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第七十章:描绘特殊的人群
山风依旧呜咽,却吹不散空气中那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三辆越野车旁,包括赵尘羽和刘海峰在内的十二个人,如同十二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塑,僵立在原地。他们的目光,还死死地盯着五十米外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肉烂泥,以及扭曲的枪械、生死不知的残存者。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最狂暴的雷霆反复劈凿过。
死了…… 就这么……没了? 弹指之间?甚至没看到墨哥有任何动作?
这不是战斗,这甚至不能称之为碾压。 这是……神罚!是来自更高维度的、对蝼蚁的随意抹除!
现代武器?训练有素的杀手?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简直可笑得像孩童挥舞的树枝!
“呕——”一名心理素质稍弱的护卫终于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纵然身为特种兵,也不曾见过这种场面,干呕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其他人也陆续从极致的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看向中间那辆安静越野车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敬畏、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崇拜!
赵尘羽猛地一个激灵,强行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和狂跳的心脏。他是领头人,他不能乱!墨哥还在看着!
他深吸一口冰冷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有些变调,却异常坚定地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墨哥的命令吗?!处理干净!快!”
这一吼,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
那十名精英护卫到底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虽然心神俱震,但执行力仍在。立刻分出几人,如同猎豹般冲向那辆黑色SUV,动作迅捷而专业地检查残存者(确认只剩那个断臂的还有一口气,但也已昏迷),快速搜查车辆内部寻找任何线索,同时从自己车上取下简易的清理工具和燃料。
另外几人则警惕地散开到周围,担任警戒,虽然他们知道,有墨哥在,恐怕没什么能构成威胁,但这是他们的职责。
赵尘羽和刘海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魂未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两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走到陈墨的车旁。
刘海峰拉开车门,赵尘羽则恭敬地低声道:“墨哥……处理好了,我们……继续出发?”
陈墨依旧闭目靠在座椅上,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苍蝇,淡淡地“嗯”了一声。
赵尘羽和刘海峰立刻如蒙大赦,赶紧上车。赵尘羽坐进了副驾,刘海峰则再次握紧了方向盘,只是这次,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车队再次启动,绕过那摊正在被迅速清理和焚烧的狼藉,重新驶上了荒凉的公路。
车内气氛压抑得可怕,只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赵尘羽和刘海峰坐立难安,无数次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后排闭目养神的陈墨,心中有无数个问题在疯狂呐喊,却又不敢问出口。
恐惧与好奇,如同两只猫爪,在他们心里反复挠抓。
车队一路沉默地向西行驶,又开出了一百多公里。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晖将远山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山区腹地,道路愈发崎岖难行,两侧皆是茂密的原始森林,看不到任何人烟。
“墨哥,”赵尘羽看着导航和天色,小心翼翼地请示,“天快黑了,山路夜行太危险。前面有块河滩空地,比较平坦,适合扎营,您看……”
“可以,就在附近停吧。”陈墨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苍茫的景色。
车队很快在一条湍急河流旁的平坦碎石滩上停了下来。
众人沉默而高效地开始忙碌起来。搭帐篷的搭帐篷,捡柴火的捡柴火,负责伙食的则从车上搬下煤气灶和各类食材、罐头,开始准备晚餐。所有人的动作都比之前更加麻利、更加沉默,眼神交流之间,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敬畏。
篝火很快升了起来,驱散了山间的寒意和黑暗。锅里炖着香喷喷的肉汤,烤架上滋滋作响地烤着肉肠和玉米。
但没有人先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地,聚焦在那个独自坐在一块大石上、静静看着跳跃火焰的男人身上。
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仿佛是这片天地的绝对中心。
赵尘羽和刘海峰互相推搡了一下,最终,两人端着两碗刚盛好的、热气腾腾的肉汤,鼓起勇气,走到陈墨面前。
“墨哥,先吃点东西吧。”
赵尘羽将汤碗递过去,声音恭敬无比。
陈墨接过碗,放在一边,目光扫过围在篝火旁、却都不敢靠近、眼神复杂的众人,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他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都过来吧。”
众人如奉纶音,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迅速而安静地围拢过来,以陈墨为中心,坐成了一个圈。一个个腰板挺得笔直,如同等待训话的小学生,连呼吸都放轻了。
陈墨看着跳跃的火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并不打算完全暴露龙族身份,但经过白天的事,也需要给这些追随者一个初步的交代,让他们对这个世界有新的认知。
“是不是觉得,白天的事,很不可思议?”
