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极致寂静之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猛然从校场爆发开来,直冲云霄!
“仙师娘娘万岁!”
“丰饶恩泽,普惠众生!”
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澎湃力量,激动得难以自持。
有人奋力捶打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闷响,只为验证那绝非幻觉的坚实感;
有人纵身跃起,竟轻松跳起丈余高;
更有相熟的老兵互相查看对方脸上消失的伤疤和骤然变得年轻明亮的眼神,继而爆发出更响亮的狂笑与呐喊。
洪承畴立于点将台上,同样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他微微握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肌肉下蕴含的、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
心念微动,脚下砖缝里几株枯草瞬间疯长、变绿、开花、结籽。
他抬眼望向身旁静立的丰饶玄鹿,那巨大而温润的金色眼眸也正注视着他,一种血肉相连、如臂指使的亲密感油然而生。
强大!无可匹敌的强大!
这股力量是如此真实,如此令人沉醉。回想起数月前自己还在为粮饷、军备、建虏的威胁而殚精竭虑,甚至一度深陷绝望,洪承畴只觉得恍如隔世。
就在这时,一段极不和谐的记忆碎片,如同沉渣般悄然泛起——那是皇太极密信中极具蛊惑性的语句:
“...今日彼需公稳定辽东,故厚待之。然待大局已定,鸟尽弓藏...公手握重兵,又深得辽民之心,彼...真能容公否?”
想到此言,洪承畴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混合着讥诮与怜悯的冷笑。
“鸟尽弓藏?皇太极啊皇太极,你以凡俗帝王之心,度仙师神明之腹,真是可笑、可怜、又可悲!”
仙师是何等存在?挥手间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又复生,谈笑间郡王化荆棘、悍将变红妆,一念可令京城瑞兽显圣、金水化河,恩泽万民。
她若要江山,不过反掌之易,何需玩弄什么鸟尽弓藏的权术?山东赵文博之下场,便是对抗者的终局;
而青州李崇善、曲阜孔府乃至陛下之所获,便是顺应者的榜样。
今日仙师赐下这伟力与战争神兽,其意已昭然若揭:绝非让我洪承畴偏安一隅,而是要我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剑,将丰饶普惠推行至更广阔的天地!
“我洪承畴,又岂是不识时务、不堪造就之辈?”
胸中块垒尽去,只剩下对皇太极愚蠢离间的鄙夷和对仙师知遇之恩的澎湃激情。
机遇已如泰山压顶般摆在面前,唯有紧紧抓住,方能不负此生,不负仙恩!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恍惚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总督的决断与统帅的锐利。
“鸣钟!升帐!”洪承畴的声音蕴含着新生的力量,穿透欢呼声,清晰传入身旁亲卫耳中。
“咚!咚!咚!” 急促而威严的聚将钟声迅速响起,压下了校场的喧嚣。各级军官立刻意识到将有重大决策,强压下兴奋,迅速整顿部属,然后纷纷奔向督师行辕。
行辕大堂内,气氛热烈而紧迫。洪承畴端坐主位,周安坐于其左首下手,曹变蛟、王廷臣等核心将领以及几位重要幕僚分列两侧,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振奋之色。
“诸位!”洪承畴开门见山,声音沉凝有力,“仙师法驾亲临,赐下如此无上恩泽,其圣意为何,无须本督多言了吧?”
曹变蛟率先抱拳,声如洪钟:“督师!这还有何疑议?仙师娘娘这是让我等放开手脚,狠狠揍那帮建州鞑子!末将请为先锋!”
“正是!有此神力,又有玄鹿神兽,建虏不堪一击!正当一鼓作气,收复辽左,直捣黄龙!”王廷臣等将领纷纷附和,战意高昂。
周安平静开口,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仙师赐力,非为杀戮,乃为新生。吾等之力,当用于破旧立新,将以《新世三约》为本的新秩序和玄鹿带来的生机推行于辽东苦寒之地,解救万千黎庶于水火。此战,乃义战,乃圣战。”
洪承畴重重点头:“周将军所言极是!仙师之意,绝非仅仅杀戮,而是要我等以雷霆之势,扫清阻碍,广布恩泽!”
他目光扫过众人,斩钉截铁道:“故此,本督决意:即刻整军,不日誓师出关,兵锋所指,非仅破敌,更要每克一城一地,即刻推行新政,清丈分田,废籍安民!”
“谨遵督师令!”众将轰然应诺,士气如虹。
战略方向既定,具体的部署迅速展开:
经过简短商议,决定采取雷霆突击与稳步清剿相结合的策略。以精兵辅以玄鹿,快速夺取大凌河、杏山、松山、锦州等战略要点,主力大军随后跟进,清剿残余,稳固战线,并立即派出新政推行队伍。
军队动员与后勤:
各营立即返回驻地,进行最终的战前检查和动员。利用新获得的力量,士卒们搬运物资、检修器械的效率远超以往。
洪承畴与周安亲自前往匠作区。洪承畴尝试动用物质增生之力,只见他手掌抚过一堆粗铁锭,青辉流转间,铁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提纯,很快便满足了急需的箭簇修补材料。周安则协调青曜工匠,指导普通匠户利用新材料加速生产。
粮草官更是满面红光地汇报:“启禀督师!军中常平仓皆已爆满,新收之丰饶仙麦堆积如山,足支大军半年之用!且……”
他激动地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且卑职方才见周将军于仓旁空地略试仙法,挥手间便有青辉漫过,那预留的麦种竟于片刻内抽穗结粒,复得百石新粮!真乃……真乃通天之能!”
