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苍无涯一脸从容地矢口否认。
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反倒让凤灼觉得格外有趣。
如此一来,便又勾起了他的几分玩心。
忍不住想知道。
若是自己此刻言明,他不但知道此事。
而且,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小师兄当年确实说过这话。
不知向来沉稳的苍无涯,又会作何反应?
想来,那场面定是极为有趣的吧?
这般想着,凤灼眉眼不自觉地微微弯起,“可我好像……”
他带着几分狡黠笑意开口道:“也记得小师兄说过这话呢?”
凤灼语气轻快,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当时我虽因觉醒本命灵火而陷入昏迷。”
“但意识却意外地清醒,能够隐约听见外界的说话声。”
红衣青年笑得五官更灵动几分。
他目光转向凌霜华,“犹记得,师尊那时还同二师姐你谈到了大师兄做的叫花鸡?”
“对吧?”
凤灼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问道:“二师姐?”
闻言,凌霜华当即挺了挺胸,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她得意地看向苍无涯:“你瞧,苍师弟,我就说你说过这话吧?”
“既非胡乱编造,亦非我年纪大了记忆错乱!”
继而,凌霜华又笑着肯定了凤灼的话,“是了。”
“在那之前,我尚在惊讶师尊究竟是从哪儿拐来了这么一个眉目如画、灵秀逼人的小师弟呢?”
“是吗,那便是我记错了。”
闻言,苍无涯面上依旧一派云淡风轻。
这镇定自若的模样,倒让人不由想起当年。
凤灼觉醒本命灵火那日,逍遥峰众人围坐分食了只夜无痕做的叫花鸡。
分明是苍无涯,趁云逍子为凤灼布置聚灵阵时,将那鸡吃得只剩了个头。
却偏能面不改色地推给凌霜华,让她背了这口黑锅。
如今苍无涯依旧这般滴水不漏,压根没被两人的联手捉弄到。
凤灼与凌霜华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惋惜以及无奈。
“好啦好啦。”
夜无痕适时出声打圆场。
他笑得温和,“你们两个呀,可莫要仗着身份,就可着苍师弟一人欺负。”
这话说得在理。
凌霜华仗着是同门师姐,调侃起来自是理所当然。
而凤灼嘛,既可说是师兄弟间的玩笑打趣,亦可说是道侣之间独有的情趣。
反正横竖都占着理了。
既然夜无痕发了话。
虽在宗内不给大师兄面子,但在外面,凌霜华自是从善如流,依言不再打趣苍无涯了。
转而,她轻快地走向云逍子。
兴致勃勃地问起师尊,他不久前曾同凤灼谈过的、那源自凡间界的卜算之术。
夜无痕亦十分识趣。
悄然退开几步,留凤灼与苍无涯二人独自相处。
待师尊、大师兄和二师姐不再留意这边,苍无涯脸上的神色倏然就变了。
他微微垂下眼,佯装委屈,低声道:“明明我才是灼灼未来道侣。”
“灼灼非但不帮我,怎么还联合二师姐一起来欺负我?”
见他这般模样,凤灼忍不住又笑了。
“小师兄还好意思说我?”
他眉眼弯弯地反问道:“我方才可没有撒谎。”
“你当年在我觉醒本命灵火昏迷时说的那些话,我可确确实实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句都没忘。”
话音刚落,苍无涯便忽地俯身,轻轻啄吻在凤灼唇角。
“好,是师兄的不是。”
他眼尾那一点泪痣红得惊心,“方才这一下,便当作是师兄给灼灼的赔罪礼。”
凤灼尚在愣神间,便又听苍无涯轻声笑问,“灼灼觉得,师兄这赔礼……可还算有诚意否?”
“若觉得还不够……”
苍无涯顺势凑到凤灼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师兄不介意夜间你我二人独处之时,再多拿出些‘诚意’来。”
此话一出,凤灼耳根顿时染上一片绯红。
他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做贼般慌忙回首,看向云逍子三人所在的方向。
见那三人依旧背对着自己这边,似乎并未察觉。
凤灼才转回头来,眼尾泛红,声音又轻又急,“小师兄,你……你真是……”
“师尊他们可还在场呢!”
闻言。
苍无涯非但不收敛,反而手臂一收,将凤灼半揽入自己怀中。
“你我二人两情相悦,不日即将定下姻亲,成为名正言顺的未婚道侣。”
他语气理直气壮,“莫说只是背着师尊他们亲了你一口。”
“纵是当着他们的面亲了,那也是天经地义,该是他们觉得害臊才对。”
“至于夜间之事……”
说着,苍无涯又低下头,以下颌亲昵地蹭了蹭凤灼柔软的发丝,“你我二人彼此倾心,亲密些又有何不可?”
他微微侧头,望向凤灼泛红的耳垂,轻声问道:“你说对吧,灼灼?”
简直歪理。
亲昵些确实不成问题,但当着长辈面……
凤灼虽在心里这么想着,却也并未出声反驳。
甚至于,默许般任由苍无涯将自己拥在怀中。
这边二人依偎相伴,岁月静好。
另一边,云逍子、夜无痕与凌霜华三人却已聊得热火朝天。
当然,是在神识传音之中。
“啧啧啧。”
云逍子手上看似随意地摆弄着自己来西域前特制的竹签,实则正以神识向夜无痕与凌霜华传音。
他语气感慨:“怎的灼灼就没继承到轻歌当年那般的胆大奔放,反倒是无涯……”
说着说着,云逍子又摇了摇头,“年轻人啊……”
“师尊,您就别总念叨千年前的旧事啦!”
凌霜华神情激动,插话道:“快用您的神识再‘看看’,如今苍师弟与小师弟又在做什么?”
她语气难掩兴奋,“方才苍师弟只是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小师弟。”
“如今二人是不是……更进一步了?”
凌霜华手上已不自觉地开始比划起来,嘴角亦越张越大。
可谓是十足期待了。