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内蒙古去的路,渐渐铺开了绿色的绒毯。戈壁的赭红被草原的碧绿取代,远处的羊群像撒在绿毯上的珍珠,蒙古包像白蘑菇似的嵌在草原里,风一吹,敖包上的经幡哗啦啦地响,像在唱着古老的歌。诗诗扒着马车帘,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草原比香格里拉的还大!是不是能一直跑到天边?”
灵月笑着给她递了块奶豆腐:“尝尝这个,牧民自己做的,酸溜溜的,越嚼越香。”诗诗塞进嘴里,皱着眉头嚼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有点像版纳的酸角,但多了股奶香味!”
到了草原深处的牧村,我们住进了牧民的蒙古包。包主人是个络腮胡的蒙古汉子,叫巴图,骑着匹枣红马,见我们来,老远就喊:“远方的客人,欢迎来草原!”他把我们迎进蒙古包,里面铺着厚厚的毡子,墙上挂着弓箭和马头琴,中央的火炉烧得旺旺的,暖洋洋的。
巴图的婆娘端上来手抓羊肉,一大块一大块的羊肋排堆在盘子里,还冒着热气。巴图递过来把小刀:“用这个割着吃,别客气!”诗诗学着他的样子,笨手笨脚地割了块肉,蘸着盐塞进嘴里,鲜嫩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这羊肉比新疆的抓饭还香!一点膻味都没有!”
巴图哈哈大笑,给我们倒上马奶酒:“咱草原的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能不香吗?来,喝酒!”马奶酒带着点酸,后劲却足,诗诗喝了一小口,脸立刻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第二天,巴图教我们骑马。诗诗选了匹白马,刚开始还怕得要命,巴图牵着马走了两圈,她渐渐大胆起来,居然能自己骑着小跑了,乐得在马背上直喊:“比滑雪简单多了!我以后要当草原女英雄!”
苏砚和灵月很快就学会了,两人并驾齐驱,马蹄踏在草地上,惊起一群百灵鸟。白老则坐在蒙古包前,看着我们笑,手里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响:“年轻真好,能跑能跳。”
正玩得高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牧民骑着马狂奔而来,大喊:“巴图大哥!不好了!我家的羊群被狼盯上了!”
巴图脸色一变,立刻翻身上马:“抄家伙!”他从蒙古包里拿出弓箭,我们也跟着翻身上马,跟着他往牧民说的方向赶。
到了山坡下,果然看到十几只狼围着羊群,羊群吓得挤成一团,几只母羊正用角对着狼,拼命保护小羊。狼看到我们,非但不怕,反而露出獠牙,发出低沉的嘶吼。
“别硬拼!”巴图喊道,“狼怕火!”诗诗立刻掏出火折子,灵月解下身上的披风,苏砚用剑挑着披风靠近火堆,披风立刻燃了起来。我们举着燃烧的披风冲向狼群,狼果然怕火,夹着尾巴往后退。
苏砚趁机弯弓搭箭,一箭射在领头狼的前腿上,领头狼哀嚎一声,带着狼群跑了。牧民们纷纷围上来,对着我们连连道谢:“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晚来一步,羊群就完了!”
巴图拍着我的肩膀:“你们真是好样的!比草原上的雄鹰还勇敢!”
为了感谢我们,牧民们杀了只肥羊,在草原上举办了篝火晚会。夜幕降临,篝火升起,牧民们弹着马头琴,唱着牧歌,巴图的婆娘和姑娘们跳起了安代舞,裙摆像盛开的花朵。诗诗跟着学,脚步乱得像踩蚂蚁,逗得大家直笑。
巴图给我们讲草原的故事,说以前狼多,牧民们晚上都睡不踏实,后来政府组织巡逻队,狼才少了。“但狼也是草原的一部分,不能赶尽杀绝,”巴图喝了口马奶酒,“就像江湖里,有好人也有坏人,都得存在,不然就没意思了。”
我们听得连连点头,觉得这草原汉子懂的道理比谁都透彻。
在草原待了几天,我们跟着牧民放羊,诗诗拿着鞭子赶羊,结果被羊追得满山跑;我们去了敖包山,学着牧民的样子,往敖包上添了块石头,许了个愿;诗诗还学了几句蒙古语,见人就说“赛白努”(你好),牧民们都被她逗乐了。
离开草原那天,巴图给我们装了满满一袋子风干肉和奶皮子:“路上吃,这是草原的味道,想草原了就尝尝。”
诗诗抱着袋子,趴在马车上看草原渐渐远去,羊群像珍珠撒在绿毯上,蒙古包的炊烟在风里飘得很远。“草原真好,”她叹了口气,“连风都带着歌的味道。”
“下一站去哪?”灵月问。
诗诗翻着地图,突然拍手:“听说福建的土楼特别神奇,像个大圆圈,还有佛跳墙,我们去福建吧!”
“好啊,”我笑着说,“去看看客家人的智慧,再尝尝能让佛都跳墙的美味。”
白老坐在马车里,望着远处的草原,哼起了蒙古长调,调子苍凉又豪迈。马车驶离草原,绿色的绒毯在身后铺向天边,但手抓羊肉的香味和马头琴的旋律,却像刻在了心里。
江湖路就是这样,刚在草原上赶跑了狼群,转眼又想着去看土楼,永远有新鲜的风景,永远有说不完的故事。
毕竟,这有草原的辽阔,有马头琴的悠扬,有马奶酒的醇厚的江湖,我们才刚品出点游牧的豪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