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的主角不是林涛。
他施施然地坐到台下第一排，将舞台和聚光灯，都留给了那个如今光芒万丈的女人许静芳。
她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手持翻页笔，再也不是那个初见时跟在别人身后的助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搜索引擎，是互联网的入口，是信息时代皇冠上的明珠！而今天，我们星耀互联，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搜索引擎——快搜！”
许静芳的声音清亮而有力，回荡在整个会议室。
“现在，所有用户打开网址123，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快搜一下’！
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极致的技术和体验，让用户忘记他们曾经用过什么，只记住我们！”
话音落下，台下，无论是张俐的清华团队，还是陈华的实验室精英，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与有荣焉的激动。
林涛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才是他想要的团队。
演讲结束，大部队转战万豪酒店。
没有冗长的领导讲话，也没有尴尬的敬酒环节。
取而代-之的，是技术宅们喜闻乐见的“代码猜谜”和“搜索引擎知识竞赛”。
奖品也实在，最新款的机械键盘、定制的“快搜”文化衫、大容量移动硬盘……
几个年轻程序员为了抢一个键盘，在台上争得面红耳赤，引得台下笑成一片。
气氛热烈起来后，节目也野蛮生长。一个负责前端的小伙子上来就秀了一段炸裂的街舞，另一个负责算法的博士则用美声唱法飙了一首《我的太阳》。
在众人的起哄下，林涛也被推上了台。
他没扭捏，抱着吉他，一首《海阔天空》，一首《追梦赤子心》，直接点燃了全场。
“林涛，我第一次看到许静芳那个样子。”
Lisa端着酒杯凑过来，酒意微醺，眼神里却满是清醒的羡慕，
“她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跟以前在环宇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找到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已属不易，能找到一份为之燃烧的事业，更是天大的幸运。
“还有我表姐，”
Lisa瞟了林涛一眼，话锋一转，促狭地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在这儿干得特别开心。话说，她最近找你‘背书’的频率怎么样？有没有影响你休息啊？”
林涛一口酒差点呛到，尴尬地干咳两声
：“最近比较忙，说好了，等过完年再帮她补习。”
“切。”Lisa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陈华在这儿也挺开心的。”
叶晚棠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看似随意地插了一句，目光却在林涛和Lisa之间打了个转。
那一晚，几十号年轻人喝得尽兴而归。
第二天，林涛便登上了飞往魔都的航班。
在环宇公司，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近期的财报和投资回报梳理了一遍。随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盛d电子。
与燕京的纯软件团队不同，魔都这边是硬核的制造业基地。
ipod和Slimx 350的核心产能依旧在韩国，深市的工厂刚刚进入试产阶段，而魔都的生产线，才搭建完毕。
林涛刚踏进盛d科技的大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乌泱泱一群身高腿长的美女，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把不大的前厅挤得满满当当，空气里都飘着各种香水混合的味道。
一问才知道，公司正在为新产品招募平面模特。
陈添乔和罗锤子两人正被一群美女和经纪人围在中间，一个脑门冒汗，一个唾沫横飞，忙得脚不沾地。
“这个不行，气质太俗！”
罗锤子挥舞着手臂，对着一张照片指点江山，
“我们的产品，走的是极简、科技、艺术的路线！你找个网红脸来，是想让我们的产品掉价吗？”
林涛看他们实在无暇分身，便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拿起生产线近几个月的进度报告，安静地翻看起来。
次日，盛d的年会同样热闹非凡。
如果说星耀的年会是技术宅的狂欢，那盛d的年会就是工程师的派对，气氛更加粗犷热烈。林涛很快融入其中，跟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拼起了酒。
当然，最后被抬着出去的，是陈添乔和罗锤子。
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回到老家时，已经是年二十九了。
对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儿子，林涛的父母似乎早已习惯。
“一年到头不着家，回来了就多去亲戚家走动走动，别让人家说我们老林家出了个大学生就六亲不认了。”
林涛的老妈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过年的各种人情世故，林涛则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和。
“对了，”老妈手上的动作忽然一停，抬起头，用一种混合了八卦、审视和怀疑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前几天，有个特别俊的姑娘来家里找你。”
林涛心里“咯噔”一下。
“说是你同学，还跟我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老妈放下毛衣针，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审理什么大案要案。
“你老实跟妈交代，你是不是上学的时候欺负人家了，就想不负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