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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是《替嫁后发现总裁暗恋我十年》的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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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冰冷的门板硌着脊背,林晚瘫坐在地毯上,像一尊被抽离了灵魂的瓷偶。顾淮深那句淬着冰的“别找死”,如同魔咒般在耳畔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手心紧攥的那枚小小的白色药瓶盖,边缘的细密代码硌着皮肤,带来微弱的刺痛,提醒着她这座宅邸深处隐藏的危险秘密。而胸口贴身的口袋里,那两张薄薄的纸片,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的肌肤,也灼烧着她的未来——母亲的病危,她自己的绝症。

绝望如同粘稠的墨汁,将她彻底淹没。她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窗外的天色从刺目的明亮渐渐转为昏黄,最后沉入浓稠的、仿佛凝固的墨蓝。房间里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外面庭院里零星亮起的景观灯光,像漂浮在黑暗海面上的鬼火,更添几分孤寂和阴冷。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如同巨兽在云层深处翻滚咆哮。很快,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在巨大的玻璃窗上,迅速连成一片密集的水幕,将窗外的一切都扭曲成模糊晃动的光影。又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雨声密集而狂暴,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林晚混沌麻木的神经。在雷声的间隙,那断断续续、生涩而痛苦的钢琴声,竟又一次穿透了厚重的雨幕和墙壁,隐隐约约地钻进了她的耳朵!这一次,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挣扎感,断断续续的音符不成调地碰撞着,如同被困在蛛网中濒死蝴蝶的扑翅。

顶楼……那个神秘的禁区!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望向天花板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楼板看到那扇紧闭的门。琴声在雷雨声中显得格外诡异,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孤寂和痛苦。是谁?究竟是谁在里面?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般的咳嗽猛地袭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猛!林晚猝不及防,身体剧烈地弓起,双手死死捂住嘴,剧烈的痉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喉咙深处翻涌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汹涌地冲了上来!

“咳!咳咳——呕……”她控制不住地干呕出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掌心,浓重的铁锈味在冰冷沉寂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血!又是血!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浴室,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冰冷的瓷砖地面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扑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哗冲下。她对着水池剧烈地咳喘,更多的鲜血混着唾液被咳出,在白色的陶瓷池壁上溅开触目惊心的红梅,又被水流迅速冲淡,蜿蜒着流向下水道。

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脖颈,越收越紧。她看着镜中那个狼狈不堪、嘴角染血、眼神涣散的女人,陌生得像一个鬼。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她。

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吴妈焦急的呼唤:“太太?太太您没事吧?我听到声音……”

林晚浑身一僵!来不及了!她手忙脚乱地想关掉水龙头,想擦掉嘴角的血迹,想掩饰这满池的狼藉!但剧烈的咳嗽还在持续,让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太太?”吴妈的声音更近了,带着明显的担忧。

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吴妈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大概是听到动静赶来的。当她看清浴室里的景象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手中的牛奶杯“啪嚓”一声摔落在地,洁白的液体和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洗手池里尚未完全冲净的淡红色水痕,以及林晚嘴角那抹刺目的、尚未擦干的血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太……太太……您……”吴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颤抖地指着洗手池,“您……您咳血了?!” 那声音里不仅仅是仆人对主人的担忧,更掺杂着一种深切的、仿佛源自本能的恐惧和慌乱。

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被发现了!在这个冰冷的囚笼里,她最不堪、最想隐藏的虚弱和绝境,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一个佣人面前!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几乎将她吞噬。她靠着冰冷的洗手台,身体因为脱力和咳嗽后的虚弱而微微摇晃,脸色惨白如金纸,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另一道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和吴妈惊慌的喘息。

林晚的心跳骤然停止!这个脚步声……是顾淮深!他回来了!

吴妈也听到了,脸色更加惨白,慌乱地看了一眼林晚,又看了一眼门口,手足无措。

沉重的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停住,随即,虚掩的卧室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推开!

