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依约带着鬼龙校长踏入了巨木地下城。
潮湿的土腥味扑面而来，这是地下城独有的味道。
校长双手抱胸，站定后，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小白，这次，我就是你的学生。你的任务是护卫，这里所有的魔物，必须由你一个人解决。”
我心里直犯嘀咕，哪有这么理直气壮还实力超群的学生。
嘴上还是爽快地应下：“没问题，校长您瞧好吧。”
话音刚落，几只红着眼睛的狂躁鼠吱吱叫着从阴影里窜出。
对付这种小东西，用『锥形箭』纯属浪费魔力，还容易打偏。
我手腕一翻，戒律板在手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啪”的一声脆响，正中一只狂躁鼠的脑门。那老鼠连惨叫都来不及，当场翻了白眼。
我顺势跟上，手中猎刀一闪，结果了另一只。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我一边用戒律板“啪啪”开路，一边向深处走。遇到从头顶扑下的吸血蝙蝠，便发动『回转术』，身体带动气流形成一个小小的旋风，将它们从空中卷落，再轻松补刀。
鬼龙校长一开始还只是略感惊讶，现在那张严肃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玩味。
“有趣，真是有趣。把生活魔法拧成了麻花，还能这么用。”
到了二层，利爪猫登场，校长依旧背着手，像个悠闲的观光客跟在我身后。直到三层，一只浑身覆盖着坚硬鳞片的青蜥蜴挡住了去路，他才终于开了金口。
“这东西皮糙肉厚，你的小猎刀怕是不够看吧？”
“够用。”
我没多解释，径直冲向青蜥蜴，在它挥爪的间隙，将猎刀猛地刺入它心脏附近的位置。鳞片的阻力极大，刀尖只没入寸许。
我立刻抽身后跳，拉开距离。
鬼龙校长歪了歪头：“然后呢？”
“就这样。”我低喝一声，集中精神，“『推力术』！”
噗嗤！
那柄还插在青蜥蜴身上的猎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向前一推，瞬间整个刀身都没入它的躯干！
青蜥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还没倒下。
“再来！”
第二次『推力术』发动，猎刀在它体内再次推进，彻底搅碎了它的心脏。青蜥蜴庞大的身躯化作光点，消散了。
“原来如此，有点意思。可你这唯一的武器就这么扔出去了，要是碰上一群青蜥蜴，岂不抓瞎？”
“所以我又学了点新东西。”
话音刚落，另一只青蜥蜴从拐角出现。我抬起手，三点光芒在掌心凝聚。
“『锥形箭』，三重叠加。”
咻！咻！咻！
三道凝实的魔力箭矢成品字形激射而出，瞬间贯穿了青蜥蜴的身体，那家伙当场就化光消失了。
“嚯？”校长这次是真的动容了，“这不是攻击魔法『魔力弹』吗？”
“不，这是生活魔法，『锥形箭』。”
“老夫钻研魔法几十年，从未听过此术……嗯？莫非你击败了迷宫首领？”
他竟然一下就猜到了，我只能老实点头。
“您怎么知道的？”
“分析魔法师之外的人想获得新魔法，除了升级领悟，最常见的就是击败首领级魔物，缴获记载着魔法阵的卷轴。”
原来如此，他以为我拿到的是魔法阵图纸。
我没去纠正。贤者系统的存在太过惊世骇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亏你能活下来。”校长露出苦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会自不量力去挑战首领的愣头青。”
“我本来也没想打，是被一群迷途狼追杀，慌不择路才逃进那个房间的。”
“你这小子，是该说傻人有傻福，还是走了狗屎运？”校长摇了摇头，“不过，能活下来就是实力。这个新魔法，打算去魔法协会登记吗？”
魔法协会，王国管理魔法的官方机构。
“登记比较好吗？”
“你要教给学生，最好就去登记。不然让别人抢先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明白了。”
“老夫可以帮你写封推荐信。好了，你的本事我看到了，回吧。”
就这样，我顺利拿到了带学生下地下城的许可。
在校长的帮助下，『锥形箭』的登记异常顺利。协会的人说，生活魔法很难指望高额收益，人气太低。不过因为有攻击效果，估计每月能有几万块的零花钱。
顺带一提，攻击魔法『魔力弹』的登记人，据说获利高达数十亿。我的『锥形箭』射程太短，终究是小打小闹。
算了，别想太多。
周六，我带着天音和董悠悠，再次来到巨木地下城。
“『锥形箭』都掌握了吧？”
两个女孩都用力点头，脸上写满了兴奋。
“确认一下，你们的生活魔法等级都是『1』，对吧？”
“是。”
“很不幸是的。”
一年级新生，倒也正常。她们目前掌握了『照明术』、『推力术』、『回转术』和『锥形箭』四个。董悠悠的进步尤其快。
“小白老师，靠这些，我们能打到第几层啊？”天音好奇地问。
“打穿都没问题。先定个小目标，在一层把魔法等级升到『2』。”
我指挥她俩拿狂躁鼠练手。一开始，她们的『锥形箭』不是打偏就是威力不足。
“笨蛋！先用『推力术』定住它！”
“啊！老师它咬我！”
“别叫，用『回转术』把它甩开！”
手忙脚乱了一阵后，两人终于找到了诀窍，开始疯狂倾泻魔力，仿佛要把之前积攒的郁闷全都发泄出去。
当第十二只魔物化为光点时，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了天音。
“我、我升级了！”
董悠悠见状，眼中燃起好胜的火焰，下手更狠了。很快，她也成功升级。
“恭喜！试试双重叠加。”
掌握了二重箭的两人，解决二层的利爪猫已经毫无压力。
但到了三层，面对青蜥蜴时，麻烦来了。
她们的二重箭只能勉强破开鳞甲，无法一击致命。每解决一只，都要耗费两到三发，魔力急剧消耗。
我看她们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便开口道：“今天就到这儿，准备返回。”
董悠悠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再……再一会儿，老师！我感觉……就快到3级了……”
“欲速则不达。明天好好休息，下周再来。”
董悠悠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她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远比昨天充盈的魔力，又咧嘴笑了起来。
这一天的成长，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