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阎埠贵看见沈秀萍和李丽一起走进院子,忍不住问:“秀萍,你旁边这位是谁?”
沈秀萍笑了笑说:“阎老师,她是李丽。”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
说完,沈秀萍和李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阎埠贵惊讶地说:“哎哟,还真是李丽。”
“我还以为是谁家的时髦姑娘进我们院子了呢。”
“啧啧啧,这一身打扮,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沈秀萍笑着说:“也就十块八块,又不是天天花。”
说完,她和李丽笑嘻嘻地往后院去了。
阎埠贵看见这一幕,赶紧溜回自己家,一进门就急切地说:“孩他妈,你猜我刚才碰到谁了?”
阎埠贵媳妇正在用劳保手套拆下来的线织毛裤,头都没抬,问:“你碰到谁了?”
这些劳保手套都是阎埠贵东拼西凑从院子里轧钢厂上班的人那里要来的。
大家日子都不宽裕,但阎埠贵脸皮厚,硬是攒下了不少劳保手套。
现在他老婆把这些劳保手套全都拆了,把线搓成一团一团的,足够给家里的第二个孩子织一条毛裤穿。等老二穿小了,就给老三穿,最后再给最小的女儿阎解娣穿。
阎埠贵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他在生活中处处斤斤计较。
阎埠贵把刚才看到李丽和沈秀萍的事情说了一遍。
平时这四合院的日子过得跟一潭死水一样,波澜不惊。
现在李丽换了发型,还穿了件洋气时髦的衣服,让阎埠贵觉得很是新鲜。
特别是听说沈秀萍说她们出去半天就花了这么多钱,更是让他惊讶不已。
阎埠贵说道:“哎呀,李前和沈秀萍两口子虽然是双职工,可也经不起这么挥霍。”
“更何况李丽跟他们又没一点亲戚关系,干嘛要给她花这么多钱呢?”
“李前这媳妇也太实在了。”
阎埠贵的妻子听了,放下手中的毛衣,好奇地问:“不行,我得去看看。”
“这烫头发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还真没见过呢。”
“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家里有钱,说实话我也想烫个头发,好好打扮打扮。”
阎埠贵却说:“瞎花钱干什么?”
“打扮得再好看能当饭吃吗?”
“烫了头发是给人看的,哪有把钱买肉吃进肚子里实在?”
阎埠贵的妻子听了笑了笑,说:“你们男人不懂,女人不管是老是小都爱美。”
“只是看家里有没有条件让她打扮罢了。”
“你看中院的秦寡妇,家里没钱,她就在工作服上动脑筋,把那破衣服改成有腰身的。”
“穿在身上,那些男人都只顾盯着她的胸看,也不觉得羞耻。”
说完,阎埠贵的妻子就出门去了。
到了后院,许多女人正围着沈秀萍和李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刘海中媳妇羡慕地说:“瞧瞧李丽这一打扮,都认不出来了。”
“简直比前门大街上的老板娘还时髦。”
李丽刚才从街上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慢慢适应了人们投来的目光。
别人夸她,她就礼貌地笑一笑,这样大家都不会尴尬。
这是沈秀萍教她的。
秦京如也羡慕地说:“这烫头发肯定不便宜吧?”
“李丽穿的这套布拉吉是不是新款?我上次在百货大楼见过,挺贵的。”
刘海中媳妇说:“京如,你家大茂能赚钱,你也让他给你买呗,反正你们俩不用带孩子,负担轻。”
“趁年轻不打扮,等老了再想打扮也没那个味儿了。”
秦京如撇了撇嘴,说:“我都结婚了,还打扮那么好看干什么?”
“再说我天生就长得好看,不用打扮也好看。”
刘海中媳妇翻了个白眼,讽刺道:“秦京如,你这么说不怕舌头打结吗?”
“人家秀萍和李丽站在这,随便一个都比你强,你还好意思自夸美貌?”
“你和你姐秦淮如在普通人里还算可以,但在人家秀萍和李丽面前,明显差远了。”
秦淮如说:“哟,二大妈,你这是捧一个踩一个,我们姐妹哪里得罪你了?”
“你想夸别人也不能拿我们当垫脚石吧?”
