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营长,你笑起来真好看。”话说出口的瞬间,杭景枝再次觉得自己今晚真的是说多错多。
沈砚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起,克制着心绪的起伏。
但是胸膛仿佛有一只雀跃的小鸟,在扑腾着,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杭景枝刻意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沈营长,我今天钱不够,下次我把钱给表哥,让他转交给你吧。”
杭景枝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大聪明,只要把钱还给他,她就没必要再跟沈砚坻见面了,也不用时刻担心自己的马甲了。
沈砚坻听到这,认真地说:“我只接受你亲自还我的钱。”
杭景枝不明所以,这跟裴纪转交给他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她还钱吗?
就在这时,雨势渐渐变小,而后只有一点点,杭景枝心中一喜,说道:“看来雨快停了,我朋友应该也快到了,沈营长,你先走吧,谢谢你陪我等了这么久。”
说着,她便准备迈出屋檐。
屋檐下有一滩水坑,雨水顺着瓦檐一滴滴地砸落,砸起水花星点。
杭景枝看着自己脚上那双普通的平底布鞋,心中犯起了难。
这一脚跨过去,鞋子肯定会湿透。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抿唇抬脚,打算一口气踩过去。
但是她刚要落下——
身后忽然一阵炙热的气息逼近,紧接着——
她双膝一紧,被人突如其来地从地面抱了起来。
臂弯紧实有力,准确地扣住了她的膝弯和小腿,动作利落却又不失克制、带着令人心悸的掌控力。
她整个人半悬在空中,贴着一具结实滚烫的身体,还带着雨后的潮湿气息。
沈砚坻一手撑着黑伞,伞面低垂,从她头顶遮住了飞雨。
一手稳稳抱着她的双腿,掌心热烫,像火一样贴在她皮肤上。
杭景枝呼吸一滞,惊得反射性地往前搂住了沈砚坻的脖颈,她抬起头,眉骨冷峻的轮廓就一下子放大了在她眼前,剑眉星目,疏冷清贵。
性感而有力的喉结更是凸起,随着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上下滚动着。
雨水沿着他锐利的下颌线滑下,在喉结处聚成一滴,倏然滚落——
她不自觉地咬住唇,脸颊一下烧了起来。
她吓得立刻移开了视线,试图让空气中的凉意尽快吹散她脸上的红......
沈砚坻将她稳稳地抱到对面,双脚落地,掌心的热度仿佛还留在她的腿上,迟迟未散。
也是落地的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怀里,惊得杭景枝恨不得避他三尺远。
沈砚坻松了手,站直了身体,只伞还撑着为她遮着已经不怎么存在的雨。
眼神淡淡扫过她柔嫩白皙的脸颊,而后迅速移开目光,喉结不经意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红。
回过神来的杭景枝,垂眸看到沈砚坻的鞋子已经被积水过深的水坑浸湿,她轻声说道:“沈营长,谢谢你。但是,你的鞋子…..”
沈砚坻将手中的伞递给裴霜霜,说道:“没关系、太阳晒几天就干了。雨可能还会再下,你拿着伞吧。”
他的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模样,但是眼神却透着几分温柔。
杭景枝接过伞,手忙脚乱地说道:“那这伞怎么办?”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沈砚坻漆黑深邃的黑眸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一双乌黑透彻的眼眸,带着几分迷茫看着他。
“下次见面时给我就行。”说完,沈砚坻转身走向吉普车。
杭景枝看着沈砚坻上了车,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那散发着昏黄灯光的尾灯在雨雾中渐行渐远。
杭景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伞,突然觉得这仿佛是一个烫手山芋。
她拧了拧眉,暗自思忖:“我今天不仅钱没还给他,还拿了他的伞,那岂不是还要跟他再见面?”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懊恼。
接下来的几天她仍然是正常去黑市做买卖,但是销量一天比一天好。
今天她竟然也能提早收摊了,不过一个上午,她带出来的6个芭比娃娃全部卖出去了,也就是说她今天赚了差不多100元钱。
大数目呀!杭景枝高兴的合不拢嘴。
就在她准备收摊时,一道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哟,看来生意不错啊。”
杭景枝回头,只见裴纪歪戴着一顶帽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迈着看似随意却又带着几分潇洒的步子朝她走来。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里透着一股不羁的劲儿。
“裴纪,你怎么在这儿?” 杭景枝惊讶地问道,脸上还洋溢着因生意兴隆带来的红晕。
裴纪走到摊位前,随手拿起一个剩下的娃娃配件,在指尖上轻轻转动着,调侃道:“我嘛,路过。”
接着道:“既然提前收摊了,我带你去庆祝庆祝。”
杭景枝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过还是略带疑惑地问道:“去哪儿庆祝呀?”
裴纪嘴角一勾,卖了个关子:“去溜冰场,保证让你玩得尽兴。”
杭景枝更纳闷了:“这个季节还会有溜冰场吗?”
裴纪得意地笑了笑,解释道:“是室内的啦,里面可热闹了,你肯定没见过。” 杭景枝一听,满心欢喜,对于这个年代的室内溜冰场,她确实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两人来到车前,裴纪熟练地发动车子,车子缓缓驶向溜冰场。一路上,裴纪时不时地瞟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杭景枝。终于,他忍不住开口调侃:“我说景枝,也难怪砚坻认不出你,你这妆容怎么做到的,变化可真大。如果事先不知道是你,真的认不出。”
杭景枝听到“砚坻” 这两个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挺直身子,四处张望,眼神中满是警惕,生怕沈砚坻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