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冥府之环”惯有的、带着金属呼吸声的沉寂。红色的光芒在通道的合金墙壁上疯狂流淌,将一切映照得如同浸染了鲜血。沙隆斯握着开天暗斧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斧柄上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灼热,与他体内因警报而骤然加速的血液产生着奇异的共鸣。他能感觉到,不仅仅是斧头,连他周身的雾影之力,也如同被惊扰的深海,开始暗流涌动。
安迷修脸上的温和在警报响起的瞬间便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炼过的、冰冷的锐利。他甚至没有再多看沙隆斯一眼,只是沉声道:“灰冥分队,一级战备。简报室集合,三十秒。”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紫色的制服下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步伐迅疾而稳定地向着简报室方向而去。
沙隆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跟上。沉重的开天暗斧在他手中仿佛轻了几分,随着他的跑动,斧刃在流动的红光中划出暗沉的轨迹。通道中,其他灰冥分队成员的身影也同时出现,从各自的方向汇入主通道,如同数道溪流归于大河。
沙尔曼庞大的身躯跑动起来带着沉闷的震动,他甚至没有穿戴完整的护甲,只套着基础的作战服,但那身虬结的肌肉和白色的岩石纹路本身就如同最坚实的铠甲。沙特瑞沉默地跟在他身侧,手中那根布满尖刺的棘鬼棒拖在地上,与金属地面摩擦出零星的火花。沙鲁克一边跑,一边习惯性地用手指轻弹着灭绝灵环刀的刀环,那细微的、几乎被警报声淹没的颤音,却带着一种扰乱人心的诡异韵律。沙古拉如同真正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滑行在通道的阴影里,杀厉蟾刀的赤红刀光在他身侧若隐若现。沙芬塔则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简报室的门口,抱着双臂,V形头盔下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每一个抵达的队员。
当沙隆斯最后一个踏入简报室时,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将外面喧嚣的警报声隔绝了大半,只留下沉闷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回响。
全息星图已经在房间中央亮起,清晰地标注出K-77星域和“铁砧”星系的位置。代表“血骸骨团”海盗舰队的猩红色光点群,正如同扩散的瘟疫,从星域边缘的一个非法跳跃点涌出,其前进方向,赫然指向“铁砧”星系内部一个闪烁着微弱蓝光的坐标——一个阿瑞斯星设立在那里的、小型的自动化采矿前哨站兼深空监测站。
沙宾站在星图旁,语速极快,却依旧保持着令人心安的清晰:“‘血骸骨团’,活跃于银河系边缘的掠夺者联盟,以残忍和混乱着称。此次出现的舰队规模远超其平常活动水平,拥有至少三艘经过重度改装的‘掠夺者’级战列舰作为核心,辅以大量高速突击艇和登舰船。其目标明确,直指‘铁砧-IV’前哨站。该前哨站仅有基础防御设施和一个排的守备队,无法抵挡这种规模的进攻。”
安迷修站在星图前,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解剖刀,刮过那些猩红的光点。“他们的目的?”
“前哨站储存有近期采集的、未经提炼的‘星辰矿’原石,价值不菲。但更关键的是,前哨站的深空监测阵列,监控着一条敏感的、未被公开的星际航道碎片。”沙宾推了推眼镜,“有理由怀疑,这次袭击背后有更大势力的影子,目的可能是测试我军反应速度,或是获取航道数据。”
“军团主力距离太远,常规巡逻舰队需要至少六个标准时才能抵达。”安迷修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能调动的最快力量,就是我们自己。”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每一个队员脸上停留片刻。“任务:驰援‘铁砧-IV’前哨站,击退或拖延海盗进攻,确保监测阵列和数据核心不被夺取或破坏。必要时,可执行净化协议。”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那意味着在万不得已时,可以彻底摧毁前哨站,防止技术泄露。
“沙尔曼、沙特瑞,负责正面突破登舰部队,清理前哨站外部平台。”
“沙鲁克,你的魔音,重点干扰敌方舰船通讯和协调,制造混乱。”
“沙古拉,前哨站内部环境复杂,是你的主场。清除潜入内部的敌人,保护数据核心区域。”
“沙芬塔,自由猎杀,优先目标:敌方指挥官、技术专家、以及试图靠近数据核心的单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沙隆斯身上。“沙隆斯,你和我是第一波。我们需要强行登陆一艘敌方的战列舰,从内部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火力,为其他人清理前哨站创造条件。”
沙隆斯的心脏猛地一跳。强行登陆敌方主力舰?与安迷修队长一起?他握紧了手中的开天暗斧,沉声应道:“明白!”
