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眉头紧锁,目光死死锁在前方杂乱交织的“虚影”上,沉声道:“前边的‘虚影’……好像变得更混乱了。”
众人从路标刻像处再度踏入神秘的「索诺拉」,循着“光点”小心翼翼地深入这片未知领域。忽然,一阵隐约的异响传来,几人交换眼神,当即朝着声源方向走去,决意一探究竟。
靠近发声的屋子时,屋内传来年少奥古斯塔带着哭腔的呼喊:“大家……安吉尔,我们……你怎么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紧接着,是安吉尔虚弱的咳嗽声:“我……咳咳咳咳咳……”
“振作一点!我带你逃出去!”年少的奥古斯塔声音发颤,满心焦灼。
安吉尔却艰难地摇头,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不行……外面、外面到处是怪物……你带着我……逃不掉的……咳咳,你自己……咳咳咳……”
阿布盯着身旁的“光点”,满脸疑惑——它竟突然静止了。他歪着头喃喃自语:“咦?它又不动了……屋子里没动静,是结束了吗?”
奥古斯塔微微皱眉,陷入回忆:“我记得当时我和安吉尔被困在房间角落,门外全是残象。若不是一位英勇的前辈,拼尽全力和那群怪物战斗到最后一刻,半步不退,我们恐怕根本没机会逃出来。”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后接着说:“……或许有个办法——我们得复现当年前辈的举动,把残象清理干净,回响才能继续。”
阿布挠了挠头,满脸困惑:“可这些残象只是‘虚影’啊……要怎么打败它们呢?”
漂泊者眼中骤然亮起:“说不定解法和之前一样,我们得先离开「索诺拉」。”
阿布一拍脑门,瞬间醒悟:“对哦!有路标刻像!”
众人当即从路标刻像处离开「索诺拉」。刚一出来,阿布就指着不远处大喊:“我看到残象了!就在那边!”
奥古斯塔神色一凛:“先扫清这些障碍。”
话音未落,二人已率先冲向残象,一场酣畅淋漓的合力激战瞬间爆发——
奥古斯塔紧握驭冕铸雷之权大剑,剑身迸发凛冽慑人的雷光,她目光如钢,率先沉喝:“无谓的挣扎,以荣辉之名!为我高唱凯歌,以雷霆击碎黑暗!”
与此同时,漂泊者手持血誓盟约,周身卷起呼啸气流,应声呼应:“承让……飓风驮纳多,power!阿妈特拉斯!我即是风暴!”飓风与雷光交织,瞬间撕开残象防线。
未等残象反扑,漂泊者周身又裹上汹涌水势,声线裹挟着浪涛之力:“啸之茨纳米,power!湮灭巨啸的力量……海的呢喃,化羽湮灭万律!”巨浪翻涌间,奥古斯塔的大剑已蓄满炽烈雷霆,怒吼响彻战场:“烈阳……不灭!征服的时刻,战意不息!胜利的呼嚎,聆听吧,这贯穿乱世的雷霆!”
雷霆劈落、巨浪奔涌的间隙,漂泊者骤然燃起熊熊火焰,火焰与血誓盟约共鸣:“焰之拿瓦,power!离火天倾!”灼热火浪席卷而来,奥古斯塔旋身挥剑,雷光与火焰相融,化作毁天灭地的力量:“回应你的致意,我的朋友!这一击,足够了!天雷滚滚!”
远在波蒂维诺堡的翡萨烈家主坎特蕾拉,正和长离教的小漂、坎特宁娜一同写字,突然莫名打了个哈欠:“怎么回事……”
长离瞥了眼纸张,笑道:“谁知道呢?坎坎,你看小漂的字,多像他……”
伴随着最后一道雷火交织的攻击落下,残象终于在二人默契配合下溃散。漂泊者擦去额间汗水,侧头看向身旁同样气息微喘的奥古斯塔,笑道:“回去吧,「索诺拉」里该有新进展了。”
众人再次从路标刻像处进入「索诺拉」,继续追查那些神秘虚影。
屋内,负伤的角斗士发出虚弱的咳嗽:“咳……咳咳……已经到这一步了吗……哈哈哈……至少,我没跪着……”声音渐渐微弱,最终消散。
年少的奥古斯塔发出一声惊呼:“啊……”随即,声音里满是悲痛,“……没、没有气息了……”
沉默片刻,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我……谢谢……”
众人跟着虚影继续前行,只见安吉尔满脸担忧地看着年少的奥古斯塔:“奥古斯塔……你……你要留在这里吗?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我答应过你,要带你逃出去的。”年少的奥古斯塔眼神未变,依旧坚定。
“奥古斯塔!奥古斯塔……”安吉尔焦急地呼喊。
年少的奥古斯塔突然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你、你这个坏蛋!……我们来角斗一场怎么样!……我才不怕你,我早就准备好了!……喂,专心点!别小看我,我很厉害的!……不要……不要去那里!看着我,听到没有!安吉尔……安吉尔!”
