上,陆老的夫人赵素琼面色灰败中透着一丝诡异的青紫,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廓起伏,唯有床边各种精密监护仪器上闪烁的数字和曲线,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去。
他神识悄然探出,瞬间便将赵素琼体内的情况洞察得一清二楚。果然如他所料。赵素琼并非简单的衰老或普通疾病,而是罕见的“玄阴凝脉”之体。这种体质天生经脉偏于阴寒,年轻时或可无碍,但随着年岁增长,阳气衰退,体内阴寒之气便会逐渐凝结淤塞,侵蚀五脏六腑。那“灵韵丹”虽蕴含灵气,但药性偏于霸道,对于她这已如冰封河床般的经脉而言,非但不是甘霖,反而是炽热的岩浆,强行灌入,瞬间激化了阴寒之气的反扑,导致经脉几乎彻底冻结,生机濒临断绝。
“怎么样?楚先生,还有救吗?”陆南紧张地声音都在发颤。
“有点麻烦,但能救。”楚风言简意赅。他需要先化解那部分丹药的霸道药力,再疏通其凝滞的经脉,最后导引其本身的玄阴之气归于平和。这个过程需要极其精细的操控,对灵力的消耗和心神的要求都极高。
“我需银针。”楚风转头对陆南说道。陆南闻言连忙让旁边医护人员准备。
“太乱来了。”中医泰斗唐远山气愤的说道,“老夫人体内阴阳逆乱、气血奔涌,若再施以针灸外刺,稍有不慎便会如同引爆火药桶,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心脉瞬间崩裂,那才是真正的无法挽回啊!”
“你有更好的办法?”楚风平静的望着他。
“没有。可是我们也不能轻易尝试,你应该清楚,老夫人的身体不能再胡乱折腾了。”唐远山据理力争,在他眼里,让楚风这样一位年轻的过分的小伙去治疗就是胡乱折腾。
陆南看着楚风,一时间也有些犹豫。可是看到楚风清亮坚毅的眼神,又让人产生强烈的信服感。
这时医护人员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的针盒,他打开那个针盒,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楚风拿起一根银针快速的刺向赵素琼胸口的天突、关元、鹫尾等几处穴位。深深浅浅,或刺或挑。一连刺出八针,快速出针,又快速拔针,中间没有间隙,众人只觉眼花缭乱。
“鬼门十三针?天啊。他用的竟然是鬼门十三针?”一直放心不下,眼睛死死盯住楚风手的唐山面露疑色,然后一声惊奇的尖叫出声。
“老唐,什么鬼门十三针?”李院长一旁的李院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鬼门十三针是一门早已失传的针法,据说一针入鬼门,三针定生死,十三针尽出,便是阎王也要退避三舍!”唐老满脸兴奋。
“既然早已失传,你怎么知道他使用的是鬼门十三针?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懂得这么高深的阵法?”刚才那名脾气暴躁的心内科专家问道。
“不会有错的…这手法,这气韵…”唐远山死死盯着楚风运针的指尖,“我曾在一部唐代残卷《玄针秘录》中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书中描述此针法需用‘一寸长、六分利’的特制毫针,运针时讲究‘提如抽丝,泄若引浪’,最终以‘凤翔式’收尾,能引邪归正,疏通壅滞”
他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模仿着楚风的动作在空中虚划,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天大的难题,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面露极大的困惑:“可…可古籍中明确记载,此针法须以气机灌注针尖,方能达到‘气至病所’的境界,否则徒具其形,反受其害…这年轻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难道…难道他竟已修炼出了传说中气功不成?!”
旁边心内科专家冷笑一声“哪有什么气功,唐老您电视看多了吧,而且你看他站都快站不稳了,还气功……”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楚风突然左手并指如剑,剑指一挥,盒中五根一寸长的毫针竟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凭空悬浮而起,稳定地停留在楚风指尖前方寸许之处,针身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微微震颤,发出一种低不可闻的嗡鸣,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丝淡金色的流光在针身环绕。
唐老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要不是被旁边的助手扶住,几乎要瘫软在地!他一旁的李院长等西医专家顿时傻眼,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楚风对身后的骚动充耳不闻,心神完全沉浸在救治之中。他神识锁定赵素琼心脉处那团狂暴的阴寒之气,并指一挥,悬浮的银针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精准而轻盈地刺入赵素琼的膻中穴。针尖入体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黑色寒气,竟如丝如缕地被银针引导着,缓缓抽取出来,病房内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降低了几分。
“引邪外出?!”唐远山又是一声惊呼“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能窥得如此神术”他激动得老泪纵横,看向楚风的目光如同瞻仰神明。
楚风手法不停,行云流水,或轻点,或拂扫,或悬刺,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治病,而是在进行一场与天地沟通的仪式。精纯温和的混沌真元透过银针,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渗入,温和却坚定地化解着那些近乎冻结的经脉。随着楚风的施针,赵素琼青灰中透着紫绀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骇人的色泽,逐渐恢复一丝属于活人的苍白,进而透出淡淡的血色!原本微弱到几乎快要拉成直线的心电图,开始出现了清晰的、规律的波动!血氧饱和度的数值也从危险的低谷,稳步向上攀升!
“呃……”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呻吟,从赵素琼干裂的嘴唇中溢出。
这一声呻吟,如同天籁,瞬间击穿了病房内凝固的空气。
“素琼!素琼你醒了?!”陆南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紧紧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
“奇迹!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李院长喃喃自语,脸上充满了震撼和羞愧。他身边的各位专家,此刻也早已收起了所有质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发自内心的敬佩。数据不会骗人,这个年轻人,正在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一个被宣判“回天乏术”的生命,从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
楚风缓缓收功,悬浮的银针依次悄然落下。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气息依旧平稳悠长。他转身,对仍处于极度震撼中的医疗团队平静地说道:“命暂时保住了,危险期已过。但脏腑经脉受损严重,后续需用温和药膳精心调理三年,方有望恢复元气。方子我稍后开给你们。切记,三年之内,绝对不可再用任何大补之药,否则前功尽弃。”
“是!是!谨遵楚先生吩咐!”唐老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几乎要跪下去,对着楚风深深一躬到地,语气充满了敬服和惭愧,“老朽唐远山,今日得见神医施展失传绝学‘鬼门十三针’,方知医道无涯,自身所学不过井底之蛙!先前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楚神医万万海涵!”
李院长等人也纷纷上前,态度恭敬得无以复加,脸上再找不到半分最初的轻视:“楚先生,您真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我们……我们真是汗颜无地!”
楚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对仍沉浸在狂喜中的陆南道:“陆老,让人准备纸笔吧。”
此刻,再无人敢对楚风有半分质疑,有的只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