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交锋
傅氏集团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外的会客区，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明亮通透。林晚坐在舒适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顾言澈刚送来的红茶，氤氲的热气带着淡淡的佛手柑香气。
她是来等傅璟深下班，一起去试戴为周年庆舞会准备的珠宝。这是顾言澈一早安排好的行程。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似乎正在进行一场重要的视频会议。林晚并不着急，随手拿起一本放在茶几上的财经杂志翻看着，姿态从容。几个月来的“历练”，已让她逐渐习惯了这种等待，也学会了如何在这种环境下保持自身的平静。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轻响，打破了顶楼空间的静谧。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感，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势。
林晚抬起头，看到傅敏华在一名助理的陪同下，径直朝这边走来。她今天穿着一身利落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装，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嘴角挂着那抹林晚早已熟悉的、意味不明的浅笑。
“林小姐，真巧。”傅敏华在林晚面前站定，目光如同带着细刺，在她身上扫过，“看来璟深还没忙完？也是，他最近为了那个海外并购案，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呢。”
她自顾自地在林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承
“傅女士。”林晚合上杂志，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态度不卑不亢。
傅敏华接过顾言澈递上的另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状似随意地开口：“说起来，林小姐和我们璟深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感觉如何？璟深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性子冷了些，不太会照顾人。他之前的几任女伴，好像都因为受不了他这性子，处不了多久就……呵呵，都太年轻，不够‘懂事’。”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林晚。
“之前的几任女伴”？“不够懂事”？
这是在暗示她傅璟深身边女人不断，而她林晚，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还是在警告她，如果不够“懂事”，也会落得和“前女伴”们一样的下场？
林晚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白。她知道这是挑衅，是攻心之计，但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有些闷闷的疼。那些被傅璟深冷漠对待、甚至“消失”的前任，真的存在吗？
她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波澜，抬起眼，迎向傅敏华探究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得体的浅笑：“傅女士费心了。璟深他……对我很好。人与人之间相处，贵在知心，而不是流于表面的热情。我觉得，我们这样就很舒服。”
她四两拨千斤，既回应了对方的“关心”，又委婉地表达了傅璟深对她的“特殊”，更暗指傅敏华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真实情况。
傅敏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更加尖锐：“林小姐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也不妨说得明白些。傅家不是普通人家，璟深未来的妻子，需要的是能与他并肩、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而不是一个……来历不明，仅仅有些‘特别’的花瓶。”
“特别”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显然，之前网络谣言中提及的“老男人”包养论，她并不相信，但她认定林晚用了某种“特别”的手段迷惑了傅璟深。
转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傅璟深迈步走了出来。他似乎刚结束会议，身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属于决策者的冷肃气场。他显然听到了傅敏华最后那句话，深邃的黑眸瞬间沉了下去，如同结冰的湖面。
“姑母。”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客区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度，“我的私事，不劳您费心。”
他径直走到林晚身边，没有看傅敏华，而是伸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林晚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意味的姿态。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微变的傅敏华，语气淡漠，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晚晚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需要与任何人并肩，因为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标准。”
他顿了顿，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傅敏华瞬间僵硬的脸。
“至于您口中的‘世家千金’……”傅璟深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在我看来，不及她万分之一。”
“还有，”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带着明确的警告，“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前女伴’的无稽之谈。晚晚是我唯一承认，并且会娶的女人。这一点，请您，以及傅家上下，都记清楚。”
合
整个会客区一片死寂。
顾言澈和傅敏华的助理都垂着眼，大气不敢出。
傅敏华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面驳斥、颜面扫地的铁青。她看着傅璟深，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似乎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她没想到，傅璟深会为了林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地与她撕破脸。
林晚靠在傅璟深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度，也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他刚才那番话，像一道强烈的冲击波，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标准。”
“不及她万分之一。”
“唯一承认，并且会娶的女人。”
这些话，是真的出于维护契约的表演，还是……夹杂了一丝她不敢深想的真实？
傅璟深没有再理会僵在原地的傅敏华，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林晚，语气放缓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走。”
他揽着她，径直从傅敏华面前走过，走向电梯口。
进入电梯，金属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令人窒息的气氛。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傅璟深依旧揽着她，没有松开。
林晚抬起头，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忍不住轻声问：“你刚才说的……那些‘前女伴’，是真的吗？”
傅璟深垂眸看她，眼底深邃如同星空，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你相信吗？”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林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轻易说出“不信”两个字。
傅璟深看着她眼中的迟疑，眸色深沉了几分，就在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响起时，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看，去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