“行动代号:‘铁砧扞卫’。”安迷修最后说道,声音斩钉截铁,“十分钟后,三号发射港集合。解散!”
没有多余的动员,没有激昂的口号,只有最简洁的指令和最坚决的执行。队员们瞬间散开,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进行最后的战前准备。
沙隆斯回到自己的舱室,动作迅速地开始穿戴刑天铠甲。冰冷的甲片依次覆盖上他的身体,发出清脆的咬合声。当他将头盔最后扣合,视野被铠甲的内置界面所取代,外界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自身呼吸和能量核心运转的细微声响时,一种熟悉的、属于战士的冷静笼罩了他。他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开天暗斧,伸手将其拿起。这一次,斧柄入手的感觉不再是单纯的冰冷或沉重,而是一种……踏实。仿佛这柄斧头本身就应该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当他全副武装,手持巨斧来到三号发射港时,其他人已经基本到齐。一艘线条凌厉、通体漆黑、如同幽灵般的突击登陆艇“暗影之牙II型”已经预热完毕,尾部引擎喷口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
安迷修同样穿戴好了刑天铠甲,火刑剑背负身后。他看了一眼沙隆斯手中的开天暗斧,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只是打了个手势:“登艇。”
众人鱼贯而入。艇舱内部空间狭小,充满了能量液和金属的冰冷气味。沙隆斯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开天暗斧立在身旁,斧刃几乎要触碰到低矮的舱顶。他能感觉到身旁沙尔曼那如同火炉般旺盛的生命气息,也能隐约捕捉到沙鲁克指间那若有若无的音波震颤,甚至能闻到沙古拉身上那混合了多种毒素的、极其淡薄的奇异甜腥。
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启动时低沉的嗡鸣,以及艇身轻微震颤时金属构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沙隆斯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意能在体内缓缓流转,与身旁的开天暗斧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他仿佛能“听”到斧头内部,那股桀骜不驯的力量正在低声咆哮,渴望着饮血与破坏。
“即将脱离‘冥府之环’。进入潜行模式。预计抵达接触点时间:四十二分钟。”驾驶员冰冷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
舷窗外的景象从“冥府之环”庞大的钢铁结构,瞬间切换成了无尽的、点缀着遥远星光的黑暗。突击艇如同融入夜色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滑向预定的战场。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每一分钟都仿佛被拉长。沙隆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平稳而有力。他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临战前的、高度集中的冷静。他在脑海中反复模拟着可能遇到的情况,如何运用雾气遮蔽,如何在狭小空间内挥动开天暗斧,如何与安迷修配合……
“接近目标区域。侦测到高强度能量反应及交战信号。”驾驶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紧绷,“识别信号……前哨站守备队仍在抵抗,但外部平台已部分失守。敌方三艘战列舰呈三角阵型,包围了前哨站。其中‘血骸’号,旗舰,位置最靠前,防御阵列有轻微能量波动间隙,可能是我们强行登陆的最佳目标。”
全息战术图在艇舱内亮起,清晰地标注出敌方舰船的位置和前哨站的实时状态。
“锁定‘血骸’号。沙隆斯,准备。”安迷修的声音透过铠甲通讯传来,冷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明白。”沙隆斯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开天暗斧的斧柄。他能感觉到斧身传来一阵轻微的、兴奋般的震颤。
“暗影之牙”突击艇的速度骤然提升,如同扑向猎物的夜枭,向着那艘庞大如山、表面布满狰狞撞角和炮塔的“血骸”号战列舰猛冲而去!剧烈的过载让艇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敌舰发现我们!近防炮火来袭!”