洪承畴微微颔首,对此毫不意外。他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的磅礴力量,心中底气前所未有的充足。
莫说周安,便是他自己,如今心念一动,亦能在极短时间内催生成百上千人所需的粮草。
而那丰饶玄鹿,其存在本身便是移动的生机源泉,若有需要,其长鸣所至,沃野千里亦非虚言。
他沉声道:“粮秣之事,已非首要之虑。我军如今携仙师之威,持沛然之力,乃雷霆之势,重在摧垮敌胆,速定疆土。传统辎重运输之累,可大幅削减,多备驮马车辆,用以装载军械、弹药及安民所需之新政文告、种子农具即可。至于口粮。”
他语气笃定,“有我,有周将军,有玄鹿神兽在,大军所至,荒原亦可化粮仓,何愁乏食?”
“督师明鉴!”粮草官及众将闻言,更是信心百倍。以往困扰大军行动最甚的粮草问题,在绝对的神力面前,竟已变得如此微不足道。
玄鹿巡城,恩泽布防:
洪承畴与丰饶玄鹿与周安及一众亲卫,缓步走出校场,开始巡行山海关内各处要地。
玄鹿的步伐沉稳而优雅,墨玉般的巨蹄落地无声,却自然荡开一圈圈青绿色的涟漪,所过之处,地面仿佛被注入了活力,生长出一片生机。
它的出现,立刻在关城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快看!是仙师赐下的神鹿!”百姓们纷纷从屋舍中涌出,挤在街道两侧,脸上充满了无比震撼与敬畏的神情。
他们不敢过于靠近,远远地望着那比城墙垛口还要高的巨大身影,望着那流转着电光的翡翠鳞甲与神树般的巨角,许多人不由自主地跪伏下来,双手合十,喃喃祈祷。
士兵们则纷纷挺直腰板,向玄鹿行注目礼,眼中充满了自豪与狂热——这便是他们即将并肩作战的神兽!
洪承畴指引着玄鹿,首先来到各个民夫聚集区及流民安置点。
玄鹿停下脚步,周身青辉大盛,前蹄轻踩地面,生命能量如同潮汐般涌动。
刹那间,只见空地之上,繁花木与嘉实木相伴破土而出,交相辉映!
繁花木洁白温润的花朵灿然绽放,散发出如雾如纱的柔和青辉,形成一个强大的生命滋养场域。
辉光所及,那些长期积累的深沉疲惫瞬间消散,肌肉的酸胀无力感一扫而空。
受伤者伤口处的疼痛迅速减轻,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一个因陈旧骨伤而行动不便的民夫,也惊愕地发现僵硬的关节变得灵活,萎缩的肌肉重新充盈起力量!
它所治愈的,是一切肉体上的损伤、残缺与劳损。
嘉实木古铜色的枝干上则迅速凝结出饱满丰盈、异香扑鼻的灵实。官府人员立刻摘下果实,分发给众人。
果实入口即化,一股温润浩荡的暖流瞬间通达四肢百骸。
患有风寒咳嗽、腹泻痢疾之人,病状立消;
一些先天体弱、或有隐疾在身者,只觉体内沉疴痼疾被连根拔起,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通透;
即便是健康的青壮,也感到精神越发健旺,气血充盈,寿命的根基都被巩固夯实。
它所祛除的,是一切疾病、毒害与早衰之因,赋予的是健康与绵长的寿元。
两者效果叠加,产生了更好的效果!
许多病患转眼间疾病全消、生龙活虎,许多身体上有残疾的人激动地尝试站立行走,整个区域被狂喜和感恩的浪潮淹没。
“仙师慈悲!神鹿恩泽!”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接着,队伍行至主要粮仓与军械库周边。玄鹿金色的眼眸扫过这些要地,前蹄轻踏。一株株肃风木悄然从附近的地面钻出,其盘踞如墨色玄蛇的枝干深入地下,构建起无形的防御网络。
在城门隘口与关键哨所,它鹿角上青光微闪,一株株缃风木便挺拔而立,浅黄色的叶片如金铁利刃,流转着寒光和电芒,如同自动警戒炮塔,与守军一同拱卫要冲。
这次巡行,玄鹿不仅布下了严密的防御,更以其神力,在关城各个人群聚集之处降下了治愈肉体与祛病延寿的恩泽,将后方民心士气与健康水平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为大军出征奠定了稳固的根基。
一切都在高效而狂热的气氛中飞速进行。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丰饶之力的灌注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威力开始运转。
翌日清晨,誓师大会在校场举行。
数万大军阵列森严,兵甲耀目,冲天的血气与磅礴的生命力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窒息的威压。
丰饶玄鹿屹立于阵前,神圣而威严。
洪承畴身着戎装,立于点将台上,声传四方:
“三军将士们!仙师赐我神力,予我神兽,非为守成,乃为开拓!非为私欲,乃为公义!”
“关外百姓,久陷虏手,饥寒交迫,苦不堪言!吾等秉承仙师普惠之志,当提此劲旅,北出边关,扫荡腥膻,光复旧土!凡克之地,即刻推行《新世三约》,均田亩,废贱籍,使民有其田,居有其屋,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此战,乃顺天应人之战!乃解民倒悬之战!大明之辉,丰饶之泽,将永耀辽东!”
“全军!开拔!”
“万胜!”
“丰饶万胜!”
“仙师万岁!”
震天的口号声中,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浩浩荡荡,开出山海关,向着辽阔的大地,迸发出席卷一切的锋芒!
洪承畴最后望了一眼关内那片生机勃勃的土地,转身跃上亲卫牵来的骏马,目光坚定地投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