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汀晚坐在另一侧,她始终沉默着,眼泪无声地浸湿衣襟,只有在气流颠簸时,才会下意识攥紧商幽岚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韩夜坐在前排,偶尔回头看向两个女孩,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专机降落在京城西山机场时,夜色已浓。
宇文长风亲自带着两名龙组成员等候在停机坪,看到商幽岚和蓝汀晚走下舷梯,他快步迎上前,语气带着难掩的愧疚:“两位姑娘,一路辛苦了。萧墨他…… 在静魂室,我们现在就过去。”
静魂室位于西山基地负五层,是龙组专门用于保存特殊成员遗体的地方。走廊两侧的墙壁嵌着淡蓝色的冷光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防腐药剂混合的味道,压抑得让人窒息。
走到尽头的合金门前,宇文长风输入复杂的密码,门缓缓滑开的瞬间,一股带着寒气的气流扑面而来。恒温棺停在房间中央,透明的棺盖下,萧墨安静地躺着。
他穿着龙组特制的黑色中山装,左臂被小心地固定在身侧,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唯有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像是在完成最后使命后终于卸下重担。
太阿剑斜靠在棺旁,剑身的古朴纹路在冷光灯下泛着冷光,再无往日的威道锋芒。“萧墨哥哥……”
蓝汀晚再也忍不住,扑到恒温棺前,双手贴着冰冷的玻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商幽岚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棺中的身影,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江都大学的相遇,想起他在算法竞赛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些鲜活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与眼前苍白的面容重叠,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缓缓走上前,指尖轻轻触碰棺盖,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萧墨,我和汀晚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回江都,回那个有你、有我、有汀晚的家……”
此时宇文长风说道:“江都那边烈士林园已经准备好了。”此时的萧墨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混沌,这里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死了么?”
萧墨想要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金色光芒从天而降,笼罩了萧墨,让萧墨只觉得暖洋洋的。
萧墨抬头看去,金光的尽头,一道伟岸的身影缓缓落下,那道身影,让他十分的熟悉,正是当他他被林小夏他们伙同害死后,给了他赏善罚恶令,令他重生的‘天庭-司法天神。’
很快司法天神便落到了萧墨面前,他手中的三尖两刃枪熠熠生辉,额头上的第三只眼,让人不敢直视。随即司法天神开口了:“九世善人-萧墨。”
萧墨躬身,却发现此时已经可以说话了:“见过天神。”
司法天神微微点头:“司法天神的声音如洪钟般在混沌中回荡,却不见半分压迫,反而带着几分悲悯:“你本是九世积累的善缘命格,此生本该顺遂安康,却因卷入邪祟纷争,落得这般魂离体散的境地。”
萧墨垂首而立,混沌中的微光勾勒出他虚化的魂体轮廓,想起雪峰之巅最后那道金光,喉间似有苦涩蔓延:“能护下流执他们,能净化邪神残魂,晚辈不悔。只是……”
他顿了顿,眼底浮现出商幽岚泛红的眼眶与蓝汀晚攥紧衣角的模样,声音轻得发颤,“只是幽岚和汀晚还在等我,我还没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
司法天神抬手,三尖两刃枪上的金光流转,在萧墨面前凝成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静魂室的景象 —— 商幽岚正用袖口轻轻擦拭恒温棺的玻璃,指尖一遍遍描摹着棺中身影的轮廓;
蓝汀晚跪在棺旁,将那枚沾血的平安佩贴在玻璃上,泪水滴落在佩饰上,晕开淡淡的血痕;宇文长风站在角落,手中攥着萧墨的龙组徽章,眉头拧成川字。
“你心中有牵挂,魂便不散;你身有善业,命便不该绝。” 司法天神的声音缓缓落下,额间第三只眼骤然亮起,一道金芒直刺萧墨魂体,“赏善罚恶令本是天庭司法至宝,认你为主,便是看中你‘善不欺、恶不饶’的本心。
如今你魂体虽散,却有九世善缘与令牌神性护持,尚有一线生机。”
萧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狂喜,却又很快被疑虑取代:“天神,晚辈的赏善值与罚恶值……”他想起飞机失事时为压制黑经残魂,早已耗尽令牌能量,如今怕是连维持魂体都艰难。“无妨。”
司法天神抬手轻挥,混沌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每一点都泛着金或黑的光泽,话音未落,那些光点突然如潮水般涌向萧墨的魂体。
金色的赏善值光点融入时,他只觉魂体渐渐凝实,原本虚化的手掌竟能清晰感受到混沌中的微凉;黑色的罚恶值光点渗入时,腕间突然传来熟悉的灼热 —— 赏善罚恶令的虚影缓缓浮现,金黑二色流转,虽不如往日炽烈,却稳稳托住了他的魂体。
“复活之法需借你自身善业与令牌神性,过程或有剧痛,你需撑住。” 司法天神的声音变得严肃,三尖两刃枪在半空划出一道金色符文,“我会以‘九转还魂术’重塑你的肉身,待魂体与肉身合一,你便重归人间。
只是切记,此次复活耗光你所有善值恶值,往后行事需更谨慎,莫要再轻易以身犯险。”萧墨躬身行礼,语气无比郑重:“在下谨记前辈教诲!”
金色符文骤然暴涨,将萧墨的魂体包裹其中。刹那间,无数细碎的痛感从魂体各处传来,像是有无数钢针在经脉中游走,又似有烈火在骨髓里灼烧。
他咬紧牙关,不知过了多久,符文的光芒渐渐收敛。萧墨睁眼。司法天神道:“好了,我稳固了你的魂体,并将你的肉体也重新打磨了一番,从今以后你的肉体将会与赏善罚恶令以及太阿剑更加契合,我还送了你一份礼物,等你活过来便能知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