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甚至无法共情之前的自己。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何言洲已经体会到从天堂跌入地狱是什么感觉。
他本以为,会遭受到曾经那些好友的冷待或者怜悯,结果,呵呵,压根进不了五楼。
他的东西也直接被搬到了宿舍,就在曾经那间他们用来捉弄毕夏结果被毕夏反杀的宿舍。
坐在劳斯莱斯里的你会注意路边一条野狗有没有哭泣吗?
不会。
比起冷漠,怜悯,这种无声的犹如天堑一样的隔阂,让何言洲彻底明白了,他,不在属于那个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世界了。
短暂的一路同行不过是错觉。
梦醒了,现在他也该正视自己的人生了。
何言洲竟然发现自己没有那种心如死灰的难受,他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对于这个特招生,他就好像石乐志一样。
如果非要用俩字概括,那就是,上头。
失心疯一样的非要弄死她。
但是其实,之前的贺言洲和毕夏之间的矛盾,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他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嗯?”毕夏偏头看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啊,“不恨。”
何言洲眼神更复杂了,“为什么?”
【对,就是这样,以德报怨,用你的善良感化他,天之骄子如今堕入平凡,多么可怜啊,他需要你的帮助,善良的你,一定不会】
“hetui!!!滚!!!”
这狗东西恶心的毕夏感觉刚刚吃的饭都顶喉咙了,想吐。
再看何言洲,都顺眼了两分,“有这恨来恨去的功夫不如多吃两个大鸡腿儿,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毕夏撂下何言洲,直接走了。
何言洲怔愣在原地,游魂一样去打了一份鸡腿饭,“要两个鸡腿。”
嗯,确实好吃。
夜色沉沉,毕夏继续挑灯夜读,废话!晚上不卷白天怎么伪装学神口牙!
她翻书声音就没断过,很快,最后一本书籍也看完了,一看时间,哦豁,才9点。
夜生活还没开始,怎么可以睡!
毕夏唤出小马,嘚吧嘚吧载着她去了图书馆。
她要,学习!
这里大门紧闭,但是毕夏从不走寻常路。
厕所的气窗不还开着嘛。
然而进入图书馆后,毕夏沉默了,不是,书呢?
偌大的图书馆空空荡荡,小马驮着毕夏顺着旋转楼梯从一楼看到八楼,别说书了,连一页纸都没看着。
只有,
[不是,这丑逼谁啊?]
[离了个大谱,这种墙壁上不应该挂各种科学家文学家吗?这混进来了什么玩意儿?]
[校长?嗯?excuse me?一个学校啥都不能缺,当然了,除了校长]
[不仅有挂像,还有雕塑,bro把这当成他个人展厅了吧]
最大的那张画像足足有三米高,油画质地,穿着挺括西服拄着手杖的校长不苟言笑,但是那张脸,跟哥布林厨师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毕夏笑的好大声。
抱歉,她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笑声回荡在空阔的图书馆,回响四起。
[窝草,动了!]
[啊啊啊啊宝儿别笑了,出事了啊]
[吓得我一哆嗦,大晚上的真的不能看未实名直播间]
[麻蛋,san值又掉了,艹艹艹那是什么鬼啊]
“噌噌”
毕夏回头看了眼,画像,蜡像,灯光一览无遗。
没有任何异常,她一屁股坐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鸡爪,撕开了包装,开啃。
[现在不是啃鸡爪的时候啊]
[要死了要死了]
[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糟糕喽]
毕夏再次回头,依然没有任何异常,她吸吸鼻子,她继续啃鸡爪。
一声轻响,毕夏立刻转头,“哦,起风了啊。”
毕夏脑后视觉死角,它死死锁定了她。
纸张上文字扭曲拉长,组成一张硕大的蠕动的嘴,猛然咬向毕夏后脑壳,
“呸呸呸!”
猝不及防,它被吐了一嘴鸡骨头。
毕夏嗦嗦手指头,“香的嘞。”
辣油浸透它的身体,它一整个扭曲了。
“啊!”
它发出一声短促尖叫,扑向了毕夏。
不可饶恕!
玷污神圣的书本!
不可饶恕!
纸页哗啦啦作响,犹如一把把飞刀,剐向毕夏。
一道血色身影悍然落地,鼠皮大衣直接罩在了毕夏身上,这鼠皮大衣经过欧阳子涵的淬炼,纸刀压根破不了防,将毕夏牢牢护住。
血傀尾巴如钢鞭般横扫而出,直接把这怪物钉到了地上,这玩意儿就像被钉在案板上的鱼,黑色线条不甘蹦跶,但,没个卵用。
血傀撕吧下一块,塞嘴里嚼嚼,嗯?!
“呸呸呸!”
[我去,第一次看鼠哥皱眉,肌肉都纠结了]
[笑死了,这得有多难吃啊]
[够了啊,怪物不要面子的咩]
[大佬这个从容]
书怪,这是毕夏给这怪物取的名儿。
这下书怪是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直接化作了正常书本模样。连拉长扭曲的字体也缩回了书页,老实了。
毕夏捡起来一看,哟呵,这不是老动法吗?
有用,太有用了。
怪不得这玩意儿先蹦出来呢,估摸着被其他大大怪霸凌了吧。
“蒜鸟蒜鸟,你搞不赢他们滴。”毕夏收好书,“以后我罩着你,现在去给你报仇。”
老动法小书依人,书页哗啦啦翻动,对准了角落里的那个蜡像,线条组成一行大字,
老大,就他!天天打我!
毕夏二话不说,哐哐就是干,蜡像瞬间碎裂,里面的书怪二话不说瞬间滑跪,
人家错了嘛
书本飞到毕夏手里,毕夏瞬间了然,这不是保护法嘛,小卡拉米一个,得,也收着吧。
两本书有了靠山,立刻支棱起来了,书页刻刀一样飞向那幅巨大油画像,
老大!就他!天天欺负我们嘤嘤嘤(`?′)Ψ
然而书页还没碰到那油画,在半空中就化成了纸灰,扑簌簌落下,两书吓得一哆嗦,躲毕夏兜里去了。
画像上个那双巨大的肿眼泡,直勾勾盯着毕夏。
“oi,老登,就你欺负我小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