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晴暖晨光透过狐狼林的枝叶，洒在沾满血污的青石路上。苏语柔扶着一名胳膊被青风狼抓伤的下属，脚步匆匆地走在最前，林梓峰则提着装着赤焰狐与青风狼内丹的木盒，殿后时还不忘回头查看 —— 生怕刚才打斗的动静引来更多妖兽，或是青丘城的妖族追兵。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走在中间的刀疤下属突然喊道，他指着不远处被藤蔓遮掩的洞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庆幸，“洞口有藤蔓挡着，应该没人发现！”
苏语柔立刻加快脚步，拨开藤蔓探头望去：洞内干燥，深处还能看到天然形成的石床，地面也还算平整，确实是个暂时落脚的好地方。“快进去，先把伤员安置好！” 她侧身让开洞口，看着众人扶着伤员鱼贯而入，自己则留在最后，用藤蔓重新将洞口遮掩好，只留一道缝隙透气。
洞内，林梓峰已经将木盒放在石桌上，正蹲下身查看那名重伤下属的伤口 —— 伤口处还残留着青风狼的妖气，皮肉泛着青黑色，下属疼得额头冒冷汗，却咬着牙没哼一声。
“忍着点，我给你敷药。” 苏语柔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些淡金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上，“这是‘清妖膏’，能压制妖气扩散，虽然不能立刻痊愈，但至少能缓解疼痛。”
“谢…… 谢谢苏大人。” 下属虚弱地开口，眼神里满是感激，“刚才要不是您和林大人，我早就被那狼妖撕了。”
“现在说这些还早。” 林梓峰站起身，打开木盒 —— 两枚拳头大的内丹躺在里面，赤焰狐的内丹泛着淡红色光晕，青风狼的则是青灰色，表面都萦绕着淡淡的妖气，“先看看这两枚内丹能不能用，要是内丹出了问题，我们之前的苦就白受了。”
他指尖凝聚起一缕灵力，轻轻点在赤焰狐内丹上。灵力渗入的瞬间，内丹的红光更亮了些，妖气也随之波动了一下，却没有溃散的迹象。“还好，内丹完好，妖气也纯，没在打斗时受损。” 林梓峰松了口气，又检查起青风狼内丹，结果同样满意，“语柔，你看，这两枚都能用。”
苏语柔凑过来，指尖在内丹表面轻轻划过，眉头却微微皱起：“内丹是好的，但表面沾了些妖兽的血污和杂质，得用丹火烤一烤，把杂质清掉 —— 不然入妖的时候，杂质可能会卡在经脉里，更危险。”
“用我的丹火吧。” 林梓峰抬手凝聚出一团橙红色的丹火，温度却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灼伤内丹，“你说入夜后修炼，为什么非要等天黑？”
“《妖族秘录》里写了，妖气属阴，入夜后阴气重，更容易融入体内。” 苏语柔扶着石桌，看着丹火烘烤下的内丹，表面的血污渐渐化作黑烟散去，“白天阳气太盛，妖气容易和阳气冲突，到时候不仅入妖失败，还可能被妖气反噬。”
旁边的下属们听到 “入妖失败”“反噬”，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其中一个瘦高个下属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问：“苏大人，我们…… 我们吞的是低阶妖兽内丹，会不会也有危险啊？我听说有人吞了内丹，直接被妖气冲碎了经脉……”
“怕了？” 苏语柔回头看他，语气却没带责备，只是平静地说，“现在怕也晚了。我们要是不转化成妖修，在青丘城待不了一天就会被发现，到时候要么被妖族抓起来，要么被青云宗的人追杀 —— 比起这些，入妖的危险算什么？”
瘦高个下属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低阶内丹 —— 那是刚才在狐狼林顺手杀的几只筑基后期妖兽留下的，虽然不如赤焰狐和青风狼的内丹精纯，却也够他们这些筑基修士用了。
林梓峰将烤好的两枚高阶内丹放回木盒，盖紧盖子：“大家先歇会儿，吃点辟谷丹补充体力。入夜前都别乱跑，洞口我会安排人守着，有动静立刻喊。”
“林大人，我去守洞口吧！” 刀疤下属主动请缨，他的伤不算重，只是胳膊被划了道口子，“我警醒着点，保证不会让外人进来。”
林梓峰点头：“好，注意安全，别靠太近，隔着藤蔓听动静就行。”
洞外的天色渐渐变了，原本晴暖的天气突然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藤蔓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苏语柔走到洞口，看着外面的阴雨，眉头又皱了起来：“这雨来得真巧，不过也好，雨声能盖住洞里的动静，就算有人路过，也不容易发现我们。”
“就是这气氛太压抑了。” 林梓峰走到她身边，看着洞内沉默的下属们 —— 有人靠在石墙上闭目养神，有人盯着手里的内丹发呆，还有人在偷偷擦拭武器，显然都在为入夜后的入妖做准备，“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入妖，紧张也正常。”
