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衣物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影子,像被揉碎的月光。坎特蕾拉和漂泊者弯腰去捡,指尖偶尔碰到一起,便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忍不住抬头,目光撞在一起时,嘴角便悄悄漾起笑意。那笑意里裹着未散的温存,像浸了蜜的糖,甜得从眉梢淌下来——是对今夜的回味,更是心照不宣的确认。
方才的缠绵还留着余温,被褥上仿佛还印着两人相拥的痕迹。坎特蕾拉跪坐在床中央,淡紫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几缕湿发黏在颈间,带着薄红的脸颊泛着细腻光泽。
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间满是她身上的薰衣草香与合欢药的清甘。“别着急起身。”他的声音带着刚褪去的沙哑,指尖轻轻描摹着她腰间的肌肤,“再陪我一会儿。”
坎特蕾拉身子一软,顺势靠进他怀里,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腕:“贪心的人。”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带着纵容的笑意。她转过身,仰起脸望着他,眼睫轻颤,主动凑上去吻他的唇角——这个吻比先前的炽热多了几分温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彼此都懂的缱绻。
漂泊者抬手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指尖穿过她柔软的长发,感受着她在怀中微微颤抖的弧度。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每一寸亲昵都镀上银辉。
坎特蕾拉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身体轻轻蹭着他的胸膛,像只寻求慰藉的小猫,鼻间溢出细碎的轻哼,让他心跳愈发急促。
“还记得在幽灵之海,你抱着我躲开老家主执念的那一刻吗?”她忽然轻声开口,气息拂过他的唇角,“那时我就想,要是能一直这样靠在你怀里就好了。”
漂泊者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再到鼻尖,最后停在她的唇上,一字一句认真道:“以后每天都能这样。”
坎特蕾拉眼中泛起水光,用力点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安稳。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着,没有多余的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那些并肩闯过的险、共同解开的谜,都化作此刻的温存,在彼此心底生根发芽。
不知过了多久,坎特蕾拉才轻轻推了推他:“该收拾了,总不能一直赖在床上。”她笑着起身,却被漂泊者拉住手腕,轻轻一带又跌回他怀里。“再抱一会儿。”他耍赖似的收紧手臂,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就一会儿。”
坎特蕾拉无奈又好笑,只能任由他抱着,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感受着他身上每一寸线条——这是她的英雄,是她愿意交付一生的人。
终于收拾完最后一件衣服,坎特蕾拉坐在床边,柔软的床褥陷下一小块。漂泊者站在她面前,呼吸相闻的距离里,能看见她眼睫上还沾着的细碎水汽。
“今晚……”他开口,不好意思的声音,带着刚褪去的沙哑,像被晨露打湿的琴弦,“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坎特蕾拉忽然起身,轻轻坐到他腿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窝,带着薰衣草的香。她吻了吻他的喉结,脸颊泛起粉晕,轻轻“嗯”了一声,尾音缠缠绕绕,像撒娇的藤蔓。
漂泊者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掌心的温度熨贴着她的皮肤。“我们现在算是……”
“算是在一起了。”坎特蕾拉打断他,看着漂泊者微怔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仰头望他,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难道不是吗?”
他笑了,笑得像春日融雪,伸手将她搂得更紧:“对,我们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乌鸦刺耳的嘶鸣,像一把钝刀划破了满室的温柔。
两人对视一眼,笑意瞬间敛去。坎特蕾拉从他腿上下来时,舌间的声痕已悄然亮起微光。“这乌鸦来得奇怪。”她一边拿毛巾擦着微湿的发梢,一边皱眉,当着他的面,坦然穿上上衣,动作里没有丝毫忸怩——在彼此面前,早已无需遮掩。
漂泊者也迅速擦干身体,套上衣物,目光落在窗外那只乌鸦身上时,瞳孔微微一缩:“它羽毛上有符文。”那些诡异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烁,像谁刻下的诅咒。
“跟鸣式有关?”坎特蕾拉抓起外套,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却不忘伸手牵住他的手,指尖相扣的力道,是无声的默契。
两人追着乌鸦的黑影穿过寂静的街道,最终停在阴森的墓园外。杂草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无数低语,墓碑的影子歪歪扭扭地爬在地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小心。”漂泊者握紧她的手,将她往身后带了带,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她莫名安心。
话音刚落,墓碑后便涌出一群黑袍人,兜帽下的阴影里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破坏鸣式大人的计划,你们找死!”沙哑的声音像磨过石头,黑袍人瞬间围成圈,将他们困在中央。
坎特蕾拉与他背靠背站着,能感受到他后背传来的力量。“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她轻声说,手中已握紧那把水母伞,伞面的荧光在黑暗里轻轻跳动。
“有我在。”漂泊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简短三个字,却比任何誓言都可靠。
慈悲节使、浮灵偶……各种声骸敌人从阴影中现身,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坎特蕾拉深吸一口气,伞面猛地展开,“沉沦幻海!”虚幻的海浪瞬间涌起,带着冰冷的力量席卷开来,黑袍人阵脚微乱的瞬间,漂泊者已拔剑出鞘,银亮的剑光像劈开黑夜的闪电,将袭来的黑芒一一挡下。
“阿漂,左边!”坎特蕾拉提醒着,将一瓶药水掷向他身侧,炸开的光芒让黑袍人短暂失明。漂泊者趁机旋身,剑刃划破空气,精准地挑飞一个黑袍人的法杖。兜帽落下,露出一张疯狂的脸——竟是修会的叛徒。
“隐海修会的余孽!”漂泊者低喝,剑势更猛。叛徒嘶吼着召唤出黑色藤蔓,尖锐的刺直扑而来,坎特蕾拉立刻洒出绿色药水,藤蔓遇药即枯,她趁机绕到叛徒身后,伞尖直指其背心:“别动!”
配合无间的瞬间,漂泊者已一剑刺中叛徒肩膀。惨叫声里,黑袍人们乱了方寸,两人相视一眼,无需言语便懂了彼此的意图——他主攻,她辅控,剑光与伞影交织,像一首凌厉又缠绵的战歌。
终于,最后一个黑袍人倒下时,两人都已气喘吁吁。坎特蕾拉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汗湿的衣料,心疼地蹙眉:“受伤了吗?”
漂泊者摇摇头,反手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虎口的薄茧——那是常年握伞留下的痕迹。“你没事就好。”
月光穿过云层,照亮两人相握的手。坎特蕾拉看着地上的尸体,轻声道:“这些人,怕是和隐海修会脱不了干系。”
漂泊者将她的手牵得更紧,“不管是谁,有我陪你一起面对。”
他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她为他擦去脸颊的血污,动作里满是自然的亲昵。墓园的风依旧凉,可相握的手却越来越暖。
离开墓园时,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像再也分不开的一体。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是彼此,便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