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连忙道谢,把糖攥在手里,跟陆少枫一起走出小卖部。
陆少枫把烟揣进怀里,跟英子说:“咱们先去你家,吃完饭再回四合院 —— 耗子拉完酒,估计得傍晚了,到时候再跟他对账。”
“嗯。” 英子点头,剥开一颗水果糖递到陆少枫嘴边,“你尝尝,甜不甜?张婶说这是橘子味的。”
陆少枫张嘴接住,甜意顺着舌尖散开,笑着说:“甜,比上次买的水果糖还甜。”
两人边说边往英子家走,阳光透过杨树叶子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暖融融的。
还没到英子家院门口,就听见几声狗叫 , 李炮养的三只狗从院里窜出来,尾巴摇得飞快,围着英子转圈,
鼻子凑到她手边嗅了嗅,又用脑袋蹭她的裤腿,显然是闻出了小主人的味道。
英子笑着蹲下身,摸了摸最胖的那只狗的头:“虎子,想我啦?”
院门口的李炮听见动静,立马放下手里的烟袋锅子站起来,往鞋底磕了磕烟灰,
脸上露出实诚的笑:“少枫、英子来啦!快进来!外面风凉,你妈刚把猪肉炖粉条盛出来,还热乎着呢!”
刘梅也从屋里出来,手里擦着蓝布围裙,围裙上沾着点面粉,
目光一下落在英子手腕上的手表上,嗓门亮堂得很:
“可算来了!英子这手表真好看!少枫给你买的?
快进屋,馒头刚出锅,菜再放就凉了 ,还有小鸡炖蘑菇,用的是去年晒干的榛蘑,香得很!”
刘梅和英子进厨房端菜,案板上摆着好几盘屯里待客的硬菜:
冒着热气的猪肉炖粉条,五花肉炖得油亮,粉条吸满了汤汁;
油汪汪的小鸡炖蘑菇,蘑菇裹着肉香;凉拌干豆腐撒着蒜末和香菜,还有一盘炒土豆丝,金黄酥脆。
刘梅一边往盘子里盛菜,一边拉着英子的手唠:“这手表真洋气,少枫有心了。
对了,你俩结婚快俩月了,打算啥时候要个娃?我还盼着抱外孙呢。”
“妈,您别急,我们还年轻,再等等。”
英子脸颊一红,赶紧转移话题,帮着摆碗筷,手指擦过粗瓷碗沿,把碗摆得整整齐齐,
“马场的事快完了,以后日子安稳了再说。”
“也是,先让少枫把马场的事忙完。” 刘梅笑着盛了碗小鸡炖蘑菇,递到英子手里,
“不过你可得多上心,少枫那性子,忙起来就忘了顾家里。”
饭桌上,李炮给陆少枫倒了杯高粱酒,酒液清亮,泛着细密的酒花。
举起杯,手微微晃了晃,眼神里满是实诚:“少枫,这杯我敬你。一是谢你对英子好,二是谢你给我的虎骨酒,
我这老寒腿,喝了后,现在不用扶墙也能走了,全靠你有心。”
陆少枫赶紧举杯,杯沿轻轻碰了碰李炮的杯,声音带着敬重:“爸,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您腿好了就好,下次我再给您点参酒,里面有放当归和枸杞,比虎骨酒还养人。”
结婚快俩月,早把李炮和刘梅当亲爹妈待,看着老人高兴,比啥都强。
李炮夹了一筷子猪肉炖粉条,嘴里嚼着还不忘聊挖参:“少枫,你挖参时咋找伴生草?我总记不住哪些草旁边容易有参。”
“找参得先看坡向,背阴坡或东坡湿气足,容易长参。”
陆少枫夹了块鸡肉放在英子碗里,“伴生草主要记五味子、山葡萄,还有细辛,看到这些草就多留意,参大概率在附近。”
李炮点头附和,又给陆少枫添了点酒:“你说得对!我以前挖参总瞎转悠,
有你这话,下次我再去后山,心里就有谱了。”
陆少枫放下筷子,认真说:“爸,其实我有个想法 ,我那马场和鹿场快完工了,缺个靠谱的人盯着。
您以前是陆家屯的炮手,打猎、挖参都懂,做事又细心,
要是您愿意,以后就来帮我看管马场和鹿场,不用再上山受累。
您年纪慢慢大了,上山总不安全,安稳点好。”
刘梅一听,立马点头:“是啊他爸!少枫说得对!你上次上山摔了一跤,我到现在还担心呢!马场鹿场离家近,还不用风吹日晒,多好!”
英子也跟着劝:“爸,您就答应吧,以后也能经常来家里看我,还能帮着规划规划马场,比上山省心多了。”
李炮愣了愣,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琢磨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行!我答应你!
等马场和鹿场弄好,我就去!也省得你妈总担心,还能帮你搭把手,不算白吃闲饭。”
陆少枫心里一松,笑着举杯:“那我先谢谢您了爸!以后马场的事,还得靠您多费心。”
吃完饭,刘梅把英子拉到里屋,从樟木箱里拿出个蓝布包,塞给她,
布包沉甸甸的:“这里面是我给你做的两件新褂子,用的是新扯的蓝粗布,针脚密,耐穿;
还有点晒干的榛蘑,你带回去,让少枫煮粥喝,他总忙得顾不上吃饭,得好好补补。”
“妈,不用这么多,家里还有榛蘑呢。”
英子推辞,手往回推,“您留着自己吃,下次我再来看您。”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刘梅把布包往她怀里塞,语气有点急却满是疼惜,
“跟少枫说,进山小心点,打猎都是拿命赚钱 ,身体是本钱,别亏着自己。”
告别李炮和刘梅,往四合院走的路上,英子把布包抱在怀里,笑着说:“我爸能答应去看管马场,以后不用总担心他上山打猎了。”
陆少枫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咱们先回四合院等着耗子 , 他拉完酒,还得跟他对账。”
回到四合院,陆少枫把布包递给王桂兰,到仓库到工具后往后院走:“媳妇,我去搭狗舍,狗崽子得有个正经住处。”
英子快步跟上:“枫哥,我帮你递钉子、扶木板,能快些。”
后院空地上,陆少枫蹲在地上用树枝画草图,指尖划过腐叶:“木板留缝通风,门口钉块小挡板挡风。”
锯木板时力道均匀,木屑簌簌落在地上;英子蹲在旁边,把钉子按大小摆好,
递到他手里时总不忘说句 “小心手”。阳光从树叶缝漏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晃悠悠的光斑,满院都是锯木的 “吱呀”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