说完,秦淮如带着嫉妒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沈秀萍和李丽。
心里想着:这沈秀萍到底是怎么长的?脸这么白,头发这么黑,一米六八的个子,胖瘦刚刚好。
秦淮如心里琢磨,要是自己是个男的,保准也会对沈秀萍那样的女子动心。
沈秀萍逛了一整天,累得不轻,这时明显不想再多理睬那些八卦妇女,便笑着推辞:“今天走得腿都酸了,咱们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你们接着聊哈。”
李丽早就厌烦跟这群碎嘴大妈周旋,见沈秀萍要走,连忙搭腔:“嫂子,我来扶您。”
说完,李丽就搀着沈秀萍回去了。
秦淮如见状,凑近秦京如,开口道……
秦淮如说:“京如,手头宽裕不?先借我点钱应急。”
“等我发了工资马上还你。”
“这个月小当生病买药花了一大笔,工资紧巴巴的,勉强撑到月底。”
秦京如一听这话,就想起嫁给许大茂时,他立的规矩就是婚后不准接济秦淮如。
不然许大茂肯定跟她没完。
秦京如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姐,我这儿也没余钱。”
“大茂每天就给我买菜的钱。”
“喏,早上买菜剩的两毛钱,你要就拿去吧!”
秦淮如一听,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两毛钱能干什么?连一斤玉米面都买不来。
秦京如这不是明摆着打发叫花子嘛。
秦淮如气呼呼地说:“秦京如,以后你别找我帮忙!”
说完,秦淮如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秦京如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能有什么事找你?
你不来烦我就烧高香了。
回到家,秦京如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都是许大茂早上出门前给的,还没来得及放进抽屉。
她心里暗暗得意:还是嫁得好,至少衣食无忧。
不像秦淮如,那点工资天天挣天天花光。
秦淮如气鼓鼓地回到家,一进门,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槐花见状,上前问道:“妈,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秦淮如说:“还不是你小姨!”
“早知道她是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帮她嫁给许大茂。”
“为了帮她,我还得罪了娄晓娥。”
“本想她嫁过来后能帮扶咱们家,互相有个照应。”
“谁想到她现在日子好了,反而翻脸不认人。”
“气死我了!”
秦淮如觉得特别憋屈。
这秦京如怎么这么没良心?
结婚后不仅不感恩,连娘家都很少回。
简直要跟所有亲戚断绝关系。
她要是嫁给皇上,当了妃子,怕是要先把秦家人的脑袋都砍了,才不让亲人来往呢!
槐花劝道:“妈,别生气了。”
“我们都长大了,找到工作家里就不愁了。”
“对了,大哥来信了。”
秦淮如一听,激动地说:“真的?快拿来,给我念念。”
“看看你大哥写了什么。”
槐花吞吞吐吐地说:“大哥说在北大荒和人打架,把头打破了,去医院花了不少钱。”
“让你寄点钱过去。”
“还说那边吃不饱,让你再寄点全啯粮票。”
秦淮如一听就急了,问槐花:“你大哥和谁打架了?严不严重?”
“他怎么这么不懂事?跑那么远还跟人打架,把头都打破了,落下后遗症怎么办?”
“他走的时候我不是给他换了好多全啯粮票吗?这才几天就没了?”
“你说你大哥怎么这么让人操心?”
“一点都不为家里着想?”
“家里就我一个人赚钱,还要养你们三个,容易吗?”
抱怨一通后,秦淮如还是皱着眉出门想办法去了。
毕竟,棒梗再不争气也是她亲生的。
现在长歪了,也只能怪自己当初没管教好。
小时候她和贾张氏惯着他,一味纵容。
相比之下,槐花和小当不那么受宠,反而更懂事。
她们不仅主动分担家务,小当还想办法在街道办找糊纸盒的活儿补贴家用。
秦淮如出了门,朝傻柱家方向看了一眼。
现在何大清回来了,自然不能让傻柱再像以前那样,把好东西都先给贾家,自己什么也捞不着。
现在傻柱对秦淮如爱答不理的。
秦淮如明白,这时候去找他,不仅自讨没趣,还可能被冷嘲热讽一顿。
所以她直接去了易中海家。
到了易中海家,发现他正趴在炕上。
这几天游街,把他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浑身哪儿都疼。
还有人故意往他们身上扔砖头,这不,今天易中海就被砸中了,现在还趴在炕上动弹不得。
秦淮如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大声喊:“易大爷,您在家吗?我进来了?”
她这么大声,是怕屋里人换衣服不方便,也是提醒屋里有人来了,赶紧收拾一下。
易中海听见动静,说:“门没锁,进来吧!”
秦淮如进屋一看,易中海趴在炕上,赶紧问:“这是怎么啦,易大爷?”
“不能动了?”
“要不要我叫大夫来瞧瞧?”
易中海连忙摆手:“不用,歇会儿就好。”
“请大夫又要花钱。”
“淮如,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