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湾的海风带着咸湿暖意,吹散了杨烈身上最后一丝内陆的寒气。
数日不眠不休的疾行对他如今的体质而言,不过是寻常赶路。
当他穿过最后一片低矮灌木,眼前豁然开朗——新奥尔良港口像一头躁动的巨兽,在他面前展露全貌。
空气中混杂着鱼腥、腐木、朗姆酒和远方香料的味道,被温热的海风搅拌成独属于港口的特殊气息。
码头上人声鼎沸,粗鲁的水手扛着货物在跳板上蹒跚,精明的商人低声交谈,面容憔悴的移民紧抱着行囊,殖民官员趾高气扬地巡视。
法语、西班牙语、英语和各种方言交织成混乱的交响曲。
高大的远洋帆船桅杆如林,有些正在卸货,有些已扬起风帆准备启航。
杨烈沉默行走其间,沉静的气质与周遭的躁动格格不入。
他锐利的目光细致扫过每一艘船,评估着船型、结构和船员状态,同时灵觉悄然延伸,捕捉着可能存在的特殊能量波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必有不同寻常的“货物”或“乘客”。
他走进码头旁最嘈杂的“海妖之吻”酒馆。昏暗的灯光下,烟雾缭绕,汗臭、酒气和烟草味扑面而来。
他在角落阴影处坐下,点了一杯麦酒,双耳在嘈杂中精准捕捉着关于航期、风险和隐秘交易的只言片语。
然而这份低调反而引来了不必要的注意。
控制着港口灰色生意的黑杰克早已注意到这个气质独特的东方人。
在杨烈离开酒馆,转入一条狭窄巷道时,麻烦如期而至。
“嘿,东方来的朋友,留步。”黑杰克带着五个手持水手刀的打手堵住了去路,“有个发财的机会给你。”
杨烈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前后。就在黑杰克以为对方被吓住的刹那,他动了。
身影如电,瞬间切入巷口的三人中间。侧身避过刀锋,左手扣腕一扭,骨裂声响起;
右肘轰在另一人肋下,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第三人的刀锋擦着鼻尖掠过,已被一脚踹飞撞在巷壁上。
三次呼吸间,巷口的三人已失去战斗力。
他身形再晃,出现在巷尾。掌缘切颈,腿扫膝弯,最后两名打手应声倒地。
黑杰克脸上的狞笑僵住,化为惨白。水手刀“哐当”落地,眼中充满恐惧。
“我要船票。”杨烈只吐出几个字,声音平淡却不容拒绝。
黑杰克颤抖着掏出一张船票:“海燕号...明早去伦敦!最好的舱位!”
次日黎明,晨雾如纱。“海燕号”三桅帆船静静停泊,水手们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杨烈准时登船,灵觉再次感知到船体上那丝极淡的能量印记——像是被某种力量长久浸润留下的痕迹。他心中微动,但未深究。
登船那一刻,他回望了一眼。
新奥尔良港口的喧嚣,更远方那片他挣扎、战斗过的北美大陆,都已成为翻过去的篇章。
“收起跳板!”
船帆缓缓升起,捕捉着清晨的海风。海燕号缓缓驶离港口,向着广阔的大西洋深处前进。
前方是未知的航路,笼罩在历史浓雾中的旧世界。
是危机四伏的狩猎场,也是通向更高武道的机遇之地。
海燕号驶入墨西哥湾开阔水域,杨烈立于船舷,目光掠过海面上一艘艘忙碌的货船。
根据他此前所闻,这里是北美第二大港新奥尔良的门户,扼守着密西西比河的咽喉,远洋货船与内河驳船在此交汇,是通往北美腹地的重要枢纽。
他的视线在其中几艘吃水颇深、甲板上堆积着货物的货船上略有停留,那些是穿梭于大西洋航线,连接欧洲与美洲的贸易血管。
他清晰地感知到,其中一两艘货船周遭萦绕着极其微弱的能量场,与海燕号上的痕迹类似,却更为驳杂混乱。
仿佛装载的不是普通货物,而是某种沉睡的、或已被封印的“异常”。
这些带着秘密航行的船只,与海燕号一起,在这片古老而年轻的大西洋上,划出了无数条看不见的航迹,也构成了水面之下另一张暗流涌动的网络。
杨烈收回目光,内心明了,这片大洋之下,隐藏的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多。
新的征程,正式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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