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风裹着香槟的甜香,混着男人们的笑闹声,把夜晚的气氛烘得越发燥热。
大富翁棋盘上的“房产”道具已经被瓜分大半,顾峥手里攥着三张“机会卡”,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韩子勋则因为刚被戳穿“纯情男高”的老底,正梗着脖子跟沈律赌下一轮骰子点数,试图挽回点颜面。
赵靳言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酒杯,目光时不时落在棋盘边缘那对始终没怎么说话的男女身上。
陆承渊和沐晚晴。
自从苏婉被周铭接走后,沐晚晴就重新坐回了陆承渊身边,只是两人之间隔了一拳的距离,不像刚才那样手臂相靠。
她手里捏着枚白色骰子,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圆点,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在侍者添酒时,才会抬起眼,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带着点微醺的红。
陆承渊则半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指尖夹着烟,却没点燃,只是任由烟身在指间转来转去。
他的目光看似落在棋盘上,余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身边的女人。
“该承渊哥了!”顾峥突然喊了一声,把骰子扔到陆承渊面前,“这轮我是银行家,你要是再踩我的地,就得掏双倍‘租金’!”
陆承渊没接骰子,只是抬眼扫了他一下,那眼神带着点惯有的冷淡,却没真的生气。
顾峥不怕他,反而凑得更近了些,挤眉弄眼道:“承渊哥,先别急着掷骰子,刚才子勋的‘历史性问题’都回答了,该轮到你了。真心话,不许耍赖!”
韩子勋立刻附和,忘了刚才的窘迫,拍着桌子喊:“对!该问承渊哥了!我早就好奇了!”
周淮泽和温冉也看了过来,连沈律都停下了转酒杯的动作,显然,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陆承渊的“好戏”。
这段时间他和沐晚晴冷战的事,圈里人多少都知道点,苏婉又一直围着他转,此刻不问点关键的,都对不起今晚的热闹。
沐晚晴捏着骰子的手指紧了紧,指腹泛白。
她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她微微侧过脸,看向陆承渊,眼底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像是也在期待他的回答,实则心脏已经开始砰砰直跳。
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在这段关系里彻底扭转被动局面的机会。
顾峥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语调,目光在陆承渊和沐晚晴之间来回扫:“承渊哥,坦白局啊。你跟晚晴嫂子闹别扭这一个月,身边那些个莺莺燕燕,比如上次酒会上跟你走得挺近的那个张小姐,还有苏婉……你们除了工作,有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比如……牵个手?搂个腰?或者……更进一步?”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暧昧,还故意挑了挑眉,显然是想把事情往更劲爆的方向引。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周淮泽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温冉紧张地攥住了他的胳膊,
赵靳言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陆承渊脸上,似乎在评估他的反应。
沐晚晴的呼吸也放轻了,她看着陆承渊的侧脸,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等着他的回答。
她在期待一个机会,一个牵导他的机会。
陆承渊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值得回答。
他的手指依旧转着那支未点燃的烟,神色没什么变化,仿佛顾峥问的只是“今天天气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听清:
“牵过手。”
还是那两个字,简单、直接,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歉意。
在他看来,商业应酬上的礼貌性肢体接触,根本算不上什么“过分”的事,甚至不值得他浪费口舌去解释。
他的身份和地位,本就允许他有这样的“特权”。
顾峥和韩子勋张着嘴,显然没料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一时竟忘了起哄。
周淮泽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倒是没觉得意外,陆承渊向来如此,不屑于在这种小事上撒谎,也不屑于解释。
温冉则担忧地看向沐晚晴,怕她会难过。
而沐晚晴,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心脏像是被轻轻蛰了一下,不算疼,却足够让她清醒地意识到。
机会,来了。
她没有像温冉担心的那样露出委屈的表情,也没有像顾峥期待的那样追问,甚至没有看陆承渊一眼。
她只是轻轻放下了手里的骰子,骰子在桌面上滚了两圈,停在了“ jail”的格子旁,像是某种隐喻。
然后,她缓缓站起身。
脸上那点微醺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平静的冷淡,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像被风吹皱的湖面,轻轻晃了晃,又很快恢复平静。
“我有点累,你们继续玩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说完,她甚至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转身就朝着露台出口走去。
深灰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在露台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不回头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