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去附近找新鲜苔藓,再割几块老桦树皮 —— 要完整的,别太脆。”
陆少枫从背包里掏出鹿勺、小铲子和小刷子:“我先抬那棵最大的六品叶,你回来后从四品叶练手。”
“这么长时间没动手,别全忘了,记住用鹿勺扒土,小铲子只松外围的土,别碰参须。”
耗子赶紧应了声,拿起立棍就跑,脚步轻快得像踩了弹簧:“枫哥你放心!”
陆少枫蹲在最大的六品叶旁边,先用立棍在参周围画了个半米大的圈。
拿起鹿勺,从圈的最外围开始,一点一点扒土。
鹿勺一挖就是一勺,土粒里混着新草的根须和腐木渣,吸进肺里的空气带着股潮湿的甜腥。
随着鹿勺慢慢深入,参的主根逐渐显露出来 —— 先是淡黄色的芦头,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芦碗。
接着是主根,比婴儿手臂还粗,呈疙瘩状,上面缠着银线似的参须。
须子上还带着绿豆大小的珍珠点,密集而饱满。
“好家伙!” 陆少枫忍不住低呼,拿出小刷子轻轻清理芦头。
“芦碗这么密,至少一百三十年以上!你看这珍珠点,等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这参品相绝了!”
醉仙蹲在旁边,小脑袋凑得特别近,眼睛盯着参须。
时不时用爪子轻轻碰一下陆少枫的手腕,像是在提醒 “慢点挖”。
陆少枫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头:“放心,不会碰坏的。”
醉仙立刻蹭了蹭他的手心,尾巴尖扫着他的手背。
然后绕着参转圈圈,小爪子偶尔扒拉两下旁边的腐叶,像是在帮着清理。
大概半个时辰,耗子抱着一大团苔藓跑了回来,手里还卷着几大块桦树皮。
树皮是老桦树的,又软又韧,上面还带着点新的树汁。
“枫哥,苔藓找着了,都是刚从岩石上揭的,水分足;桦树皮我挑了半天,保证裹参不裂!”
看到参的主根,耗子眼睛都直了,蹲下身不敢碰,只是用手指着芦头。
“我的天!这芦碗!比上次那棵百年参还多!珍珠点这么密,肯定能换不少金砖!”
“你先练手抬四品叶。” 陆少枫头也没抬,手里的鹿勺还在轻轻扒土。
“就抬那边那棵,离得近,我看着你。注意看参须的走向,别绕错了。”
耗子蹲到四品叶旁,拿起鹿勺,动作熟练得很。
鹿勺碰到土粒的 “沙沙” 声均匀而稳定,没一会儿,参的主根就露了出来。
芦头清晰,参须完整,没有一根断裂。
“枫哥!你看!没断一根须子!” 耗子抬头时满脸得意,手里的参举得高高的,像举着宝贝。
“这参至少五十年,芦头有五个碗呢!”
陆少枫点点头,心里很满意 —— 耗子的手艺确实进步了。
从第一次挖三品叶手抖,到现在挖四品叶稳如老手,都是这几次练出来的。
继续挖自己的六品叶,每挖一棵,就用苔藓裹好,再包上桦树皮。
小心地放进背包最底下,生怕压坏了。
醉仙也跟着忙,每挖好一棵,它就用鼻子轻轻碰一下参包,嘴巴留下口水。
然后又跑到下一棵参旁边等着。
日头慢慢偏西,雾果然淡了些 —— 不再是密不透风的白墙,变成了飘在林间的薄纱。
黑虎赶紧抓起望远镜,这次终于瞅见了:远处的山坡上,陆少枫正蹲在地上扒土。
旁边的耗子扛着短棍来回转,几条大狗在周围溜达,地上还堆着裹着苔藓的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是参。
“找到了!” 黑虎低呼一声,三角眼亮得吓人。
“你们看!那小子正挖参呢!旁边的背包鼓鼓囊囊的,指定是好货!”
把望远镜递给旁边的疤脸:“你看,那几条猎狗 —— 虽然壮,可咱们七十多号人,还怕它们?”
“到时候杀了吃狗肉!”
疤脸凑过来看了看,咧嘴笑:“虎哥,还是你有办法!这林子咱不熟,只能打伏击!”
黑虎点点头,又把望远镜递给其他人,每人看一眼,眼里的贪婪就多一分。
瘦猴看完后,一脸淫笑地搓着手:“虎哥,这次咱们肯定能成!”
“等拿到金砖,回去我就找王寡妇,胸大屁股软!到时候让她下不了炕。”
“先把人盯紧了!” 黑虎瞪了他一眼。
“让你去继续盯着,保持距离!那几条狗鼻子灵,别靠太近 —— 要是被发现了,别说金砖,连小命都保不住!”
瘦猴赶紧应了声,揣着短棍又往山下跑,这次脚步轻快了不少。
连雾水沾在裤腿上都忘了。
黑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上次在鹰嘴崖,就是因为没摸清陆少枫的底。
谁特么知道他进山带着狗就跑了,追都追不上!
这次不一样,七十多号人,有枪有刀,就算他枪法准,也架不住人多。
太阳落到山后面时,雾林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只剩下西边天空的一点橘红色余晖。
此时的陆少枫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伙人惦记上了。
他数了数背包里的参 —— 十六棵六品叶,每一棵都裹得整齐。
耗子也挖了二十棵四品叶,参须完整,品相也好。
“别抬了,天黑了,再抬容易碰坏参。” 陆少枫收起工具,立棍敲在树干上。
“笃笃笃” 的声音在雾里传得很远,警戒的狗帮们听到声音,立刻往回跑。
很快就聚集到陆少枫身边,白龙走在最前面,眼神依旧警惕,嘴角还沾着点草屑。
往石崖走的路上,雾气又浓了些,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带着点夜晚的寒意。
林间的声音也变了,白天的鸟叫没了,换成了虫鸣和远处偶尔的狼嚎。
却很快被白龙的低吼压下去。
陆少枫走在前面,耗子跟在后面,背着背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星星,怕走偏了。
醉仙一会儿跑到陆少枫前面,一会儿又落到耗子旁边,小尾巴在雾里摇得显眼。
回到石崖时,已经完全黑了。陆少枫从背包里掏出火柴,点燃了之前剩下的柴火。
火光照亮了周围的区域,石崖下的小水潭泛着微光,潭边的苔藓被照得翠绿。
连水面上的涟漪都看得清清楚楚。
“耗子,你去砍几根粗点的树枝,咱们靠着石崖搭个棚子,晚上能遮风挡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