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却已急忙开口:“哎哟,你是客人呀,哪有让客人动手的理儿。”
白渺笑着,“没事的,这菜是要洗的嘛?我帮你们。”
说话间,她已笑着绕过王妈,低头自顾自地端起了洗菜盆。
王妈忙关了灶台上的火,赶忙阻止:“哪能让你洗,姑娘家手嫩着呢。”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白渺手里的菜盆,却不小心带翻了水龙头,一道水柱溅起,直接溅到了白渺身上,浸了半边裙摆。
“哎呀!”白渺低呼一声,连连后退。
王妈慌了神,赶紧拿毛巾:“哎呦,是我不好!这衣服都湿了。”
“没关系,我自己没注意。”白渺温顺一笑,低头看着湿了一大片的裙摆,眼底划过一抹恼怒。
杭景枝走过来,看到她湿了的衣服,“王妈,没事,我房里有干净的衣服,我带她上楼换一件就好。”
又转身对白渺道:“白渺,很抱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换上我的衣服,你看可以吗?”
“当然不介意,只是太麻烦你了。”白渺客气地道。
“不会。”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房门一推开,白渺便看到了杭景枝的房间——干净,整洁,陈设不多,却带着清雅如兰的气息。
杭景枝温声道:“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找找合适的衣服。”
白渺点头:“好。”
她在屋内踱了两步,视线无意间落在书桌上的那个雕花小木盒上。
那盒子工艺精致,摆放得也极为小心。白渺心中泛起一丝好奇,下意识打开一看——
她眸光骤凝。
里面躺着的,是一块白润剔透的羊脂玉佩。
她认得这块玉——上辈子,在沈砚坻的身上见到过,只是怎么会在杭景枝的房间里?
她咬了咬唇,嫉恨之火几乎压不住。
正恍神间,杭景枝已经转身走来,手中捧着一套干净衣物。
“你看看这合不合适。”
“谢谢你。”白渺嘴角带笑,忽然手肘轻轻一扫——
“咔哒——”
木盒翻落在地,玉佩随之滚出,磕在地砖上,清脆一响——断成了两半。
杭景枝脸色一变,急忙俯身去捡。
这是爷爷送给她的礼物,贵重不说,还有心意。
“对不起!景枝!”白渺也立刻扑过去,一脸愧疚,“景枝,对不起,我赔给你……这玉佩,看着就很贵重。”
杭景枝将那断玉捧在掌心,指尖颤着,眼神痛惜。
抬眸再看白渺的时候是惊诧、震惊、天雷滚滚,言情文中凡是女主碰过的东西必摔的定律她算是体验到了。
我说白渺,你这体质,你要摔,你摔沈砚坻的东西去啊!
摔我的干嘛!
我的玉佩!
“景枝,真的对不起.......”
白渺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2张10元的大团结、跟几张1元钱,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杭景枝掌心:“你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杭景枝低头看着放到她掌心的钱,又抬头看她。
白渺神色诚恳,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小心”带着多大的冒犯意味。
杭景枝垂下眼睫,语气倒是平静:“不用了……”
她说着,将那零星的钱还给她,这点肯定是不够赔的,她的目光落在她白净修长的手指上,语气温温淡淡:
“我只是忽然意识到,我可能以后得离你远一点。”
白渺怔住,似没听懂:“嗯?”
杭景枝含笑望着她,眼底波澜不惊:“不是怪你……你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总觉得,你拿什么就摔什么,碰什么就碎什么。”
“这样‘贵重’的体质,挺特别的。”
她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认真评价一件物事。
白渺脸上的笑意微僵,却很快收敛情绪:“你别误会,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嗯。”杭景枝点头,语气仍是温和得没有一点儿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只是以后,能不碰的,就尽量别碰了吧。”
一阵心理建设后,杭景枝平复着心情,再次开口:“你先换衣服吧。”
她轻声说着,起身走出房间,手里仍捧着那裂成两半的玉,心疼得不得了。
房门合上的刹那,白渺脸上的歉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重新环顾这个屋子,拉开书桌抽屉,一叠照片映入眼帘,她一张张的看——
一眼看去,皆是男女同框:沈砚坻与杭景枝,站得很近,很亲密……
白渺怔住,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僵住。
他们竟然……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狠狠捏了捏照片边角,压下心口翻涌的恨意。
几分钟后,白渺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
裙摆柔顺垂落。
沈砚坻刚从单位回来,军帽尚未摘下,风尘未歇。
一踏进客厅,就望见了刚从楼梯上下来,穿着杭景枝衣服背对着他的“杭景枝”。
他心中一动,眉宇间瞬间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