他开口,语气很平淡,甚至带着点闲聊的味道,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感。
众人猛地点头,眼神渴望。
“觉得我……不像人?”
陈墨忽然问了个有点尖锐的问题。
赵尘羽和刘海峰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墨哥您别误会!我们就是……就是觉得太牛逼了!跟电影里的超人一样!”
“超人?”
陈墨似乎觉得这个比喻有点意思,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没那么夸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你们以前接触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的表面,或者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就像海面上的冰山,你们只看到了上面的一角。”
众人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
“在这个世界底下,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甚至无法理解的生物和人。”
陈墨继续用白话说道,“有些是自古传下来的老手艺,练到深处,也能有些特别的本事。有些……可能压根就不是普通人。”
他指了指自己:“我自己,算是运气好,有过一段奇遇,他教会了我一些东西(玄渊,龙的记忆)。练得久了,就跟你们平时见的那些练武的、打架的,不太一样了。”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既说明了力量的来源(奇遇),又模糊了具体界限(不是普通武术),更容易被这些人接受。
“就像白天的那些岛国人,”陈墨语气转冷,“他们背后,恐怕也有类似的‘非普通’力量在支持。不然,不敢这么嚣张地跨境追踪,还带着家伙。”
众人恍然大悟,同时又感到一阵后怕。原来世界这么复杂危险!
“墨哥,那……那像您这样的……厉害人物,多吗?”
一个胆子稍大的护卫,忍不住小声问道。
“说是不多,但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少。”
陈墨淡淡道,“大多都藏着掖着,有自己的规矩,一般不会轻易在普通人面前显露。所以你们以前不知道,也正常。”
他看向赵尘羽和刘海峰:“你们两家,在普通人里算是顶天了。但放在真正藏着的那批人眼里,也就不算啥了。所以,以后行事,都机灵点,别以为有了点权势就能横着走,说不定哪天就踢到铁板了。”
赵尘羽和刘海峰冷汗都下来了,连忙点头:“是是是!墨哥教训的是!我们一定谨记!”
陈墨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你们既然跟了我,以后难免会接触到这个层面。怕吗?”
“不怕!”
这一次,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声音响亮,带着一种被认可和即将踏入新世界的激动与狂热!
见识了墨哥通天的手段,谁还会甘心只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恐惧过后,更多的是对未知力量的向往和追随强者的决心!
“不怕就好。”
陈墨点点头,“跟着我,以后少不了会碰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也可能会有危险。但同样,也会有你们想象不到的好处。”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比如,让你们变得比现在更能打,跑得更快,活得更久……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如同最强烈的兴奋剂,瞬间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力量!寿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墨哥!我们跟定您了!刀山火海,绝不皱眉!”赵尘羽激动地表态。 “对!墨哥!以后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刘海峰和其他护卫也纷纷低吼,眼神坚定无比。
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恩威并施,既展示绝对的力量让他们敬畏,又给出明确的希望让他们死心塌地。
“行了,吃饭吧。”陈墨摆摆手,结束了这次短暂的“科普”,端起那碗还温热的肉汤,喝了一口。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气氛瞬间活跃起来,纷纷跑去盛饭取食,彼此交谈着,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兴奋。经过这番交谈,他们心中的恐惧被冲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和使命感。
他们不再是普通的保镖或雇员,他们是追随一位“神人”、即将踏入一个全新世界的……先行者!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一张激动而虔诚的脸庞。
陈墨看着这一幕,知道初步的收心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在这片原始的秘境中,找到足够的资源,将这份忠诚,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