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炳押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高猛,得意洋洋地闯进前厅,把人往地上一推:“高怀德,你看看这是谁!呼延庆被我抓着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王爷正和寇准喝茶,见被押的竟是自己三儿子,气得猛地拍案而起,茶碗都震翻了:“黄文炳!你狗急跳墙了不成?抓不到人,竟拿我儿来污蔑!这是我三儿子高猛!”
“高猛?”黄文炳冷笑,“少骗人了!我进来时明明见三个小子在前院扎马步,怎么转眼就钻屋里睡觉了?定是你故意换了衣服,想蒙混过关!”他一口咬定高猛就是呼延庆,唾沫星子喷了老高。
“你!”高王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
寇准在一旁慢悠悠开口:“哎呀,吵也没用。既然各执一词,不如去见皇上,让皇上定夺?”
黄文炳正求之不得,忙道:“好!去见皇上!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信你这老匹夫,还是信军令状!”
当下,一行人押着高猛,浩浩荡荡进了宫。金銮殿上,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两拨人,眉头皱得老高——一边是驸马高怀德,背后有太后撑腰;一边是庞文的心腹黄文炳,手里捏着军令状。这案子,确实棘手。
“皇上,”寇准出列奏道,“此案关键在于这孩子的身份,不如宣包公上殿,让他来审?”
皇上点头:“准奏。”
没多久,包拯穿着一身官服,大步流星上了殿,往丹墀下一跪:“臣包拯,参见皇上。”
“包卿平身,”皇上道,“你且审审这案子,黄文炳说抓到了呼延庆,高王爷却说这是他三儿子高猛,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包拯起身,目光如炬,先看向黄文炳:“黄大人,你说这孩子是呼延庆,可有凭证?”
黄文炳忙道:“有!昨夜军兵亲眼见呼延庆跳入高府,这孩子身上还有打斗用的软鞭,定是他无疑!”
包拯又看向高王爷:“王爷说他是令郎高猛,可有佐证?”
高王爷道:“满朝文武,不少人见过犬子,一问便知!”
包拯目光扫过阶下的文武百官:“诸位大人,你们可认识高王爷的三公子?这孩子是高猛,还是呼延庆?”
阶下一片寂静。不少人确实见过高猛,可黄文炳背后是庞文,谁也不想惹祸上身,都低着头装没看见。
高猛急了,挣扎着喊道:“你们怎么都不认识我了?我是高猛啊!”
“闭嘴!”包拯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
高猛悻悻闭了嘴,却依旧瞪着黄文炳。
包拯又道:“既然无人识得,那你自己说说,可认识哪位大人?”
黄文炳忙插嘴:“他本就是呼延庆,乡野小子一个,哪认识什么大人?别在这装模作样!”
高猛怒视着他:“我刚醒来,你就指着我说我是呼延庆,我正要骂你胡言乱语,你‘咚’的就给我一拳,把我嘴都打肿了!”他捂着嘴,疼得龇牙咧嘴,“其他人我不熟,但我认识一个人!”
包拯追问:“你认识谁?”
高猛昂起头,朗声道:“我认识太后娘娘!”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文武百官都瞪大了眼睛,皇上也愣了愣——高猛是驸马的儿子,按辈分确实该叫太后“黄奶奶”,可这节骨眼上提太后,倒是个妙招。
包拯当机立断,跪地奏道:“皇上,此事关乎太后,不如让这孩子去见太后,一问便知。”
皇上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他提笔写了封书信,把前因后果写清楚,让太监带着高猛去了后宫,又命人去宣太后懿旨。
没一会儿,太监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内侍捧着一卷黄绸——正是太后的圣旨。
内侍展开圣旨,尖声宣读:“太后有旨,黄文炳陷害忠良,为一罪;偷盗高府御宝阁之物(注:高府御宝阁有部分物品为太后所赐),为二罪。二罪并罚,即刻赐死!其同党九人,皆斩!钦此!”
黄文炳一听,面如死灰,“扑通”一声瘫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原来,高猛见到太后,当即哭成了泪人,扑到太后怀里:“黄奶奶!您送我娘的那对玉镯子,还有我爹的那把宝刀,都被他们抢了!呜呜……”
太后本就疼高猛,见他嘴角红肿,哭得可怜,又听说黄文炳不仅诬告高怀德,还敢偷御赐之物,顿时怒了,当即下了懿旨。
皇上见太后定了案,也懒得再查,挥了挥手:“按太后旨意办!”
侍卫们上前,拖起瘫软的黄文炳就往外走。黄文炳凄厉地叫喊:“庞太师救我!救我啊!”可庞文此刻缩在朝班中,连头都不敢抬——太后发了话,他哪敢插嘴?
那九个恶霸也被一并拖了出去,一个个面无人色,裤脚都湿了。
高王爷看着这一幕,长长舒了口气,对包拯拱手道:“多谢包大人。”
包拯回礼:“王爷客气,只是呼延庆一事……”
寇准忙道:“包大人放心,那孩子已安全送出城了。”
皇上看了眼高猛,见他还在抽噎,摆了摆手:“高猛,你受委屈了,跟你爹回去吧。以后看好门户,别再让人闯进去了。”
高猛这才破涕为笑,跟着高王爷谢了恩,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路过阶下时,还狠狠瞪了眼被拖走的黄文炳,那眼神,活像只斗胜了的小老虎。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看着黄文炳被押走,心里都暗暗咋舌——谁也没想到,这场风波竟以太后一道懿旨收尾,更没想到,高王爷的三儿子竟成了破局的关键。
只有寇准和高王爷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高猛的功劳,更是太后对忠良的维护,是庞文一党失了人心的必然。而那个真正的呼延庆,此刻早已出了京城,正快马加鞭地往西北赶去——他知道,前方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有更重的担子等着他挑。
夕阳西下,把皇城的影子拉得很长。高王爷牵着高猛的手走出宫门,回头望了眼那巍峨的宫墙,轻轻叹了口气。这场仗,他们赢了,但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而呼延庆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