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楼下。
沈砚坻往身侧看过去,黑眸微敛,整个人仿佛也掩埋在静谧的黑夜里:“到了。”
副驾驶座上的人却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咕哝一声。
车外的灯光透过玻璃映在她脸上,长长的睫羽像两扇羽翼般覆在她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她整个人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本就柔婉的眉眼,此刻被酒意晕染过,更添了几分柔软与娇媚,唇瓣也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水润光泽,仿佛含着一抹未散的春色。
呼吸间带着淡淡的甜香,连微不可察的吐息都像是裹着热度的绵云。
这种柔软的姿态与她清醒时对待他的疏淡清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如果她清醒的时候,可以对他少几分清冷……沈砚坻眼底的光更黯了几分,像被厚重的夜色压住。
他喉结微微滚动,眼眸深沉得像是要将那份酸涩压回去。片刻后,他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而后他侧身过去,想帮她取下副驾的安全带扣。
可他怎么也没料到下一秒:两条纤细柔软的手臂忽然勾住了他的脖颈,娇软的身子往前凑。
几乎是本能反应,沈砚坻想要后撤,动作却慢了半拍。
怀里的人仰起头,带着酒气的气息扑面而来,唇瓣软软地贴上了他的。
温热柔软,带着酒香的湿意。
他怔住了,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几乎绷到了紧致。
沈砚坻完全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已经有了对象,怎么还可以对他做出这种举动?
他猛地往后仰,神经紧绷得快要炸裂。
可是怀里的人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更加柔软地蹭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胸膛蹭了蹭,可能觉得外面的军装衣料太硬,金属扣子还硌人,她皱了皱眉,转而将脸颊贴着他颈侧轻轻磨了磨,带着点依赖的亲昵和撒娇。
“硌得慌……我要抱你……”那声音娇得像能滴出水来,软软的,酥酥的,直钻进他心头。
她说话时唇瓣刚好贴在他脖颈侧,说话时热气缭绕,带着酒香。
沈砚坻的身体紧绷如弓,手撑在副驾驶车门和座椅之间,那么亲密的行为他是第一次。
他的心跳像擂鼓一般,脸色却随着她越发亲昵的动作白了几分。
她把他当成谁了?
江妄?
她是不是把他当成了她的对象?
她和江妄,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
亲吻、拥抱,他们都有……
沈砚坻喉头一紧,目光骤然沉下去,唇线抿得死紧,眼底翻滚着压抑的情绪。
他伸手,将她圈在他脖子上的手一点点掰开,手指冰凉、动作干脆。
她之前也喝醉过,但从来不会像这次一样那么失态。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她在那个人身边温情缱绻、柔软动人,此时的缠绵亲昵给的也是那个人。
他咬牙,声音低沉压抑,冷声警告:“杭景枝,你认清楚,我不是他。”
杭景枝仰起脸,微眯着若含着春水的双眸,醉意氤氲地打量眼前人。
男人眉骨硬朗,轮廓分明,眼珠黑亮得如淬了光的黑曜石,深邃得像藏着整片宇宙,在夜色下却透着疏冷的锋锐,嗯,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隐隐升起一种渴望,眼前的人遍布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就是外面的金属扣子硌人,她有点难受。
沈砚坻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她仰头望着他,仿佛看清了他是谁,又仿佛什么都没看清。
此时她仿佛全然沉浸在酒意里,拽了拽他军装外套最上方的扣子,脱不掉,她更难受了,她攥着他军装衣襟的手收得更紧了点,“你脱掉……我难受。”
声音娇得要命,软得像春水。
沈砚坻额角的青筋“蹭”地一跳,整个人几乎要失控。
他的手僵在她纤细柔软的腰侧,控制住自己不去回抱她。
他眸眼一沉,压着呼吸阻止她的举动:“杭景枝,你现在喝多了……”
她喝多了,现在不清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他很清醒。
他往后撑着身子,腰背接触到靠椅,想要结束这场荒唐。
可下一秒,她搂着他的脖子,整个身子也跟着追了上来,他反应过来时杭景枝已从副驾驶那边,被他带到了他怀里,落在他腿上。
怀里娇娇软软一团。软嫩轻颤、起伏的柔软紧密地相贴着他的胸膛。
他猛地往后仰,可是腰背后就是座椅,他没有退路,他神经紧绷到炸裂,脑袋更是“嗡”的一声,脊背僵得发紧,脸色也瞬间涨红。
他的身体已经绷到了极致。
“下来。”他声音低哑发紧,声线几乎是从喉骨里硬逼出来的。
可怀里的人像是没听见似的,反倒更紧地贴了过来。
“不要……”她搂着他的脖子,眼里一片雾蒙蒙,潋滟得像湖水,“你脱掉……我难受。”
她把他的军装往下扒,沈砚坻没法,只得脱下褐色的军装外套,露出里面扣得笔直的军绿衬衫,连同那条低调暗纹的军领带,整个人却看上去愈发禁欲清冷。
“可以了吗?”他低声问。
她才点点头,满足地窝进他怀里,她身子又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轻嗅,脸贴在那件内衬干净的衬衣上,像猫似的蹭了蹭。
声音喃喃,“舒服……干净。”
她的气息泅在他胸膛上,让他的心口痒痒的,仿佛有什么在用软爪挠来挠去。
沈砚坻硬撑着理智。
他指节覆上她白皙细软的手腕,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钉在视线里。
“杭景枝,”他的嗓音已经低得发哑,像是砂砾磨过,“杭景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抱着谁?”
“我是沈砚坻,是那个让你避之不及,喊你名字你都绕道走的沈团长。是令你很头疼的沈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