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节度使府邸张灯结彩,喧嚣一直持续到深夜。宾客散去,偌大的府邸渐渐沉寂下来,唯有新房内红烛高燃,映照着满室的喜庆。
薛铭一身大红吉服,站在窗前,手中端着一杯未曾饮尽的合卺酒,脸上却无半分新婚的喜悦。窗外月色清冷,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落在了遥远的北方。
林鹿!
这个名字如同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那个起于微末的边军小卒,如今竟成了雄踞朔方、连败西戎、名动天下的节度使!更让他嫉恨难平的是,林鹿身边竟有那么多出色的女子倾心相助——魏垣义女周沁的贤惠内助,荥阳郑氏嫡孙女郑媛媛的飒爽英姿,甚至还有那位身份尊贵的永宁公主!就连新纳的夫人,也是于他有救命之恩、能力出众的秀姑。
凭什么?他林鹿一个寒门出身,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而他薛铭,出身尊贵,如今更是执掌河西,却要靠着联姻这种手段来稳固权位,娶一个自己并无多少情愫的女子?
强烈的嫉妒与不甘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猛地将杯中残酒灌下,辛辣之感直冲喉管,却压不住那股邪火。
“林鹿能做到的,我薛铭一样可以!甚至要做得更好!”他心中发狠,转身看向那端坐在床榻边、顶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张婉。
烛光下,张婉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柔弱。她是张骏的幼女,自幼受宠,性情温顺,对这位新婚夫君,心中既有对节度使的敬畏,也有一丝少女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忐忑。
薛铭大步走到床前,没有任何温存的前奏,甚至没有去揭那盖头,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冰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具即将属于他的身体。这婚姻本就是一桩交易,是他稳固权力的工具。
张婉感受到那迫人的目光,紧张得手指绞紧了衣角。
下一刻,薛铭猛地伸手,近乎粗暴地掀开了那碍事的盖头。张婉受惊地抬起脸,露出一张清秀却写满惶恐的容颜。
薛铭看着她眼中的惧意,心中那股因嫉恨而生的暴戾之气更盛。他没有言语,直接俯身,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红烛摇曳,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剧烈地晃动、纠缠。衣衫被不耐地扯落,床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薛铭的动作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厉,仿佛要将对林鹿的嫉恨、对自身处境的不满、对权力渴望的焦灼,全都倾泻在这场本该充满温情的仪式中。
张婉初经人事,哪里承受得住这般狂风暴雨,痛楚让她忍不住低泣出声,泪水沾湿了鸳鸯枕席。她的哭泣和挣扎,反而更加刺激了薛铭。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薛铭喘着粗气起身,看着蜷缩在床内侧、低声啜泣、一身狼藉的张婉,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走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似乎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林鹿……你等着。”他望着跳动的烛火,喃喃自语,“你能靠女人起家,我薛铭同样可以!河西,绝不会弱于朔方!终有一日,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身边那些女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枭雄!”
新婚之夜的红烛,映照的不是恩爱缠绵,而是河西新任主宰扭曲的野心与冰冷的算计。张婉的泪水,成为了这场政治婚姻最初的祭品,也预示着薛铭统治下的河西,必将充满更多的权谋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