舷窗外,无数道炽热的能量射线如同暴雨般泼洒而来!突击艇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规避动作,艇身不时被近失弹的能量余波擦中,剧烈地颠簸着!
“就是现在!发射登陆锚!”
伴随着驾驶员一声怒吼,艇身猛地一震!数根带着倒钩的、闪烁着能量光芒的巨型金属锚索,如同毒蛇出洞,狠狠地射向了“血骸”号舰体侧面一处相对薄弱的装甲接缝处!
“咔嚓!轰!”
锚索前端的小型爆破装置炸开,强行撕裂了装甲,锚钩死死地扣住了舰体内部结构!
“登陆舱脱离!祝好运!”
沙隆斯和安迷修所在的登陆舱瞬间与主体突击艇分离,沿着锚索,如同两颗出膛的炮弹,猛地撞向了“血骸”号的舰体!
“轰隆——!!!”
剧烈的撞击声透过铠甲传入耳中,震得沙隆斯气血翻涌!登陆舱的舱门在撞击的瞬间便已扭曲变形,被安迷修一脚踹开!
外面,是“血骸”号战列舰内部狭窄、昏暗、充满了机油、汗臭和血腥味的通道!刺耳的警报声在这里被放大,如同无数把锉刀在刮擦着耳膜!红色的应急灯忽明忽灭,将扭曲的金属管道和仓皇奔跑的海盗身影映照得如同地狱绘卷!
“清理登陆区!”安迷修低喝一声,火刑剑已然在手,炽热的剑光如同旋风般卷向最近处的几名海盗!那几名海盗还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能量枪,便被凌厉的剑光拦腰斩断,残躯在高温下瞬间碳化,发出焦臭的气味!
沙隆斯紧随其后踏出登陆舱,开天暗斧带着沉闷的风压横扫而出!他没有动用任何技能,仅仅是依靠斧头本身的重量和锋利!一名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海盗连人带他手中那面简陋的合金盾牌,被齐刷刷地劈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泼洒在肮脏的舱壁上,开天暗斧的斧刃上,那惨绿色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汲取着生命消散时逸散的能量,光泽似乎更盛了一分!
“左舷通道,通向舰桥和能源核心!右舷通向机库和武器阵列!我们分头行动,制造最大混乱!”安迷修快速判断着方向,“沙隆斯,你左我右!保持通讯畅通,随时支援!”
“是!”沙隆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向着左侧那条更加昏暗、充斥着更多管道和线缆的通道冲去!开天暗斧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他并没有将雾气完全展开,而是将其压缩在周身数米范围内,形成一层不断流动的、暗红色的视觉干扰层和能量缓冲带。这层薄雾有效地扭曲了海盗们瞄准的视线,削弱了他们能量武器射击的威力,同时也能让沙隆斯更早地感知到来自视线死角的攻击。
通道内的抵抗越来越激烈。听到警报赶来的海盗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从各个岔路口和维修通道中涌出。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护甲,拿着各种改装过的、冒着电火花的危险武器,嚎叫着扑上来。
沙隆斯步伐沉稳,手中的开天暗斧或劈或砍或扫,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有最简洁高效的杀戮。斧刃所过之处,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简陋的护甲,亦或是突然降下的密封闸门,都被强行破开!那“瓦解”特性在对付这些结构简单的物体时,效果尤为显着,往往一斧下去,目标便如同被无形之力从内部崩解般碎裂开来!
他就像一台沉默而高效的杀戮机器,在昏暗的通道中稳步推进,身后留下一条由残肢断臂和扭曲金属铺就的道路。开天暗斧饮饱了鲜血,斧身上的暗红流光越发鲜艳,那惨绿色的纹路也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偶尔,他会遇到一些难啃的骨头——比如穿着厚重动力甲、扛着旋转机炮的精英海盗,或者是由废弃零件拼凑而成、行动迅捷的改造机械体。对于这些,沙隆斯便会改变策略。他会先用雾气干扰其感知,遮蔽其视线,然后抓住其因混乱而露出的破绽,猛地突进,开天暗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取其核心!那狂暴的“瓦解”能量,往往能直接穿透厚重的装甲,将其内部的精密结构或者生物组织彻底破坏!
