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周万里会有这样的举动。
那股令人痛苦的低频震颤似乎还在周围肆虐，可她的大脑却因这意外的亲吻瞬间一片空白。
王超、韩如心和路由也都在痛苦中勉强抬起头，用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这一幕。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如此混乱且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周万里居然会做出这般举动。
周万里的嘴唇离开陈明明的瞬间，他凝视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陈明明脸颊绯红，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呕吐，还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而，短暂的静谧很快被打破，那种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低频震颤愈发强烈，整个“翡冷翠号”仿佛都在这股恐怖能量下颤抖。
陈明明指尖无意识抚上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周万里唾液的温度。
她突然意识到低频震颤带来的眩晕感正在迅速消退，连指甲缝里残留的玻璃碴刺痛都变得清晰。
周万里指尖轻轻擦过自己的唇角，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的唾液可以解除这个特定频率的强超声波。这超声波超出人耳听力范围，却能干扰人体平衡感、刺激神经，引发呕吐、眩晕。刚刚亲你，就是为了把能中和它的物质传过去。”
韩如心、路由、王超趴在地上，身体仍不受控制地痉挛。
他们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周万里和陈明明，那目光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这辈子他们经历过无数风浪，可今晚发生的一切，一次次突破他们认知的极限，震惊的程度如海浪般一波高过一波。
路由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他实在无法理解周万里的唾液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解除这要命的强超声波。
王超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恐惧，不仅是因为身体所遭受的折磨，更是被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
韩如心双手握拳，指节泛白，他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他本以为掌控着局势，却没想到会被周万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得措手不及，而周万里的解释更是让他觉得仿若置身于荒诞的梦境之中。
在这混乱不堪的“翡冷翠号”上，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晚被彻底颠覆，震惊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们淹没。
她猛地抬头，撞进周万里平静的眼里，声音还有点发颤：“你……”
周万里淡淡道“为了救你。”顿了顿“也为了确认某些事。”
王超趴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试图抬头，声音因痛苦而沙哑：“我也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突然引发这个次声波的？”
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周万里的背影，眼底满是不甘与疑惑，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布满裂痕的地板上。
陈明明站在原地，看着王超挣扎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刚才那个吻的触感仿佛还在。
路由趴在地上，胸口因急促的喘息起伏着，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心里骂道“他妈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躺在地上被女人踢来踢去突然就发动了次声波？”视线死死锁着周万里。
韩如心的手机突然显示三十秒后关机，龟裂的手机屏幕上一个绿色的框框围着七个字——「慕容千雪我爱你！」
周万里点燃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的烟雾在路由眼前缭绕。“这不是我做的，谁做得我也不想说。”
“因为你们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周万里的目光掠过仍在地上挣扎的三人，最后落回陈明明身上，语气平静：“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陈明明看着他，刚才那个吻的触感仿佛还在唇上发烫。
低频震颤依旧在空气中盘旋，王超他们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
她攥了攥手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虽然我现在阻止不了你，但是你现在在船上你要怎么走呢？”
他抬眼看向众人，语气平淡却带一点意外：“你们不知道，最高层甲板，东南角，有个大家伙吗？”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路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如死人。他感觉胃袋正在翻江倒海，胆汁的苦味顺着食道往上涌，却仍忍不住追问：什么大家伙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倾斜，他踉跄着撞向鎏金廊柱，耳边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韩如心倚着舱壁缓缓滑落，他的瞳孔正以异常的频率收缩扩张，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喘息：你是说......那里有......离开的......”他的耳孔开始渗出细细的血线。
王超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船板剧烈咳嗽。他的后背正在以不自然的弧度拱起，脊椎骨节发出爆竹般的脆响。他艰难抬头，鼻血顺着下巴滴湿漉漉的船板上，至少告诉我......次声波......什么时候停......”
周万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韩如心恶狠狠道“青山不改。”
周万里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时，脚步顿了半秒。
陈明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喊出的名字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周万里！”
周万里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爱过！”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
周万里的皮鞋踩在甲板的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
夜色像浓稠的墨，将东南角那处轮廓晕染得愈发模糊。
他站在三步开外，目光落在那块布上。
即使看不清全貌，指尖也仿佛能触到那熟悉的纹理——三年前在金三角仓库里看到过。
布下的轮廓突然轻微晃动了一下，风的缘故。
周万里缓缓抬手按在腰间的残魂军刺。黑布又被掀起一角，月光恰好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