就在这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再次响起:“黑潮钟情强者,弱者注定被遗忘……奥古斯塔啊,我勇敢却脆弱的孩子……你的力量太过渺小,连成为黑潮食粮的资格都没有……你渴望踏足英雄之列,梦想加冕为王……可你想过吗?辉煌的王座,真能容忍一个身负弱点的凡人吗?”
漂泊者满脸关切地看向奥古斯塔:“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古斯塔神色黯然,缓缓开口:“黑潮绕开了我,它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安吉尔。至于低语……我确实听到了。可惜和传言不同,我听到的,是刺耳的拒绝。”她轻轻叹了口气,“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是过去的事……说实在的,那会儿的我,确实只是个只会拿剑乱砍的小鬼。”
漂泊者微笑着安慰:“好在从那之后,你一直在变强。”
奥古斯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感慨:“好在现在的我,足够强了。呵……对一个孩子来说,除了变强,没多少路可选。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七丘本就是个现实又残酷的地方。曾经的我或许能不在乎力量,但在七丘城,只有握在手里的力量,才能打破出身的枷锁,驯服那些建立在名望和财富上的傲慢。现在,我的实力不用再向任何人证明,我的剑也足以平息那些流言蜚语。可人心的成见,却不是锋刃能斩断的。”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没错,我很清楚元老院那些藏污纳垢之辈在想什么。他们借着民众的心思,冒用四方殿的名号,妄图篡夺卡庇托山上的位置。可这些荒唐手段,恰恰暴露了他们那点见不得光的恐惧——正因为忌惮我的力量,才不敢光明正大地和我对抗,反倒躲在阴影里,用什么预言之类的虚伪说辞,想编织出一个能胜过我的可能。”
漂泊者不禁问道:“所以,你不相信那个预言?”
奥古斯塔轻轻摇头:“不是不信,是不怕。黑潮始终是七丘挥之不去的梦魇,人们害怕再次被推入流亡的深渊,于是憧憬着英雄王的拯救。而我,身为七丘的总督,必须冲破迷惘,回应臣民的期待。领袖是没资格畏惧的。如果我的臣民因为共鸣力,质疑我为王的资格,那就让当之无愧的英雄王站到我面前。如果没有……那该轮到这个头衔来向我证明,它是否配得上‘王’的荣耀。说真的,要是按英雄王预言里说的——‘手握非凡力量、自黑色浪潮中崛起’——你,漂泊者,或许也能是那个预言中的救世主。如果我的对手是你……我愿意接受挑战。对我来说,你这种强得不讲道理的人,要么是宿敌,要么是挚友。但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和我的剑,都期待着那一天。”
漂泊者有些惊讶,连忙说道:“我吗?我从没想过英雄王的事。而且说到这个,我倒觉得,不管是共鸣力,还是生而为人的力量,所谓的‘王’,不一定得是武力上的绝对强者。从瑝珑到黎那汐塔,这一路上,我见过很多崇高的人。他们的能力和际遇各不相同,甚至……也有自己的弱点。可真正让他们成就自身的,从来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而是他们与生俱来、无法动摇也无法被夺走的纯粹本质。奥古斯塔,我很确定,你也拥有这样的特质。”
奥古斯塔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是嘛……尤诺也说过类似的话。”
漂泊者想起之前的事,又问:“……安吉尔,最后怎么样了?”
奥古斯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缓缓说道:“……我不清楚橡树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找到安吉尔时,她的共鸣力似乎比以前强了很多,连黑潮都奈何不了她。可最后,她没能完全掌控那股力量——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变成了可怕的怪物。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漂泊者陷入沉思:“我在想……十六年前的黑潮……那时的黑潮频率,应该比现在更稳定吧。说不定,那位‘英灵’想传达的真相,就藏在我们眼前……”
说完,众人一同进入了橡树洞。
刚一踏入,他们便开始调查洞内的虚影。
年少的奥古斯塔惊喜地大喊:“安吉尔!……是你把黑潮打跑的吗?好厉害……你的伤也……太好了!是不是低语?它们把力量给你了!”