顾淮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昂贵的深灰色西装外套肩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深色的痕迹,发梢也沾染着细小的水珠,眉宇间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冷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他周身那股强大的、冰冷的气场,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凌乱的卧室,掠过地上碎裂的牛奶杯和泼洒的奶渍,最后精准地、带着沉沉的压迫感,落在了浴室门口——脸色惨白如鬼、摇摇欲坠的林晚身上,以及她嘴角那抹刺目的、尚未擦净的猩红血迹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英俊却冷酷至极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强烈的、近乎暴怒的情绪!不是之前的轻蔑和警告,而是一种被侵犯领地般的、汹涌的戾气!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怒意,目光如冰刃般刺向僵立在浴室门口的吴妈。

吴妈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先……先生!太太她……她突然咳血了!我听到声音进来……就……就看到……”她指着浴室的方向,语无伦次,显然被顾淮深此刻的怒火吓坏了。

顾淮深的目光瞬间钉死在林晚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剥开她的皮肉,看到她骨头里的秘密。他不再看吴妈,迈开长腿,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和骇人的气势,几步就跨到了林晚面前。那股混合着雨水的湿冷和雪茄冷杉的侵略性气息,再次将她完全笼罩。

他一把攫住了林晚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做了什么?!”他低吼着,声音压抑着狂暴的怒火,视线死死锁住她嘴角的血迹和惨白得透明的脸,“说!” 那姿态,不像是对待一个病弱的人,更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囚徒。

手腕传来的剧痛让林晚倒抽一口冷气,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恐惧和屈辱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做了什么?她只是快要死了!在他眼里,连生病咳血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吗?她是为了谁才落到这个地步?!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愤猛地冲上心头,压过了恐惧和虚弱。她抬起头,第一次,毫无畏惧地迎上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寒眸。那双总是低垂、温顺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同样灼人的火焰,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玉石俱焚般的倔强。

“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晰和尖锐的嘲讽,“顾先生,我还能做什么?在你的眼皮底下,在你的囚笼里,我连生病咳血的资格都没有吗?!”

顾淮深被她眼中那骤然爆发的激烈火焰和尖锐的话语震得微微一滞,攫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瞬。他显然没料到这个一直温顺隐忍、如同影子般的“赝品”,竟敢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顶撞他。

然而,林晚的爆发如同昙花一现。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身体的极度虚弱瞬间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眼前骤然一黑,强烈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甚至来不及再说什么,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

“呃……”意识模糊前,她只感觉攫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猛地收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前一带,避免了直接摔倒在地的狼狈。紧接着,她跌入了一个坚硬而冰冷的怀抱。

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浓烈的、混合着雨水、雪茄和冷杉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属于顾淮深的、如同寒冰般凛冽的味道。隔着湿冷的西装布料,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坚硬和那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林晚!”一声低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的厉喝在头顶炸响,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

这是她彻底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冰冷,强硬,带着一丝她无法分辨的……惊怒?

* * *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的海底,浮浮沉沉。混沌中,林晚感觉到身体被移动,被放置在柔软的地方。有冰冷的东西贴上额头,有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模糊的人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听不真切。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破败的玩偶,被随意摆弄着。

“……高烧……肺炎……肺部感染严重……咳血……”

“……需要立刻……静养……绝对不能再受刺激……”

断断续续的、陌生的男声,带着职业性的冷静。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顾淮深那压抑着狂怒的冰冷声音,像淬毒的冰棱,刺破混沌,狠狠扎进她的意识深处。他在骂谁?吴妈?还是医生?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和无力。她连生病的自由都没有,还要连累别人挨骂。

“……顾先生,林小姐她……她的身体底子很虚,这次的感染来势汹汹,恐怕……恐怕不仅仅是感冒那么简单……”那个陌生的男声似乎带着一丝犹豫和谨慎。

“说清楚!”顾淮深的声音更冷了。

“……还需要更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但……但症状和一些指征……不容乐观。”医生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更详细的检查?不容乐观?林晚的心在混沌中猛地一沉。他们……会查出她的癌症吗?不行!绝对不行!如果让顾淮深知道她不仅是个“赝品”,还是个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累赘……他会怎么做?他会立刻把她扔出去吗?那母亲的医药费怎么办?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在昏沉中挣扎起来。

“……不……不要……”她发出模糊的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周围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一瞬。

