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和石老栓则绕到墓室西侧的阴影里,仔细观察蛊王的动作。蛊王正试图冲破光罩,可每次靠近,都会被光罩弹开,黑袍上甚至被灼烧出几个小洞。沈砚之注意到,无论蛊王如何动作,他的左手始终藏在黑袍袖子里,偶尔抬手时,袖子会鼓起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石爷爷,你看蛊王的左手!” 沈砚之压低声音,用手指了指蛊王的袖口,“他的左手一直不敢露出来,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石老栓眯起眼睛,掏出腰间的望远镜 —— 这是他年轻时从外地商人手里换的,能看清远处的细节。透过镜片,他清晰看到蛊王的左手袖口处,隐约有金色的光芒闪烁,还能听到细微的 “沙沙” 声。石老栓心里一沉,突然想起苗寨老人口中的传说:“我知道了!他的左手里藏着金蚕蛊的虫卵!”
“虫卵?” 沈砚之疑惑地问。
“对!” 石老栓放下望远镜,声音凝重,“养金蚕蛊的人,会把虫卵藏在自己身上,用精血滋养,这样蛊虫才会绝对忠诚。要是虫卵被破坏,主人会受到反噬,气血大损,金蚕蛊也会跟着虚弱!他的左手,就是他的死穴!”
沈砚之恍然大悟,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此刻蛊王正被光罩压制,注意力全在突破阵法上,正是偷袭的最佳时机。石老栓从背上取下猎枪,检查了一下弹药,又将雄黄粉撒在枪口 —— 雄黄能暂时克制蛊虫,就算没击中虫卵,也能让蛊王暂时麻痹。
“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冲过去!” 石老栓压低声音,“一、二、三!”
话音未落,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阴影。蛊王察觉到动静,刚想转身,石老栓已经扣动扳机 ——“砰!” 子弹带着雄黄粉,擦过蛊王的左手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绿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滴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啊!” 蛊王痛得惨叫一声,左手袖子突然裂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虫卵掉落在地上。这虫卵表面泛着油亮的光泽,上面刻着与金蚕蛊相似的纹路,还能看到里面有细小的虫子在蠕动,正是金蚕蛊的虫卵!
“快,破坏虫卵!” 石老栓大喊,同时举起猎枪,对准蛊王的胸口,防止他反扑。沈砚之立刻掏出腰间的匕首 —— 这是石老栓之前给他的,刀柄用兽骨制成,刀刃淬过雄黄水。他快步冲到虫卵前,举起匕首,朝着虫卵的中心刺去!
“噗嗤!” 匕首轻易刺破了虫卵的外壳,金色的液体顺着刀刃流出,落在白玉石地面上,瞬间凝结成一层金色的薄膜。虫卵被刺破的瞬间,蛊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连站立都开始摇晃。
空中的金蚕蛊也受到了剧烈影响,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翅膀突然失去力气,重重摔在地上,六条腿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 金色的甲壳失去光泽,渐渐变成了暗灰色。
“不!我的金蚕蛊!” 蛊王的眼睛变得赤红,理智彻底崩塌,他不顾手臂的伤口,朝着沈砚之猛冲过来,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黑色的剧毒,“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为我的金蚕蛊陪葬!”
“砚儿,快躲开!” 沈竹礽强撑着伤势,从祭坛上抓起铜罗盘,朝着蛊王的后背扔去。罗盘带着淡银色的光芒,重重砸在蛊王的胸口。蛊王被砸得踉跄后退,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声响,突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在地上,冒出缕缕黑烟 —— 那是被蛊术反噬的毒血。
沈敬之和村民们趁机冲上前,将蛊王团团围住。阿虎用苗刀抵住蛊王的脖子,石老栓举起猎枪对准他的额头,众人的眼神里满是警惕,生怕他还有后手。蛊王挣扎着想要反抗,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最终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沈砚之走到蛊王面前,看着他苍白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壁画上蛊王先祖的结局 —— 同样是被蛊术反噬,同样是为了执念付出代价。他轻声说:“你的先祖错在贪婪,你错在执念。几百年的恩怨,不该由无辜的人来偿还。”
蛊王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绝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咳出更多的黑血,最终头一歪,晕了过去。
众人都松了口气,疲惫地坐在地上。墓室里一片狼藉,到处是蛊虫的尸体、破碎的陶罐和散落的草药,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沈砚之捡起地上的天枢和鹿骨符,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放回怀中,又将《青囊经》轻轻放回祭坛,用一块丝布盖好 —— 这本承载着几百年守护使命的典籍,终于可以暂时安稳了。
沈竹礽被沈敬之扶着,走到沈砚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慰:“砚儿,你长大了,能担起守护地脉的责任了。”
沈砚之点点头,看向身边并肩作战的伙伴们 —— 阿妹正帮阿虎处理后背的伤口,石老栓在检查猎枪的损伤,乌林答氏在收拾散落的草药。绿光依旧从穹顶洒落,可此刻却不再诡异,反而带着温暖的气息,像是在为他们的胜利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