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李淳罡)那番关于“势”与“意”的点拨,如同在徐小栓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虽未立刻长成参天大树,却让他明确了未来修炼的方向,刀法境界隐隐提升,与“墨岳”刀的契合度也更上一层楼。
带着这份收获和990点天命点的“巨款”,队伍终于抵达了武帝城脚下。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这座城的雄伟与压迫。黑色的城墙高耸入云,饱经风霜,上面布满了各种兵器留下的痕迹和早已变成暗褐色的血斑,无声地诉说着无数年来无数挑战者留下的故事。一股苍凉、厚重、却又锐利无匹的磅礴“武运”笼罩着整座城池,让人心生敬畏,又热血沸腾。
城门并未关闭,却也无人看守,仿佛对天下所有人开放,又仿佛蔑视着所有来人。
城门口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大字:止戈。
但石碑之下,乃至城墙根下,却随处可见或坐或卧、或练武或沉思的江湖人士。这些人气息强弱不一,但眼神都异常锐利,充满了渴望、不甘或是战意。他们都是从各地赶来,试图挑战王仙芝,或者至少在这座城里寻求突破的武夫。
徐小栓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每天都有无数人来到这里,又无数人黯然离开,或者永远留下。
入城之后,发现城内远比想象中“简陋”。没有太多的商铺酒楼,更多的是演武场、擂台、以及各种提供简单食宿的客栈。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味和一种紧绷的修炼氛围。随处可见切磋比武的人,呼喝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围绕着“武”字运转。
徐凤年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并未立刻有什么动作,仿佛真是来观光的一般。
徐小栓则不敢怠慢,安排“北凉游弩手”小队轮班警戒,同时自己也开始利用一切时间修炼,消化老黄的指点,尝试凝聚自己的“刀意”。
然而,武帝城的“武运”虽然磅礴,却也混乱而充满压迫,对于他这种境界的武者来说,感悟起来异常艰难,进度缓慢。
这日,徐小栓正在客栈后院尝试将《戊土锻体诀》的厚重“势”与《破锋刀诀》的凌厉“意”相结合,刀法时而沉凝如山,时而迅疾如电,却总是难以完美融合,显得有些滞涩。
温华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又是羡慕又是着急。
这时,叼着烟袋的老黄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徐小栓的刀法,撇了撇嘴:“笨!势是根,意是梢。根扎得深,梢才能甩得开。你老想着同时用力,不别扭才怪。”
徐小栓停下刀,虚心请教:“请黄前辈明示。”
老黄用烟袋锅指了指地面:“你的根是啥?是脚下这块地,是你那土疙瘩功法。先站稳了,扎稳了,别管梢怎么动,根不能乱。”
他又指了指徐小栓的心口:“意是啥?是你想干啥。想砍人,就想怎么最快砍死,别想你练的是啥刀法。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先练根,根深蒂固了,意自然就通了。到时候,随便一刀,都是你的意。”
这番话,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点醒了徐小栓!
是啊!他太急于求成了!总想立刻领悟高深的“刀意”,却忽略了最根本的《戊土锻体诀》!这门功法才是他的根基所在!
他立刻沉下心来,不再刻意追求刀招的变化,而是全力运转《戊土锻体诀》,感受着脚下大地的厚重气息,引导其融入自身内力,稳固根基。
渐渐地,他感觉身体越发沉稳,内力的流转也更加圆融厚重。随后,他才再次握起“墨岳”,这一次,不再刻意去想招式,只是单纯地想着“劈开”面前无形的障碍!
刀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