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滚烫、耳尖、耳根也滚烫的泛红,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温度高得吓人。
怀里的娇躯柔软得像一泓春水,她身上散发着的清甜气息,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扰乱着他的思绪。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而后他单手抱住怀里的人,几个跨步,将杭景枝抱放在书桌上。
杭景枝心一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的再次搂住他的脖颈,棱角分明的轮廓再次放大在自己面前。
疏离高冷、冷漠克制的脸,真想看看这张脸别的神情。
沈砚坻冷静的黑眸望着杭景枝,略显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坐着,别动。”
杭景枝迟疑片刻,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见沈砚坻折返过去,拿起她的拖鞋,又折回来,弯腰替她穿上。
杭景枝低头看着他。
这男人站直的时候,背脊挺直犹如一株苍松,高冷淡漠近身不得。
此时弯腰蹲在她面前,令她都有些恍惚。
“谢谢你了,沈团长。”
杭景枝从桌上下来,素来就爱干净的她,想到一会不用再洗脚了,她有些高兴。
沈砚坻低头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人。
乌发红唇,明眸善睐,雪肤皓齿,温婉柔美。
他的身上还残留着她柔嫩温软的触感。
“灯泡给我。”沈砚坻向杭景枝伸出手,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灯泡上。
杭景枝看了下那颇有高度的灯泡处,乖巧的将手上的灯泡递给沈砚坻,“麻烦你了。”
杭景枝将桌上的手电筒拿起,跟在他身后,帮他照明。
她站在一旁,看着沈砚坻将她叠了两层的凳子拿下,站在小板凳上,轻轻松松的将灯泡换好,房间再次被明亮的灯光填满。
沈砚坻看着她,声音低沉:“以后换灯泡这种事,别自己做,太危险了。”
杭景枝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谢谢你,沈团长。”
沈砚坻凝视着她看了一会,喉咙微动,“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准备退出杭景枝的房间。
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在他的身后,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一角。
沈砚坻的脚步顿住。
杭景枝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已然伸手扯住了他。
她抬眸看向他,犹豫了一会,迟疑地问道:“沈团长,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沈砚坻站在原地,目光如水般深邃,却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温情。
他的脸依旧冷峻,但眼底深处那一丝微妙的情感波动,却又像是不经意间泄露出来。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回应:“没生你的气。”
听到沈砚坻的回答,杭景枝显然松了口气,毕竟她骗人在先,还拉上了裴纪,现在他不生气了就好。
她眉眼微弯,清澈的双眸中带着期许:“那说好了,这事就过了。”
沈砚坻听着她低声的软语,喉结不自觉滚动,声音略带沙哑:“嗯。”
杭景枝嘴角弯起一抹清浅动人的笑意,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总算落了地。
她的注意力就转到了沈砚坻身上,想到他那么晚都还没睡,自己跟他又同一层,刚才自己翻找东西,便问道:“沈团长,你怎么那么晚都还没睡,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
沈砚坻的目光落在她温婉柔美的脸上,盯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与红润的唇角。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却依旧没有立刻转身。
再开口,声音微哑:“你不愿意给我机会,是因为……我之前退亲的事吗?”
杭景枝眉心微跳,没想到沈砚坻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她沉默片刻,仿佛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然后,她抬眸直视着沈砚坻,轻声说道:“沈团长,我们退亲的事情是我们一起决定的。我拒绝你,不是因为退亲的事,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你……”
杭景枝的脑袋里闪过原主之前纠缠沈砚坻的一幕幕,死缠烂打、恩情逼婚、威胁轻生,这样的爱太疯狂了。
“一腔孤勇,满怀热烈,但这都很正常,你只是刚好出现在了那个少女怀春的时候,我喜欢你,不顾你的感受,很执着但是太癫狂了,但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那些疯狂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所以,我才拒绝你……”
沈砚坻的喉咙里有几分哽塞,却只能吐出两个字:“抱歉。”是他自己弄丢了曾满心满眼是自己的人。
“在我自以为、自大的思想观念里一直认为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事情,既然我心里没有你,我就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也不会跟你多加接触,这是我的分寸和原则。”
杭景枝很赞同,感情确实不能勉强。
那个时候原主也还小,心智未开。
其实他完全可以接受,反正是原主贴上来的,这些都是现代那些大渣男信手拈来的台词了。
他不接受才是正确的。
对待不喜欢的人保持距离也很对,贞洁和分寸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沈团长,你不必为过去的事情道歉。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说开了,我也已经放下过去的事了,希望你也不用再介怀,就当我俩不存在这一回事,你看怎么样?”
杭景枝提议着,毕竟这是原主曾经做过的事,她是真的很希望一笔勾销,以后两人也清清楚楚的。
他娶他命定的女主,她吃她的国家饭,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沈砚坻只觉得胸臆发紧,喉咙干涩,眼前的人声音清浅,眉眼精致,眸间透彻温柔,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仿佛过去那个曾真切喜欢过他的人真的已成过眼云烟。
沈砚坻低垂着头,垂在他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努力将喉咙间凝滞的苦涩消散。
再次张开口时,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早点休息。”
说着这话,他便转过身,离开杭景枝的房间。
杭景枝看着他高大、落寞的背影快步消失在她的房间。
本打算问问他明天几点去菜市场,但是想想还是明天再看吧。
明天吃完早餐,再悠哉悠哉地去就行。
沈砚坻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冷冽而孤寂。
他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一张灼灼其华的脸,明媚张扬,眼眸里满是对他汹涌的爱意,那是她第一次拦在他面前,大胆、热烈、奔放、炽热的告白:“沈哥哥,我喜欢你,我的身体和心都在告诉我,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这样热烈的告白在他的军旅生涯里,在他接受的严谨、克制的教育里是他没遇到过的,他冷着一张脸拒绝了她的告白。
只是第一次接收到这样炽烈的喜欢还是烫得他耳根深处一片通红。
只是现在,这样的热烈、真挚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里、脸上。
现在的她对他只有疏离、眼里早已没有波澜,看着自己的目光平静到很难想象他也曾被她如此真挚的喜欢过。
如她所说,在她的心里早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