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找来炭火盆,把木板架在两根木头上,
离炭火一尺远 —— 这是为了让木板定型,防止冬天冷缩变形。
烤的时候得不停翻转,手还得时不时摸一下木板的温度,不能太烫,不然会烤焦;
也不能太凉,不然定不了型。
陆少枫烤得很仔细,烤到木板表面有点发深褐色,用指甲一掐,硬邦邦的,才停下来。
烤好的木板还得用细砂纸打磨 —— 砂纸是从镇上供销社买的,细得很,磨过木板后,摸起来滑溜溜的,连一点粗糙感都没有。
然后是做绑带:从仓房翻出野猪皮,用陨刀切成宽两寸、长三尺的条 —— 陨刀锋利,切野猪皮跟切布似的,一点不费劲。
把野猪皮条放在温水里泡软,然后用粗针线缝在木板的两端,
缝的时候还得用筋皮条加固。
—— 筋皮是陆勇去年剥的鹿筋,煮软了撕成条,缠在绑带接口处,再缝几针,免得滑着滑着绑带松了。
最后是雪杖:
把水曲柳木棍的一端削成尖的,削的时候得留三寸长的圆头,不然太尖了容易扎进雪地里拔不出来;
另一端用砂纸打磨光滑,再缠上几圈野猪皮,做成握柄 —— 这样冬天握在手里不冻手,还防滑。
整个制作过程花了三个小时,陆少枫做得专心致志,雪粒子落在他的头发上,都没察觉。
醉仙蹲在他旁边的石磨上,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木料,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地上的木花;
彪崽子则好奇地围着炭火盆转,鼻子凑过去闻了闻,
被炭火烫得 “嗷” 一声,赶紧往后退,缩到醉仙旁边,
委屈地用脑袋蹭醉仙的爪子,逗得陆少枫忍不住笑。
“枫哥,你这干啥呢?”
陆少枫抬头一看,是耗子,正扛着个布包,站在院门口,毛球跟在他脚边,摇着尾巴。
陆少枫放下手里的砂纸,指了指屋檐下的两副木马:
“做两副木马,明天进山用。”
耗子走进来,蹲在木马旁边,伸手摸了摸木板,又掂了掂雪杖,眼睛亮了:“嘿!这手艺可以啊!枫哥,你咋想起做这玩意了?去年咱进山都是走路,没见你用这个啊。”
“今年雪大,山上雪厚,走路不方便,有这玩意快。”
陆少枫拿起一副木马,递给耗子,“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耗子接过木马,笨拙地绑在脚上,刚站起来就晃了晃,差点摔着,“哎哟” 一声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好家伙,太久没玩,都快忘了咋站了。”
陆少枫笑着把另一副木马绑在自己脚上,轻轻一滑,就滑出去老远,稳稳停在院子中间,又滑了回来,动作流畅得很。
“你这不行啊,还说比我强,刚站都站不稳。”
“那是我还没适应!”
耗子不服气,慢慢往前滑,一开始还磕磕绊绊,滑了几下就找回了感觉,
“你忘了?小时候在后山坡,你摔得屁股都青了,还是我扶你起来的!
也就英子滑得比我好,你可不如我。”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在后面推的我,” 陆少枫也滑过去,
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雪沫子被他们滑得飞溅,醉仙蹲在石磨上,看着他们,时不时发出 “呜呜” 的叫声;
彪崽子则跟在他们后面跑,偶尔被雪滑倒,滚成个白球,又赶紧爬起来,继续追。
玩了一会儿,两人都热了,解开木马,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
王桂兰端来两杯热茶,递给他们:“你俩也不怕冻着,这么冷的天还在外头疯跑,不怕感冒啊。”
耗子喝了口热茶,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
“婶,这不是好几年没玩木马了嘛,有点兴奋。”
枫哥,军叔让我跟你说,多谢你之前提醒屯子里的人多囤粮食和柴火,
这几天雪下得大,不少人家都庆幸囤得多,不然这冬天可难熬了,屯子里的人都在议论今年冬天不正常,雪下的太早太大,而且还刮大风。”
陆少枫喝了口茶,心里没觉得有多特别 —— 只是提前知道今年冬天冷,提醒了一句,真正办事的还是军叔。
不过真正的雪还在后头……
“军叔太客气了,我也就是随口一提。”
“啥叫随口一提啊!”
耗子急了,“去年冬天,西屯就有两家没囤够柴火,冻得半夜起来劈柴,结果把斧子掉在脚背上,差点截肢。
今年咱屯子没人犯这错,都是你的功劳!”
陆少枫笑了笑,没再争辩。
抬头望向远处的山,雪还在下,比早上小了些,山尖在雪雾中若隐若现。
“这雪估计还得下两天,等雪停了再进山。”
“好啊!” 耗子眼睛一亮,“咱多打几只,给英子和晓露补身子。”
接下来的三天,
陆少枫没闲着,每天早上起来,先去马场和鹿场看看—— 陆勇已经把马料添好了,
陆少枫又检查了一遍鹿舍的窗户,确保没有漏风的地方,然后是参田 。
下午的时候,就和英子在屋里待着 ,英子缝小衣服,他在旁边削小木勺、小木马
直到第四天早上,天刚亮,
陆少枫就听见外面的风声 “呜呜” 响,像哭似的。
推开房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刮得脸生疼
—— 雪停了,风特别大,天空是灰蒙蒙的,远处的山尖被风吹得雪雾弥漫。
“这风,够劲。” 陆少枫裹紧了棉袄,心里却兴奋起来 —— 真正的寒冬来了,这样的天气,山里的猎物肯定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