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第一百七十五章:修真界
时光荏苒,自陈墨潜入这蜀山深处的峡谷洞府,转眼已是大半个月过去。洞府之内,夜明珠的光辉恒久不变,隔绝了外界的日升月落,唯有凭借对自身气血运转和灵力消耗的精准感知,方能大致推算时间的流逝。
这大半个月,陈墨并未虚度。首要之事,便是彻底熟悉新得的灵宝“紫云炉”。他开炉炼制了数批丹药,主要以蕴灵丹和聚气丹为主。有了紫云炉的加持,炼丹过程果然顺畅无比,炉火控制更为精妙,药力融合更加充分,成丹率与丹药品质皆有显着提升。炼制出的丹药,颗颗圆润饱满,丹晕流转,药香内蕴,远非之前用下品鼎炉所能比拟。这些丹药,足够姜然、赵尘羽等人使用相当长一段时间。
炼丹之余,陈墨也曾多次离开洞府,身影如鬼魅般穿行于蜀山险峻的峰峦与幽深的密林之间。他凭借强大的神识,搜寻着可能存在的野生灵草。蜀山山脉历史悠久,灵气相对浓郁,确实孕育了一些外界难寻的药材,虽年份大多不足千年,但用于补充炼丹储备,或炼制一些特定辅助丹药,却也聊胜于无。
而这段时间里,最大的收获,或许并非物质上的,而是来自洞玄真人残魂所讲述的、关于“后世”修真界的诸多秘辛。
洞玄魂仆为表忠心,亦是深知自身价值所在,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存活了四百多年,又曾是东域大宗玄天宗的金丹长老,见识阅历远非寻常散修可比。陈墨在休息或整理药材时,便会让他讲述修真界的风土人情、宗门格局、功法流派、奇闻异事。
通过洞玄的讲述,一个远比陈墨凭借上古龙族记忆碎片拼凑出的、更为“近代”和具体的修真世界画卷,缓缓展开。那是一个广袤无垠、万族林立、修行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被称为“修仙界”或“修真界”。宗门世家盘根错节,修士等阶森严,从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到化神、炼虚、合体、大乘,乃至渡劫飞升,每一步都艰难无比。资源争夺、秘境探索、道统之争,构成了那个世界永恒的主题。
陈墨听得仔细,这些信息对他了解当前宇宙中可能存在的修行势力至关重要。然而,听着听着,一个巨大的疑问在他心中升起:根据洞玄的描述,那“修真界”的浩瀚与繁华,与此地(地球)的贫瘠、末法,简直判若云泥。地球上的灵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何能孕育出洞玄真人口中那般辉煌的修真文明?而且,洞玄是如何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这一日,陈墨刚刚结束一轮丹药的淬炼,将新出炉的蕴灵丹收入玉瓶,便向侍立一旁的洞玄魂仆提出了这个核心疑问:“洞玄,据你所述,那洪荒古星修真文明鼎盛,灵气充沛。而此界,你也感知到了,灵气稀薄近乎枯竭,乃是标准的凡俗末法之地。你当初,究竟是如何从彼界来到此地的?两界之间,可有稳定的通道?”
洞玄魂仆的虚影波动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对那段惊心动魄往事的回忆,语气中带着后怕与一丝不可思议:“回禀主人,您所言极是!修真界……确实并不在此处空间,或者说,与主上您所在的这个世界,相隔不知多少万里虚空,甚至可能……不在同一片星空之下!”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继续道:“当年晚辈遭那帮贼子偷袭,重伤遁走,慌不择路。凭借着从上古遗迹中得到的那张残破古图指引,逃至了一处荒芜人烟的古山脉深处。在那山脉之巅,晚辈发现了一个废弃不知多少万年的远古传送阵。”
“传送阵?”
陈墨眼神一凝。空间传送之法,即便在他的龙族传承记忆中,也属于高深范畴,除非实力强横可直接撕裂空间,绝非等闲可以布置和使用。
“正是!”
洞玄肯定道,“那古阵规模宏大,构造玄奥,远非寻常宗门使用的短途传送阵可比。根据晚辈对阵法的粗浅研究,以及古图上的只言片语推断,那很可能是一座能够进行超远距离、甚至可能是跨星域传送的超级古阵!一次启动,传送距离恐有万里乃至十万里之遥!”
“晚辈当时被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见那帮贼子紧追不舍,心一横,便冒险尝试启动那古阵,希望能借此远远遁走。晚辈耗尽身上剩余灵石,又拼着损耗本命精血,才勉强激发了古阵一角……”
洞玄的声音变得苦涩起来:“然而,就在传送光柱亮起,空间波动最为剧烈的关键时刻,追杀我的那几个贼子赶到,他们不敢踏入传送范围,却联手对着古阵边缘发动了猛攻!原本就年久失修、运行极不稳定的古阵,遭到外力干扰,瞬间发生了可怕的崩溃!”
“空间之力失控暴走,形成了恐怖的空间裂缝和乱流。晚辈……晚辈未能被传送到预设的目的地,反而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卷入了狂暴的空间裂缝之中……那感觉,仿佛肉身与灵魂都要被撕成碎片,四周是光怪陆离、毫无规则的扭曲虚空,完全失去了时间和方向的概念。”
“也不知在空间乱流中漂泊了多久,就在晚辈魂力即将耗尽、意识模糊之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空间牵引力。晚辈拼尽最后力气,朝着那股牵引力挣扎,最终……仿佛从一个破开的口子中被‘抛’了出来,坠落之地,便是此界,也就是主上您所在的这个世界。”
洞玄魂仆的虚影显得心有余悸:“晚辈坠落时已是油尽灯枯,勉强开辟了这处洞府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甚至连仔细探查这个陌生世界都来不及,就……唉!若非心中执念未消,强修了那鬼道秘术,恐怕早已彻底消散了。”
陈墨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洞玄的经历,信息量巨大!
首先,确认了除了末法地球之外,确实还存在着一个(或多个)修真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其次,通往那个世界的途径,并非稳定的通道,而是通过极其危险、不可控的空间裂缝或远古传送阵。洞玄的到来,更像是一次意外事故。
“那座传送阵……位于修真界的何处?是否还有修复的可能?”
陈墨追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若以后能找到并修复那座古阵,或许意味着一条通往更广阔天地的道路。
洞玄魂仆努力回忆着:“位置……在修真界东域极东之地,一片被称为‘万壑山脉’的禁区边缘。至于修复……”他苦笑摇头,“难,难如登天!且不说那古阵本身损毁严重,单是启动它所需的能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晚辈当初也是情急拼命,加上古阵似乎还残存一丝本能反应,才勉强激活。想要完全修复并稳定运行,恐怕需要阵道宗师出手,以及海量的极品灵石甚至更高级的能量源。”
陈墨目光闪烁,心中思绪翻腾。虽然希望渺茫,但终究是留下了一个线索。“万壑古脉”、“远古传送阵”……这些名词被他深深记在心中。
看来,地球并非唯一的修行之地,只是处于一个相对封闭和贫瘠的角落。而自己这条意外苏醒的洪荒龙神,未来的道路,或许注定不会局限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洞玄真人的到来,仿佛是为他推开了一扇窥探更广阔世界的窗户。
接下来的目标,除了提升身边之人的实力,或许也要开始留意与空间、传送相关的古籍秘闻了。陈墨暗自思忖着,感觉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一分,但前路,也变得更加清晰和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