他感觉自己对开天暗斧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对雾气的运用也更加精妙。雾与斧,一柔一刚,一隐一显,在他手中达成了完美的互补。雾气是他的领域,是他的感官延伸;而斧头,则是领域内绝对的裁决,是撕裂一切阻碍的锋芒。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中传来了安迷修略显急促的声音:“沙隆斯!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右舷机库有大量敌方机甲被激活!我被暂时拖住了!侦测到有高能量反应正在向舰桥方向移动!可能是对方的指挥官或者技术官试图转移或销毁数据!你必须尽快赶到舰桥!阻止他们!”
沙隆斯心中一凛!队长被拖住了!通往舰桥的道路,需要他独自面对!
“明白!”他沉声回应,脚下步伐再次加快!开天暗斧挥舞得更加迅猛,将前方试图阻挡的一切都劈成碎片!
他不再保留,意能全力催动,周身的雾气骤然变得浓郁,如同沸腾的暗红血海,向着通道前方汹涌而去!雾气不仅遮蔽了视线,更带着强烈的能量干扰,让沿途的监控探头和自动防御武器瞬间失灵!他如同驾驭着雾海的死神,在敌舰内部高速穿行!
终于,在劈开最后一道加固的合金闸门后,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出现在他眼前——舰桥!
与其说是舰桥,不如说是一个充满了野蛮装饰的巢穴。巨大的、布满污垢的观察窗外,是依旧在激烈交火的前哨站和星空。内部空间杂乱地摆放着各种控制台,线缆如同蛇群般纠缠在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劣质酒精和汗液的混合臭味。几名穿着相对整齐、但眼神凶悍的海盗正手忙脚乱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似乎正在试图启动某种自毁程序或者转移数据。而在他们身后,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穿着镶嵌着骨片的厚重铠甲、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独眼中闪烁着残忍与狡诈光芒的海盗,正将一个类似数据硬盘的物体从主控台上拔出,塞入自己腰间的密封袋里。
正是“血骸骨团”的船长,“独眼”血狼!
看到破门而入、周身笼罩在暗红色雾气中、手持狰狞巨斧的沙隆斯,舰桥内的海盗们明显慌乱起来!
“拦住他!”血狼发出一声沙哑的咆哮,独眼中凶光毕露,他并没有选择亲自上前,而是猛地向后退去,同时按动了手腕上的一个装置!
“嗡——!”
舰桥四周的舱壁突然滑开,露出了后面隐藏的、四台造型怪异、如同多足蜘蛛般的自动防御机甲!这些机甲通体漆黑,八条机械腿上安装了锋利的切割刃,主体部位则是一门高速旋转的能量机炮和数支闪烁着毒芒的注射枪管!
四台机甲的红外探测器瞬间锁定了沙隆斯,能量机炮开始预热,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前有防御机甲,后有试图带着数据逃跑的血狼!情况危急!
沙隆斯猩红的眼眸中寒光一闪!他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迎着那四台机甲冲了上去!同时,他将周身的雾气催发到极致!暗红色的雾海不再仅仅是遮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主动向着那四台机甲缠绕而去!雾气干扰着它们的红外扫描和能量锁定,让它们的攻击准头大失,射出的能量光束大多打在了空处或者彼此的身上,溅起一片片火花!
而沙隆斯自己,则如同雾海中跃出的恶鲨,目标直指那试图从侧后方紧急逃生通道溜走的血狼!
“想跑?”
沙隆斯低吼一声,开天暗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投掷而出!巨大的斧头如同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化作一道旋转的暗红流星,以惊人的速度跨越了半个舰桥的距离,狠狠地斩向血狼的后背!
