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灰白。
“陆老爷子,您这是……”
“你以为,我会让陆家的印章落在外人手里?”陆老爷子打断他,“你以为,我会认苏家那个见风使舵的丫头?”
苏婉清脸色刷地白了。
“陆爷爷……”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我和陆铮从小……”
“从小什么?”陆老爷子看也不看她,“从小定亲?那是你苏家自己说的。”
他转过身,看向在场的宾客。
“诸位,今天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
院子里更安静了。
“我陆家的孙媳妇,只有姜晓荷一人。”陆老爷子说,“至于什么婚约,不过是当年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
苏婉清的眼泪掉下来了。
“陆爷爷,您不能这么说……”
“我怎么不能?”陆老爷子冷笑一声,“当年陆家出事,你苏家第一个派人来撇清关系。”
他顿了顿。
“现在见陆家有复起之势,又想攀附?”
“我没有……”苏婉清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有没有,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数。”陆老爷子说,“小人行径,不值一提。”
苏婉清站在那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有人小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苏家这是想两头占便宜啊。”
“陆家落难的时候不管,现在又想回来,哪有这种好事?”
记者们的笔,在本子上刷刷地写。
姜晓荷看着苏婉清,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赵山河见势不妙,立刻开口。
“陆老爷子,您误会了。”他说,“今天这场宴,是苏家请托我办的。”
他指着苏婉清。
“苏小姐说,她和陆三少有婚约在先,想借这个机会,当众说清楚。”
苏婉清愣住了。
“赵老爷,您……”
“我也是好心。”赵山河说,“谁知道,陆家竟然……”
“赵老爷。”姜晓荷开口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请柬,举起来。
“这是您派赵叔送来的请柬。”
赵山河的脸色变了。
“上面写着什么?”姜晓荷念出来,“三日后,赵府设宴,恭请陆家后人赴宴。”
她顿了顿。
“落款是赵山河。”
她看着赵山河。
“请柬上,没有苏家的名字。”
赵山河张了张嘴。
“这……这是苏家让我……”
“赵老爷,您刚才说,是苏家请托您办的。”姜晓荷说,“可这请柬,是您亲自签的名。”
她走到赵山河面前,把请柬递过去。
“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字?”
赵山河接过请柬,手微微发抖。
“是……是我的字……”
“那就对了。”姜晓荷说,“您今天摆这场宴,就是想让陆家难堪。”
她转身,看向在场的宾客。
“诸位,我姜晓荷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我知道什么叫是非。”
她顿了顿。
“赵老爷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陆家和苏家有婚约。”
“可他没说,陆家落难的时候,苏家是怎么做的。”
“他也没说,我和陆铮是合法夫妻。”
她举起那本结婚证。
“这是红星公社的章,是国家认的。”
“我哪句说错了?”
院子里响起窃窃私语。
有人点头,有人看向赵山河。
赵山河的脸色,彻底垮了。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陆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姜晓荷身边。
“晓荷说得没错。”
他拉起姜晓荷的手,又拉起陆铮的手。
“诸位,三日后,陆家菜馆开业。”
他环顾四周。
“欢迎各位赏光。”
他顿了顿。
“届时,我陆家还有要事宣布。”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陆家菜馆?”
“陆家还有要事?”
“这是要干什么?”
记者们的笔,写得更快了。
赵山河站在那儿,脸色灰败。
他知道,今天这场戏,他输了。
姜晓荷看着他,心里松了口气。
可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赵家不会善罢甘休。
陆老爷子拉着她和陆铮,转身要走。
“慢着。”
一个声音响起。
姜晓荷回头,看见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站起来。
男人五十来岁,戴着副黑框眼镜。
“陆老爷子,您刚才说,三日后有要事宣布。”
他顿了顿。
“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
陆老爷子看着他,笑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男人点点头,坐下了。
姜晓荷看着那个男人,心里突然有种不安。
那人的眼神,太冷了。
陆铮握住她的手。
“走吧。”
三人离开赵家大院。
小五开着车,等在门口。
“少奶奶,三少爷,老爷子。”
陆老爷子上了车。
“回去。”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陆老爷子突然开口。
“晓荷,你刚才看见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了吗?”
姜晓荷点头。
“看见了。”
“他叫方启明。”陆老爷子说,“是赵家的人。”
姜晓荷心里一紧。
“他……”
“他是赵家的智囊。”陆老爷子说,“赵家这些年能站稳脚跟,全靠他出谋划策。”
陆铮的脸色沉了下来。
“爷爷,您是说……”
“他今天问那个问题,不是随口问的。”陆老爷子说,“他是在试探。”
姜晓荷明白了。
“他想知道,我们三日后要宣布什么。”
“对。”陆老爷子说,“所以,接下来这三天,你们要小心。”
车子开回四合院。
忠叔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老爷子,三少爷,少奶奶,您几位可算回来了。”
陆老爷子下了车。
“忠叔,这几天,你盯紧点儿。”
“是。”
姜晓荷跟着陆铮进了院子。
陆铮握着她的手,没松开。
“晓荷,今天辛苦你了。”
姜晓荷笑了。
“不辛苦。”
她顿了顿。
“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赵家接下来会出什么招。”
陆铮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抱进怀里。
“有我呢……”
姜晓荷点头,也抱着了陆铮的腰。
可她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