“醒了?”是顾淮深冰冷的声音,就在很近的地方。

林晚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她发现自己躺回了主卧那张宽大冰冷的床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床边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面容严肃的中年医生。另一个,正是顾淮深。

他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他脱掉了被雨水打湿的外套,只穿着深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正侧对着她,线条冷硬的下颌紧绷着,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医生,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听到她细微的动静,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寒潭,精准地、毫无温度地落在了她脸上。

四目相对。

林晚的心猛地一缩。那眼神太复杂了,有冰冷的审视,有尚未消散的余怒,有深沉的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她完全看不懂的、极其隐晦的……焦躁?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俯下身,温和地询问,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晚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水……”

医生立刻示意旁边的吴妈。吴妈连忙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几口。温水流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

“林小姐,您高烧很严重,肺部感染引起了咳血。需要静养,按时用药,绝对不能再着凉或情绪激动。”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叮嘱,“我给您开好药了,吴妈会按时照顾您服用。明天我会再来为您做进一步检查。”

进一步检查!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淮深。

顾淮深的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看到那张藏在口袋深处的诊断书。他没有说话,只是对医生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吴妈也端着水杯,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窗外的暴雨还在持续,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顾淮深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隔着几步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也照亮了她此刻的虚弱和狼狈——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额发被冷汗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那双曾经燃烧着倔强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疲惫和深深的防备。

他沉默着。那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人心慌。

林晚攥紧了被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在等,等他的审判。等他质问她为什么隐瞒病情,等他嘲讽她这个“赝品”不仅冒名顶替,还是个即将报废的残次品。

然而,顾淮深开口了,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

“医生的话,听到了?”他问,目光沉沉。

“……嗯。”林晚低低地应了一声,不敢看他。

“那就安分躺着。”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吴妈会照顾你。” 没有追问,没有斥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只有冰冷的命令。

林晚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他。

顾淮深却移开了目光,视线落在她床头柜上吴妈刚刚放下的药盒和水杯上。他迈步走了过去,拿起那盒药,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药盒上的说明。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冷峻,薄唇紧抿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就在林晚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他却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明天,让吴妈带你去医院。”

林晚的心瞬间沉入冰窟!去医院!做他所谓的“进一步检查”!那她的秘密就彻底暴露了!

“不!”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她自己都未曾料到的尖锐和抗拒。她猛地撑起虚弱的身体,急切地看着他,“我不去!我……我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抗拒。

顾淮深翻看药盒的手指顿住了。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再次锁定了她,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审视。

“为什么不去?”他问,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直刺核心。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心虚什么?你在隐瞒什么?

巨大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胸口,让林晚几乎喘不过气。她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她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

“我……我只是不想麻烦……”她垂下眼帘,避开他锐利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且……医院……人太多,我……我不喜欢……”

她的解释苍白而无力。

顾淮深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无形的压力,让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晚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药盒。药盒落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响。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更深的警告和怀疑。

“随你。”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冰冷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随即,他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门口。

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漠和疏离。

“顾先生!”林晚看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喊了一声。

顾淮深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却没有回头。

“医药费……”林晚的声音干涩而艰难,带着一种卑微的祈求,“我母亲的……”

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也是她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

顾淮深的身影在门口僵立了几秒。昏暗中,他的背影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顾家还不至于赖账。”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沉重的关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彻底隔绝了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

房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和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声。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虚弱和劫后余生的后怕。她颓然倒回柔软的枕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睡衣。

他走了。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强行带她去医院。但林晚知道,这绝不代表事情结束。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那冰冷的沉默,都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一定在怀疑,怀疑她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是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死穴。

她颤抖着手,摸索着伸进睡衣口袋深处,指尖触碰到那张被体温捂热的诊断书。她将它掏了出来,在昏暗的壁灯下,那冰冷的字迹如同魔鬼的烙印。

“肺腺癌,IV期”。

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如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彻底清洗。而她,被困在这座华丽的囚笼里,守着死亡的倒计时,在冷酷狱卒的审视下,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最大的秘密,每一步都踏在深渊的边缘。这场暴雨,不仅冲刷着窗外的世界,更像是在冲刷着她所剩无几的、摇摇欲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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