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的生活恢复了固有的节奏,永基集团需要他运筹帷幄,各种会议、应酬、决策填满了他的时间。
但无论多忙,他总会回到那所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繁华夜景的公寓。
而沐晚晴,就像一件被精心安置在公寓里的、最合他心意的艺术品,总在他需要的时候,以最恰到好处的姿态出现。
陆承渊不得不承认,他对沐晚晴,是极其满意的。
这种满意,超越了最初的新鲜感和肉体吸引,更像是一种长久契合的舒适感。她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她拥有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的脸,眉眼间自带一股不自知的媚意,像只修炼成精的小狐狸,偏偏性格却温顺得如同家养的猫咪。
她懂得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在他面前,她永远是柔软的、依赖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他看得出她有一些小野心,比如那个她悄悄经营的“霁望咨询”。
但他并不反感,反而有点欣赏。因为这野心是在他可控范围内的,甚至某种程度上,依赖于他的默许和资源。
她聪明地没有试图挑战他的权威,而是将这种野心转化为一种更取悦他的姿态。
努力变得更好,似乎只为了更能配得上他。这比那些一味索取或愚蠢地试图控制他的女人,要高明得多。
她几乎没有复杂的社交圈。她的生活重心似乎完全围绕着他。
没有令人心烦的异性纠缠,也没有需要他费神应付的闺蜜团。
这种“清净”,对于他这样地位的男人而言,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最重要的是,陆承渊能清晰地感受到沐晚晴对他的心动。那种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崇拜、依赖,甚至是一丝小心翼翼的爱慕,是伪装不来的。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收到的爱慕和倾慕足以堆成山。
婴儿的啼哭或许能换来母亲的关注,大厦的主人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与价值交换,他身边从来不缺各色女人投怀送抱。
对他而言,女人其实大都一个样。他厌恶一切形式的欲擒故纵。
那些试图通过拒绝、推就来抬高身价的手段,在他眼里不仅愚蠢,而且浪费时间。
哪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会有耐心追一个女人超过两天?
被拒绝几次还不立刻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何况是他陆承渊。
他的选择太多了,多到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迎合任何一个女人的小情绪。
沐晚晴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深谙此道。她从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对他的好感、依赖,甚至是逐渐加深的情愫,都表达得直接而坦荡,却又恰到好处,不令人感到负担。
她像是在进行一场心照不宣的追逐游戏,但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舒适区内,让他享受被追逐、被取悦的快感,却绝不会失去掌控权。
例如此刻。
陆承渊深夜回到公寓,玄关处的感应灯缓缓亮起,暖光漫过客厅时,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
客厅只留了一盏Lladro的落地灯,奶白色的瓷质灯座雕着缠枝莲纹样,柔和的光线落在沐晚晴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cashmere针织裙,是他上个月在hermès专柜随手买下的款式,柔软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身形,衬得她肩颈线条愈发优美,锁骨处的小痣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身上盖着一条浅灰色的max mara羊绒毯,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脚上套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与她平日里精致妩媚的模样不同,此刻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与乖巧。
她的头靠在沙发扶手上,长发散落在羊绒毯上,像一捧泼开的墨,手边还放着一本摊开的《瓦尔登湖》,书页上夹着一支cartier的钢笔。
听到电子锁关闭的声响,沐晚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只刚睡醒的蝶。
看清门口的人是他,她的眼底瞬间亮起一点光,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带着睡意的、软糯的笑容,声音含糊得像含了颗糖:“承渊,你回来了……”
她自然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拉住了他的西装袖口。
那是一件brioni的深灰色西装,面料挺括,却被她的触碰染上了几分温度。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和眼神,就传递出全然的等待和欢喜。
陆承渊心中那点因冗长会议而产生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走过去时,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弯腰时,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chanel N°5香水味,混着羊绒毯的暖意,在空气中织成一片温柔的网。他伸出手臂,将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打横抱起。
沐晚晴轻呼一声,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肌肤,小声说:“我可以自己走的……你刚回来,肯定很累。”
“别动。”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抱得更稳。
他将她抱回卧室,轻轻放在铺着Frette丝质床单的大床上。
沐晚晴却借着姿势,没有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反而微微用力,仰起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带着睡意的吻。
她的唇瓣很软,像刚剥壳的荔枝,带着点淡淡的唇膏甜味。
“欢迎回家。”她低声说,眼神迷蒙,却充满了真挚的依恋,像只找到了主人的小猫。
这个吻,无关情欲,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亲昵和归属感的确认。
陆承渊看着她,看着她在柔和灯光下毫无防备的睡颜。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小巧,唇瓣微张,连呼吸都带着均匀的节奏。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昵,让一种前所未有的、类似于“家”的安宁感包裹了他。
他很少会对某个地方或某个人产生“归属感”,习惯了独处,习惯了冰冷的商业谈判,习惯了身边人的刻意讨好,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有人等他回家,有人在他疲惫时给一个毫无防备的拥抱,有人用最纯粹的欢喜迎接他的归来。
这个有她在等待的公寓,似乎从一个冰冷的“住所”,变成了一个有温度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时,动作不自觉地放柔。
然后他关掉了床头那盏baccarat水晶台灯,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柔和的黑暗。
在黑暗中,他掀开被子,将她揽入怀中。沐晚晴像只找到热源的小猫,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头靠在他的胸口,手臂环住他的腰,腿轻轻搭在他的腿上,很快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陆承渊却没有立刻睡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重量,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她发丝的柔软。
他清楚地知道,沐晚晴的心动或许是真的,但她的温顺、她的懂事、她的一切恰到好处,必然也包含了精心的算计。
她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知道如何一步步让他习惯她的存在。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并不需要一份纯粹到毫无杂质的感情,那太奢侈,也太不现实。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明白,所有关系的本质都是价值交换。
他需要的是一个让他感到舒适、满意、且完全在掌控中的伴侣。
而沐晚晴,完美地符合了这一切要求。她像一件顶级奢侈品,不仅外观赏心悦目,那张漂亮的脸、那副柔软的身段,足以让他在任何场合都有面子,使用体验更是无可挑剔,她懂他的疲惫,懂他的欲,懂他的掌控欲,从不让他费心。
他甚至开始觉得,就这样将她长久地留在身边,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要她一直保持这样的“懂事”,不越界,不给他添麻烦,他不介意给她更多。
无论是物质上的,那些hermès的包、cartier的珠宝,只要她喜欢,他随时可以买给她,还是……某种程度上的“名分”。
感情的升温,于陆承渊而言,并非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而是这种细水长流的习惯与满意。
他就像一座千年冰山,习惯了寒冷,习惯了孤独,而沐晚晴则用她的温顺、聪慧和看似纯粹的爱慕,如同温暖的洋流,一点点地、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冰层的基底。
而他,默许甚至享受着这种侵蚀。因为这一切,始终都在他可控的范围内。
这种“量身定制”的满意,正是他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