“我也紧张。” 苏语柔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忐忑，“虽然查了秘录，也做了准备，但万一…… 万一我控制不住妖气，怎么办？”
林梓峰转头看她，眼神坚定：“不会的。你的毒术那么厉害，对灵力的掌控比我们都强，肯定能压住妖气。再说，还有我呢，要是你出了岔子，我用丹火帮你压制。”
苏语柔心里一暖，勉强笑了笑：“好，到时候你可别掉链子。”
“放心，不会的。” 林梓峰说着，从储物袋里摸出两个瓷瓶，递给苏语柔一个，“这里面是‘清心丹’，入夜前让大家都吃一粒，能稳住心神，减少被妖气影响的可能。”
苏语柔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丹药的清香味瞬间驱散了几分压抑：“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去给他们分丹药，你再检查一下内丹，别出什么差错。”
她走到下属们身边，倒出清心丹分给每个人：“都吃了吧，这药能帮你们稳住心神，入妖的时候别慌，按秘录里的方法运转灵力，跟着妖气走，别硬抗。”
“苏大人，要是…… 要是中途撑不住了，能停下来吗？” 瘦高个下属又问，手指捏着清心丹，迟迟没放进嘴里。
“不能。” 苏语柔摇头，语气严肃，“入妖的时候，妖气一旦进入体内，就只能一直往前走，停下来的话，妖气会在经脉里乱窜，比硬抗还危险。所以，要么成功，要么……”
她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后面的话。瘦高个下属脸色发白，还是把清心丹放进了嘴里，其他下属也纷纷吞下丹药，洞内的沉默又多了几分沉重。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洞里渐渐看不清东西。林梓峰点燃了篝火，跳动的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对苏语柔说：“差不多快入夜了，我们也准备准备吧。”
苏语柔点头，走到石桌前，打开装着高阶内丹的木盒：“你的青风狼内丹，我的赤焰狐内丹，都拿好。记住，吞下去之后，立刻盘膝坐好，运转‘融妖诀’，别等妖气扩散开。”
“知道了。” 林梓峰拿起青风狼内丹，内丹的青灰色光晕在火光下格外明显，“下属们那边，要不要再叮嘱一句？”
“不用了。” 苏语柔拿起赤焰狐内丹，指尖轻轻摩挲着内丹表面，“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她走到洞中央，看着所有下属：“都准备好了吗？入夜之后，我们就开始。记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下属们纷纷点头，有人握紧了手里的内丹，有人挺直了后背，眼神里虽然还有紧张，却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刀疤下属也从洞口走了回来，靠在洞壁上，看着苏语柔和林梓峰：“大人，外面没动静，随时可以开始。”
苏语柔看了眼林梓峰，林梓峰对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好，那我们就等天黑透，现在…… 大家再歇会儿，养足精神。”
洞内又恢复了沉默，只有雨声和篝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苏语柔靠在石桌上，看着手里的赤焰狐内丹，心里默默念着秘录里的 “融妖诀” 口诀，一遍又一遍，生怕入夜后会忘。
林梓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紧张缓解点了吗？”
苏语柔抬头看他，笑了笑：“好多了。你呢？”
“我一直都不紧张。” 林梓峰语气轻松，却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内丹，“毕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苏语柔点头，看着洞外的阴雨渐渐变小，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她站起身，对所有人说：“天黑了，准备开始吧。”
下属们纷纷站起身，盘膝坐好，手里紧紧攥着内丹。林梓峰也走到一旁坐下，对苏语柔说：“开始吧，我跟你一起。”
苏语柔深吸一口气，将赤焰狐内丹举到嘴边，看着林梓峰和下属们，最后说了一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放弃。”
林梓峰点头，将青风狼内丹放进嘴里。洞内的篝火依旧跳动，却没人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手里的内丹上，等待着入妖的那一刻 ——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