血狼感受到身后那致命的威胁,骇然回头,只看到一道不断放大的、蕴含着毁灭气息的斧光!他怪叫一声,下意识地将身旁一名吓呆了的海盗喽啰猛地推向身后!
“噗嗤!”
旋转的巨斧毫无阻碍地劈开了那名倒霉海盗的身体,去势稍减,但依旧狠狠地斩在了血狼仓促间举起格挡的左臂铠甲上!
“咔嚓!”
血狼那看似厚重的骨片铠甲,在开天暗斧的“瓦解”特性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连带着里面的臂骨,被齐肘斩断!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啊——!”血狼发出了凄厉的惨嚎,断臂之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剩下的右手死死抓住那个装有数据硬盘的密封袋,连滚带爬地扑向了已经打开一半的逃生通道闸门!
而此刻,那四台防御机甲也终于摆脱了雾气的纠缠,调整好姿态,能量机炮喷吐出炽热的火舌,密集的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向着沙隆斯覆盖而来!
沙隆斯眼神一冷,没有去追血狼,而是猛地回身,双手虚握!那投掷出去的开天暗斧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瞬间飞回他的手中!
他握住斧柄,感受着那熟悉的冰冷与沉重,面对着倾泻而来的能量风暴,不闪不避,将开天暗斧竖于身前,意能疯狂注入!
“刑天之雾——涡旋壁垒!”
暗红色的雾气以开天暗斧为核心,急速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但却凝实无比的雾状涡旋!袭来的能量光束撞入涡旋,大部分被那旋转的力场偏转、搅碎,只有少数穿透而入,也被斧身本身强悍的防御力所抵挡!
趁着这个机会,沙隆斯脚下一蹬,身形如同鬼魅般突进,瞬间贴近了一台防御机甲!开天暗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自下而上,猛地撩起!
“嗤啦——!”
坚固的机甲外壳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剖开,内部的精密结构和能量线路暴露出来,闪烁着紊乱的电火花,随即轰然爆炸!
沙隆斯毫不停留,借着爆炸的气浪,身形一转,巨斧横向挥出,又将另一台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机甲拦腰斩断!
剩下的两台机甲似乎意识到了眼前敌人的可怕,开始一边射击一边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但沙隆斯岂会给它们机会?他周身的雾气再次弥漫,干扰着对方的判断,同时手中的开天暗斧如同死神的请柬,每一次挥动,都必然伴随着一台机甲的彻底沉默!
短短十数秒,四台防御机甲便化为四堆燃烧的废铁!
沙隆斯喘着粗气,站在一片狼藉的舰桥上,看着那已经彻底关闭的逃生通道闸门,以及地上那截属于血狼的、还在微微抽搐的断臂,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遗憾。数据,还是被带走了部分。
就在这时,整个舰体猛地一震!更加剧烈的爆炸声从外部传来!舷窗外,可以看到另外两艘海盗战列舰正在起火、解体,而前哨站方向的抵抗炮火似乎也减弱了许多。
通讯频道中响起了沙宾平静的声音:“舰桥区域敌舰指挥系统已瘫痪。前哨站外部平台清理完毕。沙古拉报告,数据核心已确保。沙鲁克干扰成功,敌方舰队指挥链断裂。任务基本完成。安迷修队长正在返回汇合。”
沙隆斯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看了一眼手中兀自滴落着粘稠血液和机油的开天暗斧,斧身上的暗红流光似乎因为饱饮战斗而变得更加深邃内敛。
他做到了。独自突进,阻拦强敌,虽然没有留下全部数据,但成功瘫痪了敌方旗舰的指挥,为整个任务的胜利奠定了关键基础。
这是他获得开天暗斧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雾与斧的初次合鸣,便在这艘充满血腥与混乱的海盗战舰内部,奏响了一曲毁灭的乐章。
他收斧而立,周身的雾气缓缓平息。舰桥内,只剩下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灰冥分队清理残敌的战斗声响。
新的武器,新的战斗方式,通过了第一次血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