可安吉尔没有任何回应,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年少的奥古斯塔察觉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安吉尔,你……”
“快……快跑!!!”安吉尔突然厉声大喊。
话音落下,承载着过往回响的“虚影”瞬间消散,原地只剩下一团漩涡般的能量——它静静停在“安吉尔”消失的地方,散发着奇特的气息。
阿布凑过去嗅了嗅,突然兴奋地喊道:“嗅嗅……漂泊者,就是这个味道!”
奥古斯塔神色凝重,喃喃自语:“‘英灵’的真相……黑潮……纯净的频率……漂泊者,我们能确定是它吗?安吉尔她……怎么会留下黑潮的频率……”
漂泊者思索片刻,说道:“阿布的鼻子不会错,但以防万一,等离开「索诺拉」,我会把记录的数据传回给卜灵。相信黑海岸会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奥古斯塔轻轻点头:“嗯……”
随后,他们离开「索诺拉」,返回呓语镇,将收集到的纯净黑潮频率传给了卜灵。
没过多久,卜灵的声音就从通讯设备里传来:“好了好了老板!数据已经让泰缇斯系统过滤好几遍了,最后整个狩原就只剩一个异常点,神王的位置八九不离十!我这就把坐标发过去!”
奥古斯塔神色一凛:“……也就是说,我们提供的频率,确实来自黑潮。”
“对呀,这肯定没问题!”卜灵的声音很笃定,“不过有个小地方确实奇怪——老板们传过来的频率,该怎么说呢……气息特别沉稳,就像无风的静水,说白了,跟睡着似的,没被外力惊扰过。再细说的话,它的特性……很像黑潮和某个人的共鸣力碰撞后,留下的残响。虽然跟黑潮比起来没什么威胁,但要是再碰到别的共鸣力,误打误撞把它‘摇醒’了……到时候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就不好说了……”
奥古斯塔心中一动,低声念道:“安吉尔……和黑潮……”随即,她语气坚定:“……我知道了。漂泊者,走吧,是时候去见一见我们的猎物了。路上我会联系其他人,我们到目标地点汇合。”
与此同时,阿维狄亚正带领众人加紧布设定向锚。
一旁,一位精明的元老却冷嘲热讽:“这么尽心……阿维狄亚,恕我直言,你恐怕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阿维狄亚皱了皱眉:“哦?阁下不妨把话说清楚。”
元老冷哼一声:“哼,之前狩猎「暴君」,你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元老院的耐心,可没你想的那么充足。要是你再拿不出堪比‘四度穿越玛涅斯之底’的出色表现,我们……或许会重新考虑准王的人选。清醒点吧阿维狄亚,呓语镇不就是玛涅斯之底的所在、你该大放异彩的竞技场吗?你本该站在更耀眼的位置,手握更有分量的权力,而不是为了那个奥古斯塔,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阿维狄亚眼中满是不屑:“别犯傻了,法尔科阁下。想找一个比我更听话,又有足够资质胜任准王的人,恐怕比在大海里找一根金针还难。要是我是你,在眼下这种局势里,会选择闭嘴。别忘了,要是七丘没了,你的所有野心,终究只是一场泡影。容我提醒一句:我四度穿越玛涅斯之底,一来是当时情势所迫,二来是履行我身为角斗士的职责。如果你把我用铁与血践行的忠诚,当成竞技台上供贵族取乐的戏码,那我们的合作关系,确实该好好掂量掂量了……”
法尔科气得脸色铁青,怒声喝道:“你……”
“呵呵,年轻人倒还有些骨气,没被野心冲昏头。”一旁的年长角斗士连忙上前打圆场,“法尔科,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法尔科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
年长的角斗士脸色一变,喊道:“小心!”
阿维狄亚神色凝重,说道:“……应该是之前行动时无意接触了蚀像,看他刚才的举止,他的意识很可能已经被黑潮腐化。”
阿维狄亚看了看周围,接着说:“……定向锚差不多架设妥当了。赫尔库斯阁下,麻烦您先找个地方安置法尔科。这里距离玛涅斯之底的入口不远,我记得生长在玛涅斯之底的醒真草,曾在当年帮助我和我的同袍们从黑潮的侵蚀中脱身。……法尔科为他的傲慢付出了代价,但他确实曾是一位勇武的英雄。他应该死在猎场上,而不是死在黑潮的屈辱下。出于道义,我会尽力帮他。所以……赫尔库斯阁下,这边暂且交给你处理,我会带着醒真草回来。请一定放心,我随时听令,不会离开队伍太久。”
年长的角斗士点了点头:“好吧,年轻人,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阿维狄亚转身离开,可没走多远,他突然停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不……这一定是黑潮的幻境……这堵墙……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