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见柳婉清神色凝重，便放下筷子，盯着她问：咋啦？
他心里突然直跳，不知道柳婉清要说啥，更摸不透她在想啥。但他直觉，柳婉清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柳婉清看着他，冲动地开口：我们有个......
这俩字到了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默愣住了，追问：有啥？
他拼命在记忆里搜寻，是有啥约定，还是发过啥誓言？他怕想不起来惹眼前这姑娘生气。
柳婉清刚要开口，突然想起那些在外地寻子的父母。有的母亲崩溃大哭，有的父亲表面镇定，可安慰完妻子后，却会偷偷躲在角落抹泪。
她突然问：你很爱林小芸，对吧？
林默不明白她为啥突然换话题，但还是顺着说：对，我可喜欢她了。
他伸手握住柳婉清的手，认真地说：我知道在这事儿上会让你失望。林小芸的出现我没法控制，但她让我心里暖乎乎的。婉清，这是一种亲情带来的满足，你能懂我吧？
柳婉清咋会不懂呢？
她和林默都是缺爱的孩子。林默虽说生在林家，可父母不喜欢他，还曾想过抛弃他，让他特没安全感。
而柳婉清呢，母亲再婚后，她连个家都没了。
当初他俩在一起，不就像俩抱团取暖的人嘛！
所以，她生下那个小天使时，开心坏了，觉得自己终于在这世上有了家，有了血脉相连的人。
也正因如此，她疯了似的找遍全国，哪怕都没见过孩子一面。
林默见柳婉清情绪怪怪的，误以为她介意自己提林小芸。他寻思了一下说：我知道让你接受林小芸挺自私的，但婉清，林小芸可听话了，你肯定会喜欢她的。真的......
他生怕柳婉清提出把孩子送走，不管他多爱柳婉清，这事儿他做不到，毕竟他是当爹的！
柳婉清见他误会了，摆摆手说：我不是这意思。
林默一听，松了口气，看得出来他有多喜欢林小芸。
柳婉清又问：你喜欢孩子不？
林默点头：那肯定啊。要是咱俩的孩子，我更喜欢。
这话又戳到了柳婉清的心，她低头吃了口面条。
热面条进了嘴，她像没感觉似的，又咬了一口，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吃完后，她抬起头。
林默追问：你刚说我们有啥来着？
柳婉清抽出张纸巾擦擦嘴，说：没啥。
林默赶紧回想他俩发过的誓言啥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林默吃完面条，柳婉清收走碗去厨房洗。然后她说：不早了，你回去吧。
林默心里不想走，但柳婉清都这么说了，他再赖着，只会让她心烦。
他琢磨着得慢慢来，不能着急。于是拿出车钥匙，慢慢走到门口说：晚安。
晚安。柳婉清在厨房轻声回应。
她听见林默走到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门地关上，她关掉水龙头。
她在厨房站了好久才出来。看着客厅里挂得整整齐齐的围裙，想起林默有强迫症的性子，忍不住低下头。
她重重叹了口气，上楼去了。
她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夜空。她不知道孩子这会儿在世上哪儿，饿不饿，有没有衣服穿。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陈雨欣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就听见陈雨欣平静的声音：你们俩还在一起呢？
柳婉清冷笑一声，轻声说：对，他在洗澡呢。咋啦？
你骗人！陈雨欣突然笑道，我刚给林小芸打电话，她说爸爸回家了！柳婉清，我警告你，离林默远点！就算你现在勾搭上他，他喜欢你又咋样，林小芸才是他最爱的人！
柳婉清攥紧拳头，低下头。还没等她说话，陈雨欣又说：林小芸对他来说就是一切！你们俩就算还有感情又怎样，大晚上的，他不还是乖乖回家哄孩子睡觉？柳婉清，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离开他！
柳婉清声音很低：我要是不呢？
不离开？你知道不，外面人都知道他和我订婚了，林小芸是我们女儿！为了林小芸，他连分手的事儿都不对外说。在外面人眼里，我永远是林太太！而你，柳婉清，不过是他的情人之一！你凭啥觉得自己能让他为了你不要名声？
陈家。
陈雨欣气呼呼地喊完这些，心里舒坦多了。她冷笑着说：不管咋样，我永远是正妻，你就是个小三！就跟以前一样，我是富家千金，你就是个冒牌货！
说完，她挂了电话。
她被林家赶出来这么久，外面有各种猜测，但因为林小芸，林家一直没公布取消订婚的事儿。
她想用这事儿刺激柳婉清，让她知道自己在林默心里啥都不是！
哪个女人能不在乎这个，对吧？
她正这么想着，门铃响了。
仆人去开门，惊讶地喊：林先生？
陈雨欣愣住了，转身一看，林默正从门口走进来！
都这么